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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两天后的会议，他的唇角慢慢敛下去，万一贺一尧到时候撑不过去，一个从未完整度过易感期的omgea一旦信息素失控，后果……
贺一尧这两天白天是靠黑咖和浓茶吊着精神，到了晚上却根本睡不着，累到极致但一点睡意都没有。
会议前一晚，贺祥明让他回去商量下对策，把公司各方面的情况再梳理一遍，明天尽可能做好应对，然而走进书房时他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他根本不想靠近贺祥明，对方为这几天事情多又十足烦躁，信息素有些外溢。
但跟平时接触到的alpha信息素比起来，今天他感觉更难受。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的腺体，裴以钦留下的信息素浓度还在，他缓了口气，在贺祥明和魏丹妮对面坐下。
而留意到贺一尧动作的魏丹妮更忧虑了。
贺祥明现在的心情已经差到不能更差，“我跟股东们沟通过了，面上答应好好的，但说到底谁真心谁假意，不到明天表决的时候都没定数。”
贺一尧的心情只会比贺祥明更差，听见对方这么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吸引什么样的人，你身边要是多两个以钦父亲那样的，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难。”
这样的嘲讽放在平时贺祥明早生气了，但时至今日，他就是有火气也发不出来，说不定过了明天……总裁的位置，甚至是他董事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贺氏经历几次融资，他、魏丹妮，加上贺一尧，三人的股份不过才百分之二十出头，远不到能起决定作用的程度。
他压抑着火气道：“一尧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现在的紧要关头，是你闹脾气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贺一尧烦得要命，身体又难受，已经懒得再装了，“就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我才坐在这儿跟你商量明天怎么办。”
贺祥明的脸色在怒气和震惊之间变幻，最终混杂成难以言表的复杂。
最近贺一尧顶撞他的次数比之前二十几年都要多。
他止住了要打圆场的魏丹妮，沉声道：“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都同意让步了，是他自己非要求公开道歉，一公开咱们贺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立足？他就是贪得无厌，我又没真的做错，凭什么要任由他摆布？明天的股东大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贺一尧冷笑一声，“那就明天再看，我只说我的决定，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以钦，我这辈子只认他。”
魏丹妮看着贺一尧淡定却坚持的态度，略有几分动容，在这个圈子里待得久，她确实很长时间都没见过笃定一人的感情了。
如果是在别人身上看见，她大可以赞赏一句，但现在是在自己儿子身上，这句赞赏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半晌，她递给火气上头的贺祥明一个眼神，看向贺一尧缓声道：“明天无论怎么样，我们和裴以钦都不可能善了，你以后怎么面对他？都撕破脸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指望他以后能好好对你？”
贺一尧的语气跟着平和了些，“不用怎么面对，就算以后当不成贺氏的总裁，无非就是重新开始，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另算，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比困难多。”
魏丹妮想再说点什么，却一时无言。
她还没做好这样的觉悟，从头再来谈何容易。
贺祥明斥道：“天真！一尧，你这么大人了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贺一尧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指点点，本来因为魏丹妮软化的态度而缓和的情绪一下又起来火了，“我幼稚？是，我是幼稚，可现在我还有什么办法？我放不下他，我又不能不认自己的父母，你让我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一切都怪我？”
贺一尧没应声，但导致今天这一切的……这位自以为是、信奉丛林法则的好父亲不正是罪魁祸首吗？
裴以钦是没选择更好的方法，但没人有资格要求受害者保持绝对的理智，那就是强人所难。
而说到底了起点在贺祥明这儿，不然他们是有机会一起长大的，可又因为原主从小到大不能说没有享受到贺家丰厚成就的便利和好处，指责就有些说不出口。
他没这个立场。
贺一尧的沉默让贺祥明更恼火，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已经太晚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贺一尧瞬间出的一额头冷汗，以及快速起身走过去的魏丹妮，他才发觉刚才没控制住信息素。
对常年使用抑制剂，现在易感期紊乱又压力大忙了这么些天的贺一尧来说，这无异于……最后一根稻草。
贺一尧的手扣在椅子边缘，身体内涌上的来热度烧灼得可怕，偏偏又疼、又冷，各种感觉交杂在一起让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脑海里的548还在聒噪，什么易感期，什么失控，让他赶紧去找裴以钦示好，完成彻底标记，去个毛线？！不看看什么时候，明天就是股东大会了，他现在去找裴以钦算什么！
而且他根本不想被彻底标记。
魏丹妮扶着贺一尧回房间，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抑制剂，快速给注射了，但……于事无补。
贺一尧已经猜到了没用，却还是带着一丝侥幸。
他颤抖着手指向了房门，看向站在三五米远处没靠近的贺祥明，声音一样抖得厉害，“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待着。”
“一尧……”
“出去！”
魏丹妮知道贺一尧成年后就没在他们面前这么狼狈过，虽然止不住地担心，但到底还是听从了对方的话，拉着贺祥明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口，她两只手焦躁地扣在一起，“这次显然是过不去了，该怎么办！”
贺祥明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我之前筛选过合适的alpha，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不管怎么说先帮一尧把这次易感期度过去，其他的……以后再说，要不然他这状态明天怎么参加会议？”
“会议……会议！你到现在还只惦记着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