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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哪根葱你说的话能作数吗我听说前不久花坛村的胡老二堵上你们兄弟三个,当时可是肖重天出来扛下的一切,怎么这才不过几天,你们老大就换人干了,现在轮到你出来说事了”侯文赟刻意不屑血气方刚的张勇,直接挑上肖重天。
侯文赟倒也不是刻意要找庙街三少的麻烦,庙街三少不过是几个穷人家的孩子,这一点在申美渔港人尽皆知,跟他们计较这点小事既捞不到什么好处,更赚不到什么名声,他来帮吃坏肚子的兄弟讨个公道,不过就是逞逞老大的威风,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有能力帮兄弟出头的人。
但是这个张勇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而且还牵扯上后面家里的事业,当着庙街这么多人的面,侯文赟自然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这一帮穷小子。
“我兄弟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他都已经开了口,自然是他说了算! 就算你问我,我也是这句话!
周小老板,姑且不说这些食材是不是从你们几个家里的渔船进的货,只要你们是因为我们这烧烤摊吃坏的肚子,我就一定负责到底。
如果真是我们该负的责任,我就代表我们兄弟几个在庙街跟大家下跪道歉,然后立刻把这个摊子收起来!”肖重天毫不迟疑地说着。
对肖重天来说,到底是从哪艘渔船进的货,跟眼前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是客人在自己烧烤摊上吃坏肚子,这个责任自己就得扛。尤其以侯文赟这几个人在申美渔港的影响力,如果他们真是在自己摊子吃坏肚子,只要一闹腾出去,以后的生意肯定也做不下去,既然如此,当断则断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肖重天,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就认了你说的话,大家都说是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我今天就来见识见识。”
侯文赟被肖重天这突如其来的挺身而出给吓了一跳,他们现在赌的不但是下跪道歉,还得把摊子给收起来,这点钱对他这个太子爷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是对肖重天这三个穷小子来说,那可是倾家荡产的事,怎么这件事最后会搞成这样
“走吧,我们现在就上码头渔市去对质!张勇,你来带路!”肖重天招呼着张勇上路。
“不需要那么麻烦,你们不知道自己的渔货是从哪艘船上来的,这点没关系,你们只要记得自己是在哪家摊子或是向哪个老板做的采买,他们一定知道自己是跟哪艘渔船进的货。
你们只要说得出来,我马上叫人去把那家摊子的老板叫来,这是一翻两瞪眼的事,你们进了那么多货,不过才几天的功夫,他们肯定都还记得。”
经侯文赟这么一说,这件事的确就是一翻两瞪眼的事,申美渔港的码头鱼贩向来都有自己长期合作的供货渔船,跟哪个鱼贩买货,就等于跟哪艘渔船买货,只要记得鱼贩是谁,自然就知道渔货是来自谁家的渔船。
就在张勇为难地想着那几天他都跟哪些摊子进货买货时,这时又有几个人匆忙来到烧烤摊前,同样是愤愤不平的对肖重天说着:“你们这几个孩子,昨晚我一家人专程来光顾你们这烧烤摊,帮我的老丈人庆生,晚上回家后,一家人便上吐下泻了一整晚,你说你们到底都整了些什么给我们吃”
眼前这人是肖重天的旧识,看着肖重天长大的邻居,老张。老张知道肖重天在庙街开了这家烧烤摊,便趁着帮老丈人庆生的由头,携家带眷地来捧肖重天的场。
如果侯文赟还有一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可能,这个老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跟肖重天过不去,他便是因为看着肖重天打小长大,深知这孩子的为人秉性,这才特意前来照顾肖重天的生意,即便享受着开幕前三天的酬宾优惠,临走时,他还不忘留下一个红包,里面的钱虽然不多,却是表达自己对肖重天的支持。
“张叔,你这是怎么了家里也有人吃坏肚子他们现在怎么了”肖重天着急地问道。
这时肖重天已经察觉问题似乎比想象中的严重,如果连老张家里都有人吃坏肚子,或许这问题真是来自于自己这个烧烤摊。
“我们几个年纪比较轻的,拉个几次肚子就没事了,就是我那个七十几岁的老丈人比较麻烦,一整夜不但上吐下泻还高烧不退,刚刚已经送到镇上的医护所去了。
小天,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自己出来创业虽然是好事,但是你得记着你做的可是吃进肚子里的买卖,那是但凭良心的生意,我们都是因为相信你,才敢把你做的食物吞下去,除了赚钱以外,还得对得起客人对你的信任。”
肖重天知道若非事态严重,老张决计不会跟自己说这么重的话,这个老张向来待人客气,打小就从没见过他跟谁吹胡子瞪眼过,没想到第一次看他动气,居然会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肖重天于是立刻问道:“亲家爷爷现在状况怎样,医药费不管多少都找我,你们让医生尽管用好药,我一定全数负责!”
