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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很清楚一点，就算裴以钦对贺一尧有感情，但流连花丛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哪儿是那么好改的。
公寓内，面对贺一尧的询问，裴以钦绝口不提煮粥相关的事儿，只说有工作，助理正好在附近，他就让对方过来了。
把人重新安置回床上，他看了眼时间，“我助理那边你不用担心，不会把你的住址泄露出去，放心，你也没睡多长时间，再睡会儿。”
贺一尧翻了身侧躺着，眼神停留在裴以钦身上，声音有点虚飘，“我刚才做了个梦，我爸是甜粥爱好者，所以我家从来都是甜粥，我生病的时候，我妈总喜欢熬粥，我不喜欢，只是、只是那是妈妈的心意，一年一年就这么过来了……”
后来大学跟竹马合租，他终于吃到了咸粥。
不生病都能随便吃那种。
贺一尧眼前模模糊糊的，看着裴以钦，声音越来越轻，思绪也慢慢溜远了。
他们俩的母亲虽然家世不同，但从大学开始就是好闺蜜，托两位母亲的福，他们才能从小一起长大。
裴以钦比他大一个月，大一，也就是对方学会做饭之后的每一个生日，他都能收到自家竹马亲手做的蛋糕，比他人生前十八年吃过的所有蛋糕都好吃。
真要认真计较起来，裴以钦做给他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粥。
贺一尧确实也没完全睡醒，这会儿裴以钦坐在床边，感觉到对方在，他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在暖黄的床头灯中，裴以钦打量着贺一尧的面容，心里滋味莫名，很陌生，却并不惹人讨厌。
好像吸足了暖融融阳光的云朵，被团吧团吧塞进了心房，鼓鼓涨涨，柔软又暖洋洋的。
不该是这样。
他早就知道贺一尧，但从没想过两个人会有交集，也从未想过真的接触之后……宛如天雷地火，好像他们早就应该认识。
似乎某一块儿缺失的东西在对方这里得到了弥补。
半晌，裴以钦弯腰撩起贺一尧的额发，在对方暖热的额头上吻了下，似乎很轻，又好像很重。
贺一尧睡得沉，这次没再做梦，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一点了，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就一个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刚掀开被子就听到了开门声，抬眼看过去，跟裴以钦的视线撞在一起，笑道：“裴总，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真会来。”
裴以钦抱起手臂靠在门口，想到刚才看见的东西，顿了下，还是没忍住训斥道：“你是幼稚园小朋友？昨天淋了雨，我让你泡个热水澡喝点儿热粥热汤再睡觉，没听是吧，你要身体素质好就算了，偏偏弱成这样还不听话，你不生病谁生病？
“可怜兮兮跟我说难受，说家里就你一个，贺一尧，你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指望谁像保姆一样跟着你、照顾你？”
贺一尧脸上的笑容僵住。
好么，他本来还很意外、很感激裴以钦能来，感冒发烧真的难受炸了，天知道他上次生病都是大学时候了！
结果一醒来就被怼了这一通。
他反驳道：“我没想到淋个雨而已就能生病，我知道错了，话别说这么难听了吧，本来我挺领情的……”
裴以钦冷冷地笑了声，“怎么，我大老远从公司跑过来照顾你，说你两句不行？”
贺一尧确实没想到原主身体素质这么差，只是淋个雨就感冒发烧，不过他自知理亏。
在十几秒的沉默后，他从床上爬起来，眨巴眨巴眼，拿出了对付自家竹马那一套，“裴总，对不起嘛，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不再逞强，我闻到粥香了，饿了，吃饭，好不好？”
裴以钦：……
贺一尧疑惑地歪了下头，这怎么没一点反应？难不成对这个碎片儿不管用？
不应该啊。
他手脚并用爬下床，这回记好了穿拖鞋，走到裴以钦面前后轻轻扯住了对方的衬衣，一双眼弯出新月般的弧度，他放低了声音，“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嘛……”
裴以钦跟贺一尧对视，说实话，被这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注视着，很难不动容，尤其因为生病、睡了一通还微微发红。
只是他非常介意一点。
短暂的僵持后他才让步，“叫声哥，就原谅你。”
贺一尧愣了下，想拒绝，但把对方当成跟他玩儿角色扮演的竹马，这声哥叫出口就没那么难了。
他从善如流地开口，“哥，先吃饭？”
裴以钦的眼神从贺一尧的眼睛一直滑落到有些干燥的嘴唇上，应了声鼻音表示接受，转身去盛粥，“吃完了我有话问你。”
贺一尧有点疑惑地偏了下头，完全没想到之后会面对什么。
吃完饭，看着桌上摊开的画册里满当当的简报，他的嘴角抽了抽，这都是跟贺家相关的啊，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全都指向了裴以钦！
他有点打磕巴，“这哪儿来的？”
裴以钦神情复杂，还有不易察觉的愉悦，道：“我找体温计时意外翻到的，一尧，贺影帝，没想到你对我的关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连网上的新闻都打印下来做了粘贴，交代吧，你是不是暗恋我？”
轰隆隆隆，这话对贺一尧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一脸懵，原主八成可能暗恋裴以钦？他也是才知道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