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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侯文赟一行人的离去,辜劲松与张勇立即将肖重天搀了起来,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肖重天这惊天一跪,不但让张勇自此痛定思痛,下定决心收拾起一向鲁莽火爆的脾气,也让申美渔港乡亲对庙街三少另眼相看,这一跪的回报虽非黄金却更胜黄金。
肖重天并未意识到这一跪已经改变了自己与两个兄弟的一生,眼下他只担心手头上剩下来的钱,是否足够应付接下来吃坏肚子的乡亲前来求偿,毕竟那一百多个客人都是自己责无旁贷的责任。
他想起几天之前,自己才因为阮囊羞涩而在花坛村的胡飞面前一时语塞,他怕历史再度重现,担心自己才当众夸下海口,要对所有吃坏肚子的人负责到底,但是手上仅存的这一点钱,却让他半点也硬气不起来。
所幸前一晚光顾烧烤摊的客人虽然不在少数,吃坏肚子的却不似想象中的多,严重到需要看医生的更是有限,就算因此非得去看医生,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上门来讨要医药费,是以肖重天手上的钞票尽管越来越薄,却也没有因此弹尽援绝。
即便如此,肖重天仍未心存侥幸,他一如自己所承诺,当下就将烧烤摊关张,与辜劲松、张勇一起守在烧烤摊足足三天三夜,就是怕还有吃坏肚子的客人来找自己索要医药费。
这一天已近黄昏,肖重天寻思着过了今晚,或许就不会再有吃坏肚子的客人找上门来,毕竟这件事早已传遍申美渔港的大街小巷,该来的人早就来了,这第三天也不过早上来了一个鼓励自己加油的乡亲,此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
辜劲松这时对肖重天说道:“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虽然还剩下那么一点钱,但是远远不够我们做个小生意,顶多就是维持几天的酒足饭饱,但是也撑不了多久。”
肖重天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认真而缓慢的说着:“在没有更好的出路之前,我们还是先待在庙街等着打零工的机会,无论如何,填饱肚子还是最重要的。”
张勇这时为难地说道:“我们哥仨的脸在庙街可都丢尽了,还继续蹲在这里跟他们一起抢零工的活…”
辜劲松没好气地说着:“不想蹲在这里,你倒是想个好去处,我也不想蹲在这,问题是我们还得吃饭啊!”
张勇知道之所以如此,都是自己闯的祸,但是无论如何,才风风光光地当了三天烧烤摊老板,马上又被打回原形,继续蹲在庙街跟其他人一起抢工作,他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
肖重天这时突然问道:“你们俩都是申美渔港一带长大的孩子,难道就没想过出海讨生活去虽然辛苦,至少可保三餐不缺。”
辜劲松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一百多年来,辜家村不只是世世代代,甚至是家家户户都是靠海为生,也没见哪个人富了起来!非但如此,隔三差五的总会传来有人死在海上,我可不想把自己这一辈子,尽数压在这既出不了头,又得担着风险的营生上。”
张勇则是毫无主见地说道:“我是没什么意见,如果你们俩都待在庙街,我自然就是跟着你们待在庙街,你们要是决定上船出海去,我肯定也是跟着去。”
辜劲松这时反问着肖重天:“你呢你想过出海吗我听说出海并不是只有打渔这一条路,有许多人出海去外地做贸易,赚的是都是美金,似乎也是条不错的赚钱路子!”
肖重天摇头说道:“做贸易那是什么我以前也曾经听大人说过做贸易能赚不少钱,但是却从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辜劲松同样摇着头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过,同样没人告诉我做贸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重天摇头说道:“到底是打渔还是做贸易,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因为我祖父曾经交代过我父亲,我们家的子孙,不论生活再怎么苦,一律不准出海。
我祖父生了四个儿子,其中有三个出海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唯独剩下我的父亲,所以我从小就被一再提醒,长大后绝对不能出海讨生活。”
辜劲松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这种事在辜家村同样屡见不鲜,所以辜家村多的是孤儿寡母,大家的日子才会过得那么苦。”
肖重天接着又说道:“事实上,就算我祖父没做这样的交代,我这辈子也不会选择出海讨生活,我家人这辈子什么都没见识过,满脑子知道的就是船与大海,我想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辜劲松仍是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一样的话,打小他就在辜家村听过不少,他完全能理解肖重天的心情。
张勇这时说道:“既然你们俩都不喜欢出海去讨生活,那就不去吧,陆上多得是机会营生,只要我们三兄弟一条心,做什么都没问题。”
张勇似乎忘记庙街三少才刚刚搞砸了一门生意,这才刚刚消停,他又忘了自己才闯过的祸。
辜劲松这时反而说道:“说实在话,做生意,我们三个可能还不够格!就说这个烧烤摊,三天!不过就三天,我们就能搞砸一家烧烤摊,既不是本钱的问题,也不是生意好不好的问题,更不是客人吃坏肚子的问题,根本就是我们三个没有一个人懂这门生意的问题。”
肖重天深表赞同的说道:“阿松你说得对,我们的确是不懂这门生意。客人在我们这吃坏肚子,不过是我们一时糊涂,以后小心就行了,这并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想,开幕那三天的生意固然很好,但是我们却一毛钱都没赚到,这才是主要的问题。
我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些问题,却总是想不出答案,别说我们懂不懂做生意,我们三个人压根就没机会看着别人怎么做生意,光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胡里胡涂地开起烧烤摊,能够这样平静落幕,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张勇有点不服气地说道:“这哪有什么学问开店做生意难道电视上还少见吗做吃的生意就是三个原则,好吃,便宜,卫生…”
