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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子山庄姜庄主那里受了气,疤眼带着回到了屋里,又摔盆又摔碗的发泄,谁都不想招惹他,他也就招呼大家上炕睡觉。临进门前,老头对杨少华说:“住在大车店里的客人什么德行都有,你晚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杨少华点头答应,心里说,本想住在大车店里会舒服一点,没想到更加麻烦,时刻都要提防着别人,这一夜也不会睡好。
那伙大伙也是心里有气,刚刚进屋之前在门口小声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连夜赶路。他们走了,杨少华这边的炕上倒是宽松了很多。杨少华把自己的包袱叠好枕在头下,眯着眼睛听声音,不敢睡踏实。屋里点着一个破油灯,灯光昏暗如豆,总算有个亮光。
疤眼一伙都睡在老头那边,倒下去很快就鼾声如雷。杨少华一直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睡实了。柴叔叔的东西太重要了,一定要看好。
午夜之后,杨少华身上疲惫,不觉也睡着了。忽然觉得头下的包袱一动,他马上警觉地睁开眼睛。一个硕大的人头正低着头与自己对视,杨少华也不说话,一个通天拳直接打过去,那人啊的一声,退了回去。杨少华急忙抱着包袱坐起来,除了那个已经跑回对面炕上躺下的人,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被声音吵醒。杨少华不敢再睡,将包袱往身上一背,下地走出了客房。
外面的山风很大,也很冷。杨少华不禁一抖,更加精神了一些。既然起来了,就去趟茅房吧。杨少华一边想,一边绕过屋子向后面摸索。“站住!什么人!”杨少华还没有转过墙角,已经试到一个硬梆梆地锐器顶在自己的腰上。“上茅房。”这时,有一只手抓住杨少华的脖领,象拎小鸡一样把杨少华拎到屋门口。
拎杨少华是一个大个子的庄丁,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个子矮一点的庄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我真的要上茅房。”“撒谎!茅房在这那边,你转到房子后面去干什么?”大个子庄丁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那是我记错了,大哥你放开我吧,我要去茅房。”“不行,你得跟我们走一趟,说清楚才能回去。你违反了庄规。”大个子没有松手,而且拖着杨少华就往庄主的住处走,杨少华突然向上蹿,一个扭身就挣脱了大个子的大手,“我要上茅房,你们想把我拖到哪里去?”“你敢反抗,二牛抓住他!”
那个叫二牛的端着长枪朝杨少华捅来,杨少华闪身躲开,随手就抓住了他的长枪。二牛双手用力和杨少华较力,大个子一拳直奔杨少华面门打来。杨少华灵活的躲开,手里一用劲,把二牛的长枪抢在手里。“你想干什么!快去叫人!”大个子从腰中抽出腰刀,挡住杨少华:“你别想跑!”杨少华双手将长枪递给大个子,“你们真的是误会了,我没有恶意,长枪还给你吧。”二牛接过长枪又端起长枪对准杨少华。“你把你身的包袱交出来,你是不是偷了东西。”杨少华也是无语,对于这样两个头脑简单的人,怎么解释才能说明白呢。
“把包袱放下!”“这是我的,真的是我的,你们误会了。”两个人手中的刀枪已经做好随时向杨少华进攻的准备。杨少华一边解释一边向退,他想找个路跑了算了,也免得和他们费话。
大个子已经看出了杨少华的心思,直接腰刀一摆,斜着就劈了过来。杨少华向后闪身,躲过这一招,大个子大刀一挥,回身又向杨少华砍出一刀。杨少华退无可退,无奈之下,他闪身向前,抓住大个子劈刀的手腕,右脚在他的膝盖上一踢,大个子顿时被踢倒在地。二牛一看大个子吃亏,转身就跑。一边跑边喊:“快来人,抓小偷了!”随着他的喊声,巡逻的庄丁向着他这边跑来。
巡逻的庄丁围拢过来也不说话,几个人都亮出长枪,大刀,把杨少华围在当中。杨少华左冲右突都没办法离开人群,但是,围上来的几个人也没有办法抓住杨少华。
这时,杨少华看见又跑来几个庄丁,手中拿着一个竹杆,他们躲在前面的庄丁身后,把竹杆从后面探到前面来,杨少华与庄丁打斗之时,他们就用竹杆上的钩子弯杨少华的脚脖子,衣服,裤子,一个钩子钩住之后,马上就又有钩子钩上,杨少华生生地被庄丁的竹杆钩住,动不了。
杨少华的包袱被庄丁抢走了,而且被绑得结结实实。“先把他弄到柴房去,明天再报给庄主处理。”一个管事的庄丁说了一声,他们人七手八脚地把杨少华连拖带扯地弄到了庄主的小院柴房里。
临走时,庄丁们还没有忘记每个人在他的身上拳打脚踢一番。
