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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堤边种着一排樱树,这个季节樱花已经落尽了,只剩下密密的枝叶在天空里模画出繁复的形状,在雨幕里湿润得显出黛色。
天然卷青年沉默地背起那个哭到睡着的家伙,沿着河堤走着。
雨已经小了很多,积雨云散去,可以看到夜空里月亮升了起来,挂在树梢,在枝繁叶茂的树影里隐隐约约的。
松田阵平给萩原打了电话,凭借萩原那种车速,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但他觉得今天萩原研二车速有点慢。
她呼吸温热的感觉从颈窝处像触电一样扩散着。他感觉到了从脊背上传来的平稳而缓慢的心跳。
她的心跳吵到他了。
一下一下,震耳欲聋。
他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呼吸失去了规律、逐渐变得粗重,眉头越皱越紧。背着的人开始变得烫手,他觉得他湿透的衬衫和裤子都可以被这种滚烫的热度烘干了。
沉默里只剩呼吸和心跳的声音,沉默让他有种不真实的失重感。
“怎么会人警惕心低到这种程度。”松田阵平小声骂了一句。
怎么会有警方的线人在认识不久的人怀里哭到睡着的。
要不是那位公安警察确实是信得过的,他现在都要怀疑这个线人是假的了。
“这里!”萩原研二在堤上朝他招手。
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把背上那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萩原。
“小阵平,你拐卖人口了?”萩原研二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看着那个呼呼大睡、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痕的家伙。
松田阵平暂时不想讨论任何和她有关的话题,他冷酷地坐进副驾驶,“砰”地关上车门。
“对不起,睡着了,”黑川佑揉揉眼睛,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懵掉了,“这是哪里?”
眼前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的是萩原研二,他见她嘎嘎转头环顾房间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扩大:“被人贩子卖掉了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干燥衣服,这才一点点想起来。
……因为失去和她的时代的联系,所以抱着松田警官,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黑川:kira,你怎么不叫醒我?】
【kira:……叫不醒。】
丢大脸!
“别找松田了,他在洗澡。”萩原笑道。
“那、那我先走了?”
她有点不确定,总觉得待在这里不好,但又觉得贸然走掉不好好道个谢不行,本来脑子就乱,现在更是头顶一团焦躁的糊糊线条。
萩原研二笑而不语地看着她,眼瞅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冲他弯了弯腰道谢。他跟着她走到玄关,双手抱臂靠着墙看她找鞋子。
萩原研二脸上笑眯眯的:“松田都背了你那么久,就给点面子吧,黑川小姐。”
考虑到有女性在公寓里,松田阵平有意穿好衣服再出浴室,拿起那件西装外套,把内袋里的手机证件都取了出来。
被她贴身穿过的西装混合了松田本身的淡淡烟草味,衣服肩部被她的头发打湿了,有微渺洗发水的味道。
他有点不自在,把西装外套扔到一边。
走到客厅,松田阵平看到她已经醒了,正在吃红豆面包,他见到她那头还湿漉漉的头发,没好气地冷笑:“黑川,你这个脑袋不要就算了。”
黑川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一脸蒙地转过头来看他。
“萩,你也跟着她不清醒?”
正在吃另一个红豆面包的萩原研二猛然惊醒:“啊,忘掉了!”
呜哇,光是留住她就花了他不少的力气呢。
“我的发色看起来体量很大,所以没注意到很正常。”黑川解释道。
松田大步朝她走过去。
她还在叭叭:“浅色显胖嘛,所以湿掉没湿掉看起来差不多。”
他拽住了她的胳膊,恶声恶气:“去洗澡吹头发。”
黑川佑晃晃悠悠地去了洗漱间。
她离开后,萩原研二将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带着笑意小声对松田阵平说:“我问她那么冷怎么睡得着,她说你抱起来很暖,身上味道也好闻,不自觉就睡着了。”
松田阵平顺手捞起沙发上的抱枕朝萩原扔过去:“闭嘴啊你!”
“小阵平脸红了,我看到了!”萩原躲开抱枕,眉眼弯弯。
松田阵平不想理这个家伙,走开了。
袋子里有给她买的便利店应急套装。等她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见他们坐在沙发上,天然卷青年手上摆弄着什么小东西,头发稍长的青年抱着笔记本和笔在写什么。见她出来,两人抬起头来。
看样子似乎在等她。
“因为叫不醒你,所以干脆把你带回来了。”松田阵平简短地总结。
她实诚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可以回去。”
萩原研二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你也太迟钝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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