肖重天笑着摇头说道:“说到好吃,我们哥仨哪一个会烧菜搞个烧烤,就靠一味酱料撑到底,你们说这算得上好吃吗
说到便宜,你卖的越便宜,赚的钱就越少,再便宜又能多便宜呢我们可没有大把钞票当做资本,今天没赚到钱,明天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再说到这卫生…,算了,你说的这三个原则,我们一样都沾不上边。”
张勇继续出着主意,说道:“那就得够新奇,够特别,最好是申美渔港独一家,甚至是海东省独一家,如果大家没得比较,自然分不出来好吃不好吃,便宜不便宜。”
辜劲松摇头说道:“就说我们这三个土包子,哪一个曾经离开过申美渔港去见识过外头的世界什么见识都没有,你怎么知道自己的东西是不是独一份的”
肖重天对辜劲松的说法极表赞同,随即附和说道:“没错,我想着我们是不是得先出去见见世面,再怎么说,都得先知道外头的世界长得什么样,接着再回头来想想我们的生意该怎么做。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做的就不一定烧烤摊,有可能是卖衣服的,卖手机的,听说大城市现在都流行着手摇杯这玩意儿。”
向来说风就是风的张勇立刻说道:“我赞成,这个主意好。我们先往省城里去,那里人多热闹,听说那边的人有文化,觉悟高,个个穿得都像明星,我们这种乡下地方长大的人,就应该先去那种地方见识见识。”
辜劲松笑着说道:“得了吧,我们手上剩下的钱,能在省城过上几天听说省城那种地方,食衣住行都贵得不得了,那边还不知道有没有庙街这种地方可以让我们蹲在那里等着打零工的机会”
肖重天突然想起辜劲松之前提到辜家村那个表亲辜兆志,那个人孤家寡人在外地拼搏了三十几年,然后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想来这个人必定是见多识广,若有机会能跟他当面请教,肯定胜得过自己闭着眼睛去胡闯瞎撞。
肖重天于是对辜劲松问道:“阿松,上回给了你两个红包的那个表亲,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如果他还待在辜家村,我想找个机会去向他请教请教,说不定他能给我们指条明路”
辜劲松听肖重天提到了辜兆志,面有难色地说道:“你想的这个路子,我也是才刚刚闪过脑海,但是…”
肖重天见辜劲松似乎有所为难,便不再多加勉强,他知道这个兄弟的脸皮薄,自尊心强,或许他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因此转而对张勇问道:“上回我们去花坛村打工,你记不记得那边有个很热闹的市集,我瞧它的规模不会比庙街来得小,不如我们找机会…”
辜劲松没等肖重天把话说完,就打断说道:“老大,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去请教请教辜兆志,这个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如果能有他的提点,我们一定能少走许多冤枉路。”
肖重天拍了拍辜劲松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事,天底下能让我们请教的人多得是,不一定非要找他不可,我觉得花坛村那个胡飞也不错,你看他随便一吆喝,就有几十个兄弟跟着他从花坛村赶来申美渔港,这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辜劲松摇头说道:“老大,这件事我们心知肚明,他们俩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辜兆志不过就跟我说了那么几句话,就能知道我们可能遇上的问题,一出手,就是厚厚的两叠钞票!,这可不是胡飞那家伙能比得上的。
尤其他说的那句话,男人口袋里要有钱,说话做事才会有底气,这阵子我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人得把生活过得多么通透,才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肖重天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因为如此,刚刚我才会开口说要去找他请教,既然你有为难的地方,不妨就先搁它一搁,反正他又不会烂掉,等过段时间你没那么为难的时候,我们再去找他也不迟。
更何况他的段位那么高,也不一定就看得上我们几个,我看花坛村那个胡飞对年轻人还算愿意提携,先去找他不见得不好。”
辜劲松尴尬地说道:“也不是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事,你也知道,就是我这面子挂不住的老毛病,之前我在庙街饿昏了过去,一睁开眼,突然看到罡叔跟他就站在我身边,当时我可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而且烧烤摊这件事的消息一定已经传遍了整个辜家村,才过没几天就让我回辜家村去,尤其还是去找辜兆志,想也知道辜家村的人会怎么看我!
更何况我们已经把辜兆志给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原本我心里就打算着下回等我再遇上辜兆志,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把钱都还给他,但是现在…”
肖重天再次拍了拍辜劲松的肩膀,然后说道:“没关系,我刚刚不是说了,又不是非他不可,我是真心觉得花坛村那个胡飞的人还不错,更何况那边还有个骗了我跟张勇工钱的瘪三,我们得去跟他把钱给要回来。”
辜兆志突然紧紧抓住肖重天的手,坚定地说道:“不,老大,你知道辜兆志才是那个对的人!花坛村的胡飞人是好,但是他跟我们一样都是在乡下地方混日子的人,他能给我们什么建议
辜兆志就不一样了,光看他一出手就给整个辜家村的村民发了那么多钱,就知道这个人的格局与度量,这肯定不是胡飞这种人能比得上的。
至于我的…,我的面子没那么了不起,你都能为了我们在庙街当着众人面前下跪道歉,我这点心里头的小别扭又算得了什么!说不定辜家村根本就没人在意过我,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在这里穷紧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