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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钦收紧了手臂，闭了闭眼，半晌，才道：“我点了餐，先吃饭吧，梁志文说你最近忙得都没好好吃饭。”
避而不答。
贺一尧谈不上失望，嘴硬而已，能先低头跟他道歉已经是很大很大的进步。
两人刚把东西搬进门，厨师就带着东西到了，等人家忙完离开，贺一尧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笑道：“准备很周到嘛。”
裴以钦给两人倒上酒，“那不是因为上次某人非要我煮粥么，如果今天你再提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怎么办，值得高兴的一天喝碗粥就行了？过于草率，起码得是这样的一桌。”
贺一尧笑笑，想起来之前生病那一回了。
他是习惯成自然，默认了裴以钦会做饭，但是……看着面前这位大少爷，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方大概率从小到大没进过厨房。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那一堆的礼盒，蹬掉拖鞋，伸长腿拿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裴以钦的小腿，“有个事儿问你，裴大少，你不会做饭吧？”
按照常理来说，要是会，今天这场合怎么也得自己下厨更有氛围啊。
裴以钦顿了下，看着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的贺一尧，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到底还是坦然道：“对，不会。”
贺一尧又道：“我合理猜测下，上次我看见你助理，不是什么工作而是你搬来的援兵吧？”
“……给我留点面子成吗，好歹那确实是我亲手做的。”
贺一尧是给面子地不说了，但没忍住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眉眼依旧弯弯的，带着点雀跃的笑意，“谢谢，心意收到了。”
裴以钦被贺一尧亮晶晶的眼晃了神，给对方的杯子里添上酒，试图快速带过这个话题，“工作室那边一切顺利吧？接下来准备进组了？”
“嗯，”贺一尧抿了口酒，在这个世界，他算是把这几年没喝的酒都给补上了，“既然闹翻了我不打算再回去，正好那个角色实际上更适合于书琦，算是把人情还上，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自己了。”
“尽早还人情确实没错，跟我说说新角色？”
说起这个贺一尧眼前一亮，“是古装权谋剧，我看中的角色是个……英姿飒爽战功赫赫的王爷，却被皇帝兄长猜忌，最后给逼得谋反了……”
他聊得兴起，等意识到的时候酒都不知道喝到第几杯了，脑子里晕晕乎乎，连对面的裴以钦看着都有重影了。
他半趴在桌上，晃了晃杯子里残留的一点酒液，轻声嘟囔，“怎么都不提醒我，喝了这么多，明天上午还得见导演呢，万一……睡过头怎么办……”
裴以钦瞧了眼就剩了个底的红酒瓶，这酒贺一尧喝的比他多。
他起身走到对方身边，将贺一尧手里的酒杯拿走放在一边，盯着这人水润柔和的眼，道：“放心，明天早上我叫你。”
贺一尧眨了眨眼，没觉得裴以钦吵，但脑子里叨叨叨让他坚决不能让人留宿的418却让他觉得聒噪，索性给系统屏蔽了。
他看着裴以钦，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之后出现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面前人的眉眼间似乎有几分他竹马的神情，对待他总是温和的，宠归宠却不会惯着他的毛病。
竹马在，他就觉得很靠谱，就觉得可以放松了。
贺一尧的眼睫颤了颤，抬手揪住了对方的衬衣，嘴一抿，再开口就带上了不算特别明显的委屈，“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勾搭别的人，哥，我哪儿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又不是任性到一点儿不听劝，是我的错……我会改的。”
裴以钦俯视着贺一尧的面容，对方有点醉了，凌厉冰冷的五官都因为朦胧的神情柔和不少，轻声的话听上去又有几分像撒娇。
带着点让人心动的孩子气，或者说是……纯粹。
贺一尧看他的眼神不夹一点杂质，干净，清澈，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
裴以钦抬手抚着对方的面颊，察觉到这人又往他手心里凑了凑，不由得弯起唇角，是不带丝毫嘲讽轻蔑的、单纯开心的弧度。
他轻声开口，“你没哪儿做的不好，不好的是我。”
贺一尧皱起眉，握住了那只抚着自己脸的手，训道：“谁说的，我哥最好了，不能说不好，就是你自己说也不行。”
裴以钦失笑，拇指在贺一尧的脸颊上摩挲了两下，不得不承认被对方的神情和话语触动到了，“一尧，尧尧，我这人大概率没办法专一，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试试，你要多努力，让我……更看重你一些，好不好？”
贺一尧已经放弃了用脑子思考，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话，“那你以后想找他们的话就来找我啊。”
裴以钦只能是无奈地笑，有些交际场合跟别人调笑两句都成习惯了，总不能把贺一尧变成他的挂件走哪儿带哪儿，就是他愿意让对方监督也实现不了。
没得到回到的贺一尧小幅度撇了撇嘴，逮着裴以钦的手咬了下，有点忿忿地开口，“我不喜欢你对他们笑，笑得那么好看干嘛，是我还不够你看才非要去招桃花吗？”
贺一尧倒是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说不喜欢，裴以钦问道：“要不是你喝醉了，这话是不是还不说？我以为你不介意呢。”
贺一尧哼了声，“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花心，我玩儿钓系人设勾引人？见鬼，要不是为了找机会接近你我才懒得去酒吧那种地方，喝酒我一个人在家不能喝？根本用不着让媒体拍到好不好。
“傻死了，你要真以为我喜欢，还觉得就算你喜欢我、就算我们在一起之后还能各玩儿各的，我更是亏大了。”
说着说着，他都有点替原主委屈了。
看着神情有几分诧异的裴以钦，他抿起唇，要是他竹马也这样，他早给人揪回来先打一架再好好叨叨了。
虽然论口才他从没赢过。
裴以钦沉默下来，突然有些烦躁，他抽出手后退了一步，还没等他有别的动作，坐着的贺一尧就站起来，一迈步，摇摇晃晃撞进了他怀里。
贺一尧抱着裴以钦，把脸埋在人家怀里，醉意更深，只留下了模糊的呢喃，“去哪儿啊，要走？你刚才还说明天早上要叫我起床的，那么大一家公司的总裁不能说话不算数。”
裴以钦缓了口气，“不走，我收拾下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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