老张看了看烧烤摊边围堵着众人,知道那肯定也是吃坏肚子来讨说法的客人,肖重天此刻的麻烦只怕不少,这孩子三天前才开幕做生意,当然是一毛钱都还没赚进口袋,这时就别再给他添乱。
“你先忙你的事吧,我丈人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就先别担心了。
小天,我看着你长大,你做事我信得过,可千万别伤了你父母的心。张叔倚老卖老提醒你一下,跟朋友一起合作不是坏事,但是你还年轻,很多事都没经验,自己一切都得小心。”老张看着肖重天身后的辜劲松与张勇,一看就是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因此不放心地对肖重天提醒着。
老张这话虽然说的细不可闻,站在肖重天身边的张勇与辜劲松仍是听的一清二楚,这话尽管不曾指名道姓,却是再清楚的不过地意有所指。
这个当下,肖重天正犹豫着是否还需要大费周章地去查证渔货不渔货的问题,既然老张一家也因为自己的烧烤摊而上吐下泻,这件事估计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兴师动众的上码头鱼市去搅和,不过是多丢一次脸罢了。
但是张勇刚刚开口说的赌注,不但得下跪道歉,还得收了这个好不容易才支棱起来的烧烤摊,难道这才过了三天好光景,又得回到过去蹲在庙街等着零工上门的日子吗
这时张勇突然对肖重天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老大,是我错了,我没听你的话,我…”
肖重天刚刚见张勇面红耳赤的跟侯文赟争执时,心中便已经隐隐觉得不安,此刻见张勇突然对自己跪了下来,立刻知道张勇背着自己干了什么事。
但是现在不是看着张勇忏悔的时候,眼前的侯文赟一行人正对自己虎视眈眈,就算老张不跟自己计较,昨天在烧烤摊的客人也有一百多人,接下来还不知有多少人会陆续找上门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肖重天立刻将张勇拉了起来,在他耳朵边低声说道:“别跪,什么都别说,一切都听我的。”
肖重天看了辜劲松一眼,示意他好好拉着张勇,别让他又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闯祸。
辜劲松对肖重天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这次惹的祸要比上回严重,在花坛村不过是赔一个人的医药费,而且对方既没伤筋也没动骨,就连住院输液都谈不上,但是这回可不一样,不但要赔的不知有多少人,并且各个都是住院输液,说不定赔钱还不见得能解决得了。
这边肖重天还没等辜劲松与张勇意会过来,便已经在众人面前跪了下去,当着大家面前说道:“是我们的错,我就承担,既然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吃坏肚子,我们就不用舔着脸再跑去码头丢脸了。
这烧烤摊从今天起关张停业,之前所有客人因为吃了我们家烧烤而拉肚子的,医药费一律由我们负责,我们绝不逃避责任。”
肖重天从口袋中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摊在地上,藉以表示他的一诺千金,虽然那些钱看起来并没多少,却是庙街三少所有的财产,更代表他们负责到底的决心。
对于现在的肖重天来说,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壮士断腕,如果下跪赔钱就能解决眼前这事,那就下跪赔钱吧!要是为了这件事,弄得大家都相持不下,硬是把这件事给闹大,他也没把握张勇到底在背后都干了什么,如果真有客人吃出什么大问题,说不定还得闹上官司。
及早止损或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就算一切都回到原点,顶多是继续蹲在庙街等着工作上门,反正兄弟几个都还年轻,有力气又肯干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勇看着肖重天将兄弟三人压箱底的老本都掏了出来,他一边懊悔着自己没听肖重天的话,老老实实的买些正经新鲜的渔货,一边又担心肖重天眼前那叠钞票不一会就该花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来,兄弟三人以后拿什么东山再起
尤其今天这个局面又是因为自己所引起,张勇对此更是羞愤不已,上回花坛村的事还能说是意外,今天这件事可真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他就想陪在肖重天身边跪着,至少帮肖重天分担一点面对众人的压力,但是他现在让辜劲松给牢牢的抓住,一时间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听着,老大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你要是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搅和,那就辜负了老大的一片苦心。
我跟你一样舍不得他跪在那里,但是他是老大,他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别再给他添乱了。”
辜劲松早就看出张勇的心思,毕竟肖重天这次又是代张勇受过,他知道张勇肯定不会让肖重天一个人出丑,但是现在不是闹意气的时候,千万不能又因一时冲动而坏事。
这时侯文赟见肖重天突然就这么跪了下去,心里不免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肖重天居然如此愿赌服输,二话不说的就跪在人来人往的庙街之上。
侯文赟原本对肖重天的印象就不算差,他之所以连着三天来到庙街三少的烧烤摊捧场,多少是因为听闻肖重天为了自己兄弟,在庙街挺身而出面对人多势众的花坛村群众,这才想来结交。
现在肖重天这么一跪,固然让侯文赟得以意气风发地去向自己的弟兄们炫耀,却也让侯文赟一时间满肚子不是滋味。
“我的兄弟不缺这点医药费,你那点钱也经不起多大折腾,接下来只怕还有其他人会找上门来,我的兄弟我自己会搞定,你就把钱跟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吧。”
说完这话,侯文赟就领着一众人转身离开。这时的侯文赟,虽然看似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但是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想起肖重天当众下跪的那一幕,只觉得那是为了自己兄弟的义薄云天,为了吃坏肚子的客人负责到底,这让侯文赟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仗势欺人的混蛋,原本该有的一点成就感与虚荣心,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何况侯文赟压根就没想过要肖重天在庙街当着众人的面下跪道歉,对他来说,只要这三个人低个头,道个歉,表示他们对这件事负责,自己就能对兄弟交代,他甚至连医药费这件事都没想过。
尤其家里人要是知道自己带着十几个人来找人晦气,硬是逼着别人在庙街当众对自己下跪道歉,肯定又得招来家人的一顿教训
这些都是张勇那小子给闹腾出来的,自己不过是一时情急被逼得下不了台,这才不得不跟着张勇那个混小子胡闹,这么一来,反而让侯文赟觉得自己欠了肖重天什么,于是只能一路悻悻然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