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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饭热热闹闹的，席间有顾湘秦九霄两只活宝，断然是不会寂寞的。
静安只安安静静的坐在秦九霄身边跟着笑，曹蔚宁和她差不多，只是看着那笑闹着的人便会开心，甄衍明明是小辈，却和秦怀章一样，带着几分慈爱的看着，那副长辈样子看得秦怀章牙酸。
他苦口婆心：“衍儿啊，师父跟你说，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可别学你那还没来这的师兄，整天一副小大人模样，会未老先衰的！”
甄衍笑着打趣：“师父，周师兄知道你在背后这样编排吗？”
秦怀章忿忿，这小鬼，越长大越不可爱！简直跟他那个便宜师兄越来越像了！
顾湘座位离甄衍不远，此刻将桌上食物每种都取小小的一份，去掉甄衍不喜欢吃的，余下的摆成精巧漂亮的样式，然后放到甄衍面前。
“好了阿衍哥哥，先吃饭，吃完再聊天嘛。”
好嘛，样式清爽精致，颜色分布讲究，食材口感都是软糯与酥脆搭配的，甚至贴心的拿走甄衍不喜欢的辣味。
这样贴心周到又模样标致的丫头，为啥就不是自己的徒弟媳妇/小师嫂呢？
秦家父子第无数次在心底哀叹。
甄衍笑：“好阿湘，也别光顾着我，你和小曹都还没怎么动呢。”
顾湘笑了笑，摇摇头：“你吃嘛，我看着你吃好了就自己管自己了。”
……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吃下才有鬼······
甄衍的笑容略僵硬。
这阿湘妹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会诡异的拿他当需要人服侍的小娃娃。
拜托，他大她十多岁好吗做鬼都比她多做二十年。
更诡异的是，她那个夫婿，竟然就那么傻笑着看自家媳妇这么事无巨细的侍候别人。没半分不满不说，有时候还要帮把手……这小两口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甄衍在心底叹息，认命的去吃那漂亮的摆盘。
阿湘丫头倔得很，若是他不在她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喂饱，她真的能就这么带着她那个夫婿一起不吃不喝的一直看着他。
怪吓人的。
甄衍一直觉得，什么都不说的湘丫头像是来报恩的。
不过他八岁夭折，也没什么施恩于人的机会，大概是爹娘在世时救下过的什么人家的闺女吧。
一顿饭吃得很是开心，秦怀章担忧的食物问题由于有顾湘的介入是以完全没有问题。待到告别了甄衍，又送顾湘小两口回了家，秦九霄和静安手握着手顺着路边一边说笑着一边慢慢往家走的时候，秦九霄一个转头间，就在大道的尽头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长身玉立，纯白长袍广袖，头上一枚白玉簪——想是生前心爱之物，死后念念不忘，意念累积，化作实物的虚影，落于头上。
秦九霄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师
兄！！”
那人侧头，见是他竟也不太意外，只微微挑了挑嘴角：
“九霄。一别经年，想不到再见，竟是此番境地。你……可还好？”
秦九霄还是和从前一样，见到他，便会跑到他的面前，像小孩子般去抓他手臂：“师兄！你怎么会……”
周子舒提了提嘴角，伸手似是想去拢他头上乱发，却最终轻轻放下手臂，轻叹：“发生了好些事，一言难尽。”
他转头看到静安，小姑娘从刚刚开始便和九霄一同看到他了，竟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跟之前他们都还活着的时候一样，礼礼貌貌的冲他点头招呼：“周师兄。”
想来并未把她如何死于周子舒之手告知秦九霄。
周子舒心下暗叹，难怪九霄倾心于她，死后都能再续前缘。
秦九霄抓着周子舒的手臂，难以置信的仔细看他。
原本清秀的眉眼间若隐若现的浮现着丝丝黑云，那双原本流光溢彩的猫儿眼此刻昏暗晦涩，眼尾上挑延伸出朱红色，额头有纯黑图腾纹路，手上指甲延伸出尖锐的形状、泛着黑红光泽，妖冶不可方物——是鬼魂厉化的先兆了。
自小清正端方的周子舒，被秦怀章戏称为小圣人，竟然三十岁出头便下了枉死城，这还不算，竟然还在慢慢的化为厉鬼？
秦九霄痛惜的去抓他已大部分变成白色的长发，“这······师兄，你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是吗？”
不然怎会壮年白发，怎会怨气深重，凝鬼成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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