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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听罢,眼珠转了几番,忽然有了主意:“我倒是隐约记得一个地方,只是不知那里的人还肯不肯认兄弟会……”
周荷立马追问:“在哪儿?”
“我不熟悉洛阳,叫不出名字来。但教我走,倒能循着记忆一路摸回去。”
“那也好,我们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那女人是看到这口井了的,她定然会带着禁卫军再来。”
“好。”景年起身,“你们先休息,我先去看一眼师兄,再合计合计如何带着这么多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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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下地道里狭窄拥挤,病员几人没有地方疗伤,只能和已断气的兄弟们挤在一起,一时间,味道很是难闻。乍一绕到这边来,便能闻到一股铁锈的腥味,混合着汗臭、脚臭和一股股油腻的味道,一起盘亘在这段狭小黑暗的甬道里。
孔少隹就歪着枕在一个瘪瘪的粮包上,紧闭眼睛,不论身边兄弟触碰或挤压、踩踏,都毫无反应。
景年蹲在他脚边看了一会,又站起来,去前面试探鼻息。感到一阵阵热气平稳地呼在他手指上,才略微踏实了些,这便起身,从外面接了一盏小灯,托着往甬道另一头走去,查看兄弟们的情况。
师兄左边躺着个面色青白的妇女,她奄奄一息,锁骨给箭打折了,人还有气,但身上开了个大口子,让人一看便忍不住连连摇头。
再往左,一名约摸三十岁的大哥疲惫地坐在地上,他的大腿上给禁卫军挑了一枪,没法走路,但和旁边的一比,算得上是轻伤。
景年皱着眉又走过三五个中箭的兄弟,见他们并排躺着休养,也不打扰,只是往甬道里面走,数着人数。
这些伤员大多都是年纪大些的,外面坐着的年龄都小上一些。身上受伤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只不过往日负伤也就是退下前线修养一阵,但这次却不同,洛阳兄弟会面临灭门险境,他们不论伤势轻重,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一阵啜泣声逐渐接近,少年来到一名娇小女娃娃的身边,停下脚步。
她的后面还歪七扭八躺着几个人,都在甬道里睡着,看不见脸。
看她还在啜泣,许是受惊不小,他心中一软,蹲过去,柔声道:“小妹妹,莫要哭了。要是害怕,哥哥喊周荷姨过来陪你,好不好?”
小女孩木木地抬起泪眼,看了看他,又拉了一下身边躺着的浑身是血的僵硬男人,怯怯地摇摇头。
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他才发觉那人竟然已经死了,只是没有瞑目,两行鼻血淌出来,已经干在了脖子上,像是受过严重的内伤。
再一看,从紧挨着她的男人往里,躺着的都是已经死去的刺客的遗体。
景年把灯光照向那边,那些好汉们个个怒目圆睁,眼珠突出,杀气腾腾。若不是眼睛空洞无神,简直像是还有耗不完的力气,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眨眨眼,跳将起来,要继续杀禁卫军。
这孩子就这样坐在死人旁边!
这里血气那么重,大人都受不住,难怪她一直吓得哭!
“来,跟哥哥出来,”他伸出手,放在女娃面前,“别看这血糊糊的东西,咱们出去说话。”
女孩害怕地低下头,仍然死死地抓身边那具遗体粗糙的大手,十指相扣,不肯松开。
“这是你什么人?”
没有答话。
她左手在怀里揣着什么东西,看景年的手靠近,反而往里捂得更结实,好像怕他索要。
“别害怕,”他尽可能地放轻声音,“你没见过我,我是汴梁兄弟会的景年,比他们小许多,你可以唤我哥哥。”
一听来人温柔又耐心的声音,小女孩好像被触动了心思,木呆呆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猝不及防地大哭起来,把景年吓了一跳。
可她虽哭,甬道里却听不见哭声。
他看着她将左手用力按在心口,只是仰头咧嘴,没有出声,泪珠子断线似的往下噼里啪啦地掉进领口。哭得鼻子堵塞,她又躬起腰来,松开拉着遗体的手,像要抱住自己似的紧紧缩成一团,把脸慢慢贴在蜷起的双腿膝头,肩头一抖一抖地颤动。
她喉咙里发不出动静,只有气声从嗓子眼里被撕碎的心肝肺往外挤,眼泪如江水般哗啦啦地淌,看得让人一万个难受。
看着这个哭法,景年别开眼睛,站在那男人身边。
“你爹爹?”
女孩止了抽噎,依然不回答。
“节哀,”他沉默肃立片刻,将男人的眼皮轻轻合上,“往后她便是大伙的闺女,你安歇罢。”
言毕,景年端着灯起来,女孩却忽然将他的裤腿拉住了。
她把左手从胸前拿出来,伸开五指,将里面的东西亮给他看。
那小小的掌心里,躺着一条缀有一颗刻字白玉珠的赤色剑穗。
“这是你爹爹的遗物吗?”景年疑惑地接过来,就着灯光端详起来,“你想把它给哥哥?”
女孩看他接了,又慢慢抬起细瘦的胳膊,往甬道深处一指。
他再次目光投向那里,这才看到角落里的一扇木门旁边搁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孤零零的老剑,剑鞘腰部有血迹,剑柄缠着一条红绳子,已经被人磨得发黑了。
这剑穗便是这把剑上的饰物。
刺客把剑拾起来,横在面前,毫不费力地拔剑出鞘,立时被那漂亮的淬火纹与锐利的剑光震地脱口而出:
“好剑!”
再仔细看那刃身,上面镌刻有铭文一条。
景年目光自上而下,一字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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