杨少华倒在柴房里,浑身都疼痛,他没有叫出声来,甚至连吭声都没有。因为他的身上疼痛无法与丢失了柴叔叔的东西更疼痛。他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到大车店来睡觉,每天都睡在别人家的屋檐下,猪圈里,鸡窝旁,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杨少华不断地后悔,后悔已经晚了。
第二天杨少华被叫醒时,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这一次他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踏实。杨少华被连推带搡地带到姜庄主的面前,杨少华已经看见自己的包袱已经摆在姜庄主的桌子上,雪白的狐皮已经露了出来。“你这皮子是从哪里偷来的?”“这不是偷的,是我叔叔打的。”“胡说,这么贵重的狐皮千金难求,怎么会在一个臭要饭的身上。你快点说,这狐皮到底是在哪里偷来的?”杨少华气得浑身颤抖,“这真的是我自己的。我是西沟完颜老王爷家马场的。”“原来是偷完颜老王爷的,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说!你还偷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同伙。”杨少华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涨红的脸扭向一边。对于这些无法讲理的人,杨少华已经无话可说。
“把他带到柴房去,饿他几天再说,看他还敢不敢偷别人的东西。”姜庄主爱惜地抚摸着雪白的狐皮,满意地微笑。
“把他带到后面园子里去,我要教一教他做人。”说话的人年龄不大,二十多岁,他一直站在姜平的身后,这时闪身出来朝姜平一脸坏笑说。“好吧,你可要小心,不要弄出官司来。”年轻人一挥手,杨少华被两个庄丁拖着进了姜家的后园子。
姜家的后园子大约是姜家用来练武的地方,里面很开阔。靠墙边立着兵器架子,还立着一根粗的木桩,大约有一丈左右。年轻人指挥着庄丁把杨少华绑在木桩之上。那年轻人随手从兵器边抓起一根长鞭,啪地一声打在杨少华身上,紧接着啪啪地连续抽打起来。杨少华怒目而视,一声不吭。打了一阵,年轻人又觉得无趣,出去叫来四五个庄丁,把杨少华按在地上扒得精光,再次绑在木桩之上。
这时年轻人手的长鞭抽下去,杨少华身上就是一条鲜红的鞭痕,甚至鲜血直流,年轻人更加兴奋,长鞭不断地挥舞,全力抽打,不断发出咯咯地笑声。杨少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在想,他为什么打人?他为什么打人时会咯咯地笑,唯一的判断就是他有病,而且得了很奇怪的病。杨少华始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尽管鲜血让他兴奋一阵子,但是,对于一个无声的木桩抽打,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把鞭子往旁边一扔,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身后的庄丁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里面盛着水。庄丁把铜盆放在杨少华的脚边,年轻人走过来,用一片破布蘸了水在杨少华身上涂抹,杨少华不禁啊地叫了一声。他的铜盆里竟然是盐水。杨少华在心里已经把他和他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但是,年轻人又不知道,他只能看见杨少华恶狠狠的眼神。
“这个人没有意思,不会叫,也不求饶,没意思。”年轻人对庄丁说。“二公子,我们还是找点别的好玩的事吧,这个人就是一个哑巴。”年轻人不断地绕着杨少华踱步,“你去取些蜂蜜来,我要涂在他的身上,让小虫子叮咬他,看他还叫不叫。”庄丁走出去了。
杨少华身上的血迹和蜂密的味道让无数的虫子爬到了他的身上,不断地叮咬他。杨少华咬牙坚持着,就是一声也不吭。姜家的二公子还是没有看到杨少华求饶的样子,索然无味,拍拍手走了。
园子里没有了别人,只有杨少华赤条条地绑在木桩上,任由虫蚁啃咬,真地痛苦万分。
