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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裴以钦握着他的手收紧了些，贺一尧往对方身边挨了挨，手臂贴着手臂，小声道：“今天这么多人呢，他不敢做什么。”
裴以钦却清楚彭思科才不会顾及什么人多人少，只要人家开心，别人的脸面和看法根本不在顾及范围之内。
在彭思科往他们这边走过来时，他把贺一尧往身后稍微挡了下，小声提醒，“别跟他说话。”
贺一尧应了声，没拒绝这样明显保护欲过度的动作。
他不想跟彭思科说话，但要是对方说了难听话他也不会不回嘴。
彭思科走近，看向贺一尧，“虽然你的作品只有几幅，但看得出水平很不错，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个性，一尧，这几幅画卖给我怎么样？价随便你开。”
感觉到裴以钦瞬间沉下来的气场，贺一尧忙开口，“不卖！我都打算好了，画展撤了之后这几幅话我要送给以钦的，正好放书房。”
彭思科扫了眼没说话的裴以钦，又道：“那我跟你约几幅画怎么样？”
“不怎么样，”贺一尧眉一皱，半靠在裴以钦手臂上，“我最近都不打算画，我身体不好不能太累，要好好休息，不信你问我家里人。”
“这倒是，我听说你刚出院，不过我不着急，好的作品总是值得等待。”
贺一尧自觉都说得很直白了，没想到这牛皮膏药么，硬往上贴还甩不掉，他坦白了些，“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考虑两三年后，如果是彭总，我一辈子都没空。”
他这话说得算是非常非常不客气了。
而彭思科的脸色比起刚才的饶有兴趣难看了不少。
他倒是不算担心得罪彭思科，这位真跟贺家成为对手，于两家来说都没好处，互为棘手，这位商业上还是精明的。
可正因为这样的旗鼓相当才更难缠。
听完贺一尧的话，裴以钦不慌不能忙地开口，“彭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彭思科不耐道：“知道又怎样？我说了，我还真就喜欢这一套，征服一个不喜欢我的小美人才让人更有成就感，贴上来的我还不稀罕。”
贺一尧差点儿把犯贱俩字骂出口，这姓彭的妥妥脑子有毛病吧？！
裴以钦安抚地捏了捏贺一尧的手，道：“所以你并不是喜欢，只是感兴趣，只是他没有你勾勾手就听话地贴上去，彭思科，你以为自己是及时行乐，实际上不过是小孩子一样的幼稚。”
裴以钦的语气依旧是平稳而冷淡的，却因此显得有几分轻蔑，听在彭思科耳朵里就是十足的嘲讽。
画展上大体安静，他们几人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打量，但他不在乎，刚想讽刺回去却见裴以钦拿出了手机，表情微微变了变。
贺一尧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裴以钦叮嘱贺一尧，“我出去接一下，跟我一起？”
贺一尧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这电话来的太是时候了，他早不想跟彭思科待在一起，连句道别都没跟彭大总裁说，直接拉着裴以钦往外走，“赶紧去接电话，别是什么急事儿。”
裴以钦扫了眼彭思科，从表情看就知道这显然已经开始生气了，他不由得烦躁，不解决……这人就早晚是个隐患。
裴以钦接完电话，对贺一尧道：“有个医生昨天手术的病人出了点状况，我去医院看看。”
贺一尧点点头，“那你这算是正式上班了？”
裴以钦给贺一尧理了下衬衣领子，“不算，再等等。我就不送你了，让司机来接，他来之前你别乱走，别理会彭思科。”
看出裴以钦的情绪不算好，贺一尧给了对方一个拥抱，退开后笑道：“我就待在大厅，往人多的地方走，能不理他就不理他，公共场合没事儿，司机从家到这儿也就二十分钟，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啦，之前我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裴以钦盯着贺一尧在阳光下越发亮晶晶的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医院那边事关人命他又不能不去，“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医院？”
贺一尧笑了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就二十分钟而已，没事的。”
“……行，自己多注意，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啦。”
看着裴以钦离开，贺一尧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对方来接自己，一边往回走一边跟418道：“像医生警察消防员这些职业挺不容易的，基本上随叫随到。”
418，“总有他们的一份责任。”
贺一尧若有所思，“你说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我问过林夏，她说裴正一是想让他学商科的，就金融那些。”
“你可以亲口问问他。”
“嗯。”
回到展厅，贺一尧跟筹办画展的人聊了会儿，倒是没见彭思科，他猜着可能是有事儿离开了，想也是，那么大集团一总裁，哪儿有很多闲时间堵他。
收到司机的消息后他拔脚就往外走，总之还是快点儿离开比较好。
只是在经过长廊时他看见了站在转角处的彭思科，对方的表情还……相当不善……
裴以钦忙完医院的事情，等一切都安置好才有空看手机。
贺一尧除了给他发了坐上车的消息，到家后还零散着发了好些条，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是个黏糊糊的宝贝。
然而贺彦成发来的消息让他起了疑心，对方问他今天在画展上是不是遇到彭思科了，这么直接的问，不能不让他怀疑他离开后确实发生了什么。
他直接去了贺家，路上给贺一尧打电话却没有接通。
贺一尧从浴室出来，没反应过来418让他注意什么，手快一步拉开门，然后就看到了脸色冷凝的裴以钦。
他僵了下，把手往身后背，“忙完了？怎么这时候来了，晚饭吃了没有？”
裴以钦一把攥住贺一尧的手，抬高后看着对方手腕上明显的红痕，脸色沉得仿佛能蘸一蘸直接写毛笔字了。
他压低嗓音，问，“你没回消息没接电话是在洗澡，没问题，但是一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腕上这些痕迹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