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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街七少之所以成为传奇,庙街与七少这两个重要因素缺一不可。
因为他们的故事就从庙街开始,而庙街又是申美渔港的生活与经济中心,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总能在最短的时间传遍整个申美渔港,以及周边依托在申美渔港讨生活的大小村落。
然而,小小的一个申美渔港,又是从哪来的魅力能让庙街上所发生的事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呢
这个问题得先回到辜劲松的老家,辜家村,那个既贫穷、又守旧,前前后后苦了一百多年的封闭渔村。
在辜家村这个地方,有着极为传统的宗族礼法,世世代代依循着祖宗的训示过活,最初他们的祖先是为了逃避战乱以及饥荒,才会举族搬到这个群山环绕的滨海村落。
祖先秉持着族人相互扶持的精神,一路上互不放弃,不论再难再苦,只要族人团结一致,不管怎样的枪林弹雨都无法夺走他们活下去的意志。
这也是为什么辜劲松在父亲过世,母亲改嫁后,辜氏宗亲仍然支持着他念完高中的原因,只要是辜氏子孙,辜家村就不会任由他沦落街头,再苦再难,都有宗亲带着你上船讨生活。
辜家村靠海为生已经传承了一百多年,这也是最让辜家村引以为傲的独门技能,相较于其他靠海为生的村落,当时辜家村的渔船永远保持着出事率最低,渔获量最稳定的优势,这也让以海为生成为辜家村宗室的一项重要传承。
但是随着时代与科技的进步,辜家村擅长的那一套早在日新月异的造船技术与捕鱼工具的迭代下失去优势,近几十年来,甚至只能依托在申美渔港之下勉强度日。
虽说这个传承曾经让辜氏宗族能在战乱下幸免存活,也能在他乡异地站稳脚跟,却也因为这个传承局限住无数少年的见识眼界,压抑了多少少年的热情梦想,更让辜家村不得不陷入举村的贫穷循环。
辜兆先当年就是这么一个被局限住见识眼界的少年,相较于十八岁时的辜劲松,那是段发生在三十几年前的往事,少年辜兆先不但被宗室传承的文化给压抑住热情梦想,还有那永远都无法挣脱的贫穷循环。
为什么会说是永远都无法挣脱的贫穷循环呢因为整个村子都穷,其间差异只有大穷与小穷之别,你要说穷,肯定还能找到其他更穷的人家,真正应验了那句没有最穷,只有更穷的这套说法。
尤其辜兆先身为家中男丁,只要喊穷,唯一的结果就是让宗亲拉上船去挣钱,偏偏上船出海是辜兆先母亲最反对的一件事。
辜兆先的父亲三十四岁就在汪洋之中突发心脏病,来不及返港施药,最后命丧甲板。辜兆先的兄长在船上受鱼鳍所伤,突发炎症又没有适当的药物及时抢救,最后引发蜂窝性组织炎,不得不截断整条右腿以求苟活。
这两件在海上发生的不幸,让辜兆先的母亲对出海这件事深恶痛绝,她训示着当年的少年辜兆先,他们家人从此不得靠海吃饭,再苦再穷,都得留在岸上过日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两难,让辜兆先足足过了许多年的惨淡岁月,直到有一天,他在广播电台上听到一首叫做远方的歌,从此他的心思便随着那首歌飘到了远方。
辜家村虽然贫穷落后,却不是与世隔绝,他们同样能透过许多渠道获得花花世界的各种信息,但是这些在宗室长辈的眼中,都是背叛宗法的大逆不道,孩子们一旦受到那些俗世的污染,一定会放弃祖宗的传承,松弛一向紧密的宗族联系,宗亲们将陆续离开这个曾经庇佑养育过他们的地方,最后辜家村终将成为废村,辜氏宗族也是将成为历史尘埃。
这件事或许在不久的未来终将成为事实,但是至少不该发生在自己这一代,这些宗室长老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丑化外头的花花世界,让每个辜家村少年都认为外面的世界就是罪恶的渊薮,辜家村的子弟就该一辈子守着祖先的传承才称得上是辜氏子孙。
辜兆先或许不是第一个突破宗法禁锢去外头闯天下的辜氏子孙,却是唯一一个衣锦还乡,带着一身荣华富贵回来雨露均沾的辜家村人。
听完远方那首歌的少年辜兆志,当年不过才十四岁,既稚嫩又英气勃勃地告诉母亲与肢障的兄长,他要去远方,那里才有自己的梦想,而辜家村没有。
母亲与兄长当然都支持着辜兆志的远大梦想,但是他们遭遇到的现实问题是辜氏宗长们的一致反对,辜兆志身为家中男丁,他抛下养家顾家的责任,一个人跑去外头的花花世界,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辜氏子孙所当为。
此外,辜兆志离开辜家村,留下一个年迈的母亲与肢障的兄长,难道这个担子要让所有宗亲来替他承担吗若辜兆志执意如此,辜家村只能冷眼旁观,如果每个辜氏子孙都是如此,这个辜氏宗亲还能如何维系下去
辜兆志的母亲心疼这个打小吃苦的孩子,她无法带给这孩子幸福的生活,又不忍看他总是为生活所困,更不愿自己与肢障的长子成为辜兆志的拖累,当天晚上就带着辜兆志的哥哥投海轻生。