杨少华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仇恨充满了杨少华的身体,如同一剂麻醉药,让杨少华无所畏惧。什么天下第一大庄,什么正义铁剑,什么仁义道德,杨少华内心在呐喊,只要让我活下去,老子就推平了公子山庄,把他们全部杀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是谁?怎么绑在这里?”又一个年轻的公子路过后园子,看见杨少华正在虫蚁啃咬,脸上已经肿得面目全非,场面太恶心了。“不知道是谁,大约又是二公子弄回来取乐的。”“你去弄些水来把他身的虫子弄掉,再弄个衣服遮挡一下,一会儿要是来了女眷太不雅观。”“好的,”庄丁去弄水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路过这里的路人,被污陷成了小偷。”杨少华的脸已经肿得变形,说话的声音也是含乎不清。“我爹怎么会污陷你呢,你再胡说,我就叫人打死你。”杨少华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他,但是,内心对他还是有一些感激之情。三公子看杨少华闭上眼不理睬他,他也不说话,抽出宝剑在院子练起剑来。
这三公子确实得到了姜庄主的真传,剑法果然流畅自然,时而劈砍挑刺,时而剑花朵朵,身法与剑法配合得相得宜彰。庄丁拿来清水把杨少华身上的蜂蜜和血迹大概地清理了一下,又把一件衣服挡住下身。三公子远远地看了一眼,“行了,我们走吧,让二哥看见又要发疯了。”
杨少华身上的虫蚁少了许多,也算好过一些,但是,他还是没有脱身之计。眼看就要到晚上了,后园子的蚊子已经开始大批进攻,如果不想办法早点逃出去,仅仅是蚊子就能把杨少华叮咬而死。
公子山庄的后园来的人很少,一直到了深夜也没有再来一个人。杨少华此时已经被蚊子包围了,身上已经肿了一圈,眼睛已经肿得只有一条缝,马上就要看不见东西了。他还是在仔细的寻找机会逃走。
“啪”的一声,在杨少华身后的墙上跳下来一个人,他黑布蒙面,到了杨少华身边就给他解绑。杨少华低声问:“你是谁?”“孩子,是我。”杨少华不敢相信,来救他的竟然是前一天晚上和自己聊天的小老头。小老头也不多说话,把杨少华往肩膀上一扛,飞身上了墙头,翻身出姜平的后园,几个转弯,小老头把杨少华带到一个僻静之处,低声说:“你把衣服穿上,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一个河边,河水不深,你悄悄地淌过去,穿过一片树林,就上了大路,快点走吧。”杨少华急忙穿上衣服,给老头行礼,“多谢老伯救命之恩。”老头一再挥手,“快走,快走,小心路上的庄丁。”说罢将一根木棍递给杨少华:“这是你的木棍吧,带着防身吧。这是件好兵器啊。”杨少华也来不及多想,顺着老头手指方向,快步离开。
果然,按照老头说的话,杨少华穿过树林,看见一条官道。杨少华心中不禁暗想,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急着赶路又有什么用呢。我把柴叔叔的包袱弄丢了,我也没有脸面去见他的弟弟,不如我先转回去,看一看有没有机会把柴叔叔包袱弄回来。想到这里,杨少华又钻进了树林。
三天后的晚上,狂风大作,飞砂走石。姜平刚和几个儿子吃过饭坐在客厅里闲聊。突然有庄丁来报,庄门口有人闹事,竟然将南门口的巨剑扳倒了。姜平驳然大怒,“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门口的巡逻呢?”“刚刚狂风大作,巡逻的都进屋避风去了,等出来时,大门口巨剑竟然被人扳倒。”“走,去看一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老子的头上动土。”姜平带着四个儿子走出客厅,直奔南门。
南门口几个家丁正围着被扳倒的巨剑不知所措。姜平走过去看了看,巨剑本来是剑尖向下穿在地上的,剑尖入土也有二尺多深,又在外面加固了土层,却被生生地拨了出来。这巨剑有一丈多长,十分厚重,足有二三百斤,谁能有些神力。姜平正在思索之时,“庄主不好了,内宅着火了。”姜平回身看时,他所住的内宅已经火光一片,“还等什么,先去救火!”庄丁们纷纷向内宅跑去。
大火借着狂风之势,漫延开来,已经把公子山庄烧成一片火海。姜平不禁心中大惊,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就要断送在我的手中,“快救火,快救火!来人啊,把我书房里的东西往外面搬,快点!”姜平心急如焚,跺着脚在院中指挥。
突然一颗硕大雨滴打在姜平的脸上,姜平抬头看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天开眼。”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姜家大火在大雨当中熄灭。
姜平走进客厅,查看被大火烧坏的家伙,此时有一个不详的预兆在姜平的心中升腾起来。他快步走进书房,抬眼看去,供在姜家列祖列宗前面的公子山庄的铁剑没有了。姜平只是觉得脚下一空,险些摔倒,走近看时,供案之上压着一个手绢,上面一条苍龙。“我是你爷爷小白龙!”几个字写在供案的香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