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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结识张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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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刘季与卢绾吃饱喝足,准备眯一会的时候,刘季的听力异于常人,他忽然听到一种声音,那是古琴之音。

“卢绾,兄弟,听到没有,有人弹琴!”

“季哥,我咋没有听到呢?”卢绾挠挠头,有点难为情,他竖起双耳,灌进来的只有“忽忽”的山风,“哗啦啦”的瀑布与溪流跃动的声音。

“跟我来。”刘季牵着马,卢绾抱着水囊,在后面跟着。

刘季循声而行,沿着溪边湿滑的小道,步履蹒跚地前进。

转过一个小山头,眼前豁然开朗,山脚下有一座很大的庄园,特色在于这座庄园的房子全是竹木所建,映在这山水密林中,非常相得益彰。

抵近庄园,他们听得更加清晰,琴声从正厅传出,时而激扬,时而低缓,曲风悲壮,似有万千胸臆不吐不快。

刘季没有去扣门扉,而是示意卢绾与他止步门外,专心欣赏。

弹着弹着,里面忽然停止了演奏,里面传出低沉的老者声音:

“门外两位,来者是客,请入寒舍,热汤一碗,说长论短如何?”

不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个小童,前来开门迎接。?

刘季、卢绾揖手谢过,随童子进屋。

屋子宽敞明亮,一只鹤形铜炉冒着缕缕青烟,提鼻一闻,有兰花清香。屋子正中,一条长方形的竹几,放着几卷竹简,竹刀、笔墨砚台应有尽有,一位老者端坐在几案后面。

“拜见老人家。”刘季抢步上前施礼。

“呵呵,两位不必多礼,请坐。”

说是“坐”,姿势跟咱们今天的可不一样,那时候的人是双膝跪地,人的臀部坐在脚后跟上,非常不舒服。

那位老者摆摆手,“别叫我老人家。看两位相貌模样,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吧?我呢,今岁也不过三十二啊。”

啊?三十二岁?这样貌也太苍老了吧?眼前这个人,头发花白,鬓角额头皆是皱纹,面皮、手背上,黑斑都有好几个。

“在下沛县刘季,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在下姓张名耳。”

“张耳?哦,先生就是曾经为魏国公子信陵君无忌谋划策的智囊啊!幸会幸会!”刘季赶紧再次施礼。眼前这位张耳是自己久仰多年的人物,“窃符救赵”,魏赵联手击退秦军,那一战尽管没有重创秦人,但是却给日渐衰微、丧胆已久的六国带去了希望,“秦人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六国齐心协力,就有取胜的机会。”

“先生为何隐于此地?”刘季好奇地问。

闻听此言,张耳忽然沉默良久,然后徐徐答道:

“唉,说来话长。在下已经在这里隐居七年啦,七年啦!七年……”张耳说着说着,居然眼圈发红,哽咽了。

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一个大老爷们掉起眼泪,似乎不妥当吧?

“我不该问他为何隐居在此,昨天的昨天他肯定遭受了非同寻常的打击,究竟是什么呢?”刘季满脸疑惑。

张耳微微一笑,调整了心绪,“让刘兄弟见笑了。数年来,我与外界隔绝太久。只有两名童子与我相依为命,自耕自食,春种秋收冬储。食盐味料之类,则一年两次到外面采买,全由小童代劳。”

“我见兄弟你天廷饱满,身形相貌,颇有魏公子无忌的模样。那是我的旧主,见到你,我似乎又觉得公子又复阳人间了。”

“无忌公子与我,有主人与宾客的缘份,更有兄弟情义,他特别看重我,我也以‘誓为知己者死’的心回报于他,为他出谋划策,出生入死。”

“当年那个魏安厘王昏庸至极,面对秦人,他只知道认栽认怂,国家之事,他明明离不开无忌公子,却又不信任他,处处猜忌他,提防他。”

“无忌公子空有富国强兵的大志向,却如被缚住双翅的雄鹰,难以施展才干。他特别赞赏秦国商鞅变法。常言:列国何止一个魏鞅,可叹列国只有一个孝公、惠王、昭王。”

“他还说,商鞅变法,富国强兵,使秦由西边弱小夷人,成为国际舞台强国,核心就在于秦人能勇于打破世家贵族特权,给予秦人子民,甚至是给奴隶以翻身的机会。”

“公子说,我大魏没有如此魄力的君王,国势衰微不可逆转。我辈窃符以救赵,实则是救自己。唉,我辈无力回天呐!”张耳时而伤心,时而愤怒,指着大梁方向,恨恨地咒骂。

“行将亡国,那个魏安厘王嫉贤妒能,魏赵联手击退秦人后,他就剥夺了公子无忌的兵权,将公子的门客全部强制驱离,将公子圈禁起来。”

“可怜无忌公子有志难舒,又有魏王的监视,他只有自暴自弃,纵情声色,用钝刀子自杀。他那么年轻,死的时候才36岁啊。”

张耳的眼泪盈眶,只好把头仰起,再次闭目沉默。

刘季也跟着难过起来。魏国曾经名震列国,吴起变法,创建魏武卒,“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解”,周安王十三年的阴晋之战,更是创造了五万魏武卒完胜五十万秦军的令人侧目的奇迹。秦国河西五百里纳入魏土。

花,难红百日,人,难好百天,国,难盛百年。风水轮流转,今日已到秦国喽。

如今的魏国,比我大楚国还不如啊。寿春之战,形势紧急之时,尹将曾经悲愤地给他说:

“如若大楚有一天亡了,也一定会重新崛起,埋葬秦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魏国,就算了吧,全盛时期,它的地域、人口、兵力、武值都不及楚国一半。它缺少回旋余地,没有什么周旋秦人人的资本。

这话不能对张耳说,毕竟他也是魏国人,“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啊。

“刘兄弟,又让你见笑了。我对你一见如故,不如多盘桓几日,我们促膝长谈如何?”张耳拱手道。

刘季一听,连忙还礼道:“张兄盛情,季岂敢推却,在下答应便是。”

刘季没有想到,他留在张耳这里,会有意外收获,而且是久久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