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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季长哼了一声,“长宁侯,这是大王的安危,你将其寄予于显的以仁代之,会否太过草率了?”
赐敖低头不语。
群臣还是第一次看到赐敖被问得哑口无言,有的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啊,虞季长毕竟在朝堂上经验丰富,前些时貌似在大王面前失势,今日这面子又找回来了。
李霖把身子向前一倾问虞季长,“丞相可有良策?”
虞季长用眼睛瞥了瞥赐敖,向李霖一抱拳,“老臣虽有一计,只怕说出来,大王不悦。”
李霖和赐敖心里同时在想,你别装了,不就那事嘛,我们都给你铺垫好了,说吧。
李霖说,“若是为了寡人和社稷的安危,丞相但说无妨,寡人绝不怪罪。”
“若是如此,老臣便说了。”虞季长把身子直了直,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了,“史书列传中,时常都会出现一国之君要以身犯险,前往别国。而过去的君主都会在临行之前,册立太子以策万全,故此老臣今日越礼请求大王,若大王前往华国势在必行,那就要安排好太子之位的人选,并下诏公布于天下。”
赐敖猛地站起来,指着虞季长的鼻子大喊:“虞季长,大王正值盛年,你要逼大王册立太子,是何用心!你可知,逼宫立储乃是身为朝臣的大忌,你可知罪!”
群臣刚才还以为赐敖不出声是怂了呢,现在看他指着鼻子骂虞季长,有的人吓得嘴都合不上了。
李霖第一次看赐敖那么横,觉得挺有意思,“长宁侯。。。。丞相之意,寡人明白,你不要责怪于他。”
赐敖依旧不依不饶,朝李霖一抱拳,“启禀大王,就算丞相出于好意,可当下大王唯有皇后娘娘所生的一位赭王子,赭王子刚满三岁。我朝先王遗训有曰,子若志学,方可诏立。赭王子距离志学之年(注1:志学之年是古代对15岁男子的别称)尚远,大王如何下诏?莫非丞相想让大王有悖祖训?”
虞季长此时也豁出去了,他也向李霖一抱拳,“启禀大王,常言道,有训依训,无训依史。长宁侯说得没错,赭王子确实不到志学之年,但情形特殊,先王遗训也应论状而行,史书也曾有过紧急关头,君主册立幼年太子的记载。好比秦王政继位时才十三岁。只不过为了让幼年的太子能理政,同时也会选出几位辅政之臣对其辅佐。如今赭王子是大王唯一的儿子,大王唯有册立赭王子为太子,在从百官中选出几位辅政大臣,立下诏书,昭告天下,若是大王在外遇到不测,凭此诏书即可拥立太子称帝,李国江山就不会倒。”
“看来丞相想当的不只是这一朝的丞相,”赐敖眯缝着眼睛看着虞季长说道,“连太子登基后的下一朝丞相你也想当啊。”
虞季长一下被戳中了意图,却想死撑到底,“长宁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自己身附爵位,就可以在中安殿上无言乱语。”
别看虞季长和赐敖在大殿里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在场的文武官员却没有一个敢出声的。谁也不想挑这时候冲出去当了箭靶。
李霖一看,不能再让赐敖去刺激虞季长了,再下去就得骂街了,也是时候该轮到自己出场了,“两位卿家都是为了李国的江山社稷,莫要伤了和气。长宁侯,毕竟丞相是你的老前辈,你言语要有分寸。”赐敖看差不多了,便朝李霖一抱拳,不说话了。李霖接着说,“丞相为社稷着想,担心一旦寡人在华国出了意外,李国群龙无首,反倒给了华国可乘之机。依寡人看来,早早地册立太子也未尝不可,让于显知道了,可能反倒减轻了几分寡人在李国的凶险,丞相,你可是此意啊?”
虞季长一听,哎呀。。。今天日头打西边出来的吗?大王怎么突然帮我说话了呢?还帮我想到了合理的理由,这真是少见啊。看来他还是知道自己关键时候能倚重的是何人。想到这里,虞季长略带悲腔地答道:“老臣的良苦用心,唯有大王知晓啊。。。”说着,还真就流下了几滴眼泪。
李霖都好笑,你的心只有赐敖知道,寡人时而猜得透,时而又猜不透。于是,李霖假装安慰道,“丞相莫要悲伤,丞相的用心,寡人自然知晓。若是要拟诏,还是得劳烦丞相,关于辅政大臣寡人以为需要三人,除了丞相,寡人再考虑一下另两人的人选,待你拟完诏书之后,寡人一同再做参详。”
虞季长原本还以为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说动李霖呢,没想到,赐敖的介入,反而加速了李霖的决定,非但赭王子的太子之位定下了,我这辅政大臣的位子也到手了,真是天助我也。虞季长赶紧向上施礼,“老臣一定从速拟好诏书,交予大王。”
李霖点点头,“如此甚好。”然后又问群臣,“众爱卿若无异议,那就退朝吧。”
众人给李霖施了礼,等李霖离座退出中安殿,也纷纷朝殿外走去。
虞季长觉得自己的病仿佛瞬间痊愈了,浑身哪儿都舒服,见赐敖从身边走过,心想,还不能跟这小子翻脸,刚才归刚才,现在我得主动跟他做好表面功夫,才能显出我作为丞相的海量汪涵。于是,他摆出一副胜利者的样子,几步追上赐敖说,“侯爷留步!”
赐敖知道他肯定要显摆显摆,假装惊讶,“丞相找我有事?”
虞季长不笑假笑,呲着牙说,“适才老夫冲撞了侯爷,还请侯爷见谅啊。”
“丞相说的哪里话来,”他装赐敖也装,“方才是本侯一时鲁莽,丞相莫要责怪才是哦。”
虞季长连连摆手,“侯爷一心为大王着想,老夫怎会不知,只是朝议上一时争执,绝非老夫有心对侯爷无礼,若是侯爷怪罪老夫,老夫这厢给您赔罪了。”说着就要给赐敖跪下。
赐敖怎么会给他在群臣面前做好人的机会呢,伸出手死死攥住虞季长两只胳膊,愣把他身子拉直了,“丞相言重了,晚辈真该多向丞相学习。以前听人说,将军额前跑开马,宰相肚里能撑船,本侯还以为是句笑话呢。如今见了丞相一看啊。。。。”
虞季长笑着问,“如何?”
赐敖伸手一拨虞季长的玉带,“丞相的肚子能跑五条船,哈哈哈哈。。。。”
虞季长也不知赐敖是真是假,也只好跟着“哈哈哈哈哈。。。。”
群臣在旁边看着,有的奇怪,心想他俩不是不对付吗?怎么刚在中安殿吵完,现在又相互客气,还嘻嘻哈哈的,这是什么路数啊。有的人嗤之以鼻,心想赐敖也不过如此,还以为他能成为这中安殿上的一股清流呢,到最后还是和虞季长同流合污了。
赐敖呢,跟虞季长假仁假义之后,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是他怕李霖要找他去偏殿议事,二是他来的时候明明看见石崇海的,怎么一散朝,人就没了呢,于是他找来找去,一直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后,都没找到石崇海,心想,老家伙,欠我五十万钱,你还想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