这一跳,彻底切断了辜兆志与辜家村的脐带,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去投向远方。
这一走,就是三十五年,即便辜兆志在外头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但是辜家村还是一如三十五年前的封闭守旧,没人在乎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更没人愿意去正视这个世界的变化。
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辜兆志回来了!辜兆志带着万贯家财回来了,也许这个小渔村过去带给他的尽是不愉快的回忆,他还是不计前嫌的带着白花花的钞票回来反馈宗亲。
辜兆志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天气出奇的晴朗,辜家村里的人若不是一早就上船出海去,就是在村里帮忙补网晒网,没有一个人知道今天会有那么一个大人物衣锦还乡。
尽管村民们不知道,宗亲族长不知道,但是有个角色却出人意外地出现在几年里也难有一次外人出现的辜家村,那就是无所不在的媒体。
村里通往外头的道路,一百多年来就那么一条将渔获运往申美渔港的羊肠小径,平常时候只有在下午渔船返港,要将渔获载往深美渔港销货时才会有几辆车子驶过,但是今天不一样,太阳还爬不到半天高,就陆续有十几辆各式各样的车子驶进这座宁静的小村子。
第一个冲进村里的记者,是个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女记者,尽管岁数不大,但是身后还着一个摄影与一个助理,一看就知道不是初出茅庐的泛泛之辈。
女记者一站定位,便立刻指示她的助理去打探村办公室的位置,然后自己随即弯下腰来,亲切健谈地跟村民话起家常。
辜家村民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人物不过是县里的领导,县里的领导可没那能耐吸引电视台记者在尾巴跟着,许多辜家村民都好奇地围了上来,要看看村里这是来什么样的大神。
“我见过妳!在电视上,妳叫钟妮妮,是大记者!”一个村民兴奋的指着钟妮妮说道。
“妳好,我就是钟妮妮,海东卫视记者!”钟妮妮随即向那个认出自己身份的人递出名片。
钟妮妮虽说个年轻记者,但是外形靓丽,行动力强,播报角度犀利,尽管不适合做为当家新闻主播,却是其他领域的不二人选,尤其是各界名人,举凡政界、财经界、娱乐界、艺术界等等的都愿意买她的帐。
今天,钟妮妮就是最早从辜氏企业获得的小道消息,这才得以早其他同业一个半小时赶到辜家村这个偏远的小地方。
“谁能告诉我辜兆志辜董事长的老家是在什么地方”钟妮妮对着众人打听。
大家一听到大记者口中说出辜兆志这个名字,都是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她口中所说的这个董事长是什么人!
要知道整个辜家村这么多年下来,因为种种原因,不过就剩下百来户居民,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之久,谁还能不知道住在这村里的人叫什么名字。但是钟妮妮此刻嘴里所讲的辜兆志,虽然同样是姓辜,却没有半个人对此有任何印象。
“妳该不会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的确是辜家村,村民们也大都姓辜,但是姓辜的却不一定都是辜家村的人。
临近的申美渔港、鱼头村、洄澜村,姓辜的人也不在少数。”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说着。
“你们没人认识辜氏企业董事长辜兆志吗他可是出了名的大企业家、大慈善家、大收藏家,目前身价至少上百亿美金,你们居然没人知道辜家村有这么一个乡亲”钟妮妮不可思议地问着。
“在我们辜家村,只要是有出息的男人,是不会跑到外地去讨生活的,妳说的这个人,多半不是辜家村的人。”那男人略显固执与不以为然地说着。
钟妮妮做为记者的嗜血本性,一听到这话中带刺的几句话,立刻就嗅出不同的味道,再加上整座辜家村居然就没人认识辜兆志这样的富豪,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
“这位大哥,您刚刚说辜家村有出息的男人,是不会跑到外地去讨生活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钟妮妮打蛇随棍上地追问着。
“辜氏祖先早有明训,辜氏子孙最重要的责任就是照顾宗亲,照顾家庭,而所有的辜氏宗亲后人都住在这个地方,一个顶天立地的辜家后人,是绝对不会背弃他的族人家庭,去什么外地当什么富翁的。
更何况妳刚刚说的这什么人,村里就没有一个人认识他,就表示他从未出现在这个村里,那当然就不是这个村里的人。”那男人仍然自以为是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