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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心重,也难免如此。”独狼摇首,“说起他,我原先只见过一两次,打过几声招呼,后来再听旁人说起他的名字,便已是那时了。他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我说不好。从小到大,他若心情不好,便拿我撒气,我们总在伯父跟前打得你死我活,谁也不让着谁。小时候我个头小,总挨欺负,他又莽撞,把我的后牙都打掉过两回……”景年苦笑,“可打归打,我这便宜师兄却是个一顶一的好人。”
“是么?我第一回碰见他时,他可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丐帮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还不是莽撞惯了,秋月姨管他,他便将耳朵一堵,摆一副臭脸出来,久而久之,除了伯父还有些耐心,谁乐意管教他?”年轻人忍不住嗤笑一声,又正色道,“要说这个,你可还记得秋月姨手下的姜鸳鸯?”不待她回答,便径自往下说,“她被捉去同一个淹死的船工配阴婚,失踪了好几日,便是他先察觉的;那年我因追查此事,险些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也是他带着毛巨鹏将我找回去的。”
“这也不过是对自己人好罢了。”
“这便足够算一个好人了。”那刺客摇头,继而又伤神,“可惜了,他走得急,连毛哥也死在了东昌府……做咱们这行的,还真是指不定哪一日便死无葬身之处了。”
“是啊,还不知明日又会有多少人同他们一样,也落得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听了这话,不知怎的,景年心中忽然一动,便猛地看了独狼一眼,见她也看过来,又重新移开目光,低头道:“是,为着这些兄弟,我也要查清会中的内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一面做着刺客,一面领着禁卫军的赏银,一面看着兄弟们死得这样惨烈,却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吃里扒外!”
独狼站直身子:“我可以做甚么?”
末了,又补上一句:“这回不要银子,欠我个人情即可。”
景年赶忙道:“好姐姐,你我之间不二话。但我要拜托你的事,远比查清内鬼更凶险。”
“说就是了。”
“追查张邦昌影卫唐妤的行踪。”年轻人严肃道,“郑柘是禁卫军的执法使,他的出现,必是在唐妤应允之下,他们之间定有牵扯。你与唐靖女侠往来密切,还请借唐女侠一道,助兄弟会一臂之力。”
“正有此意,我明日便与阿靖一起。”独狼点头,“对了,可否将时迁借我一用?”
“时大哥正在会中,恐怕需要些好酒好肉。”
“好,我去买酒肉。”那女侠并不啰嗦,说着便起身要走,才拉开门,又回过头去,“我这边的事,你今后莫管了,有事再喊我。”
景年心中感激,立刻拱手:“多谢,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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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重新掩上,年轻的刺客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向屋内张贴的大小纸张。
兄弟会近两年搜罗自禁卫军的情报,如今尽数在自己手中。他抬起胳膊,手指拂过一张张纸上或潦草或工整的字迹,抚摸着间或洇透在字里行间的斑斑血迹,在一张地图上点划片刻,敲了敲其中一处,又拍了拍脑门。
——郑柘此人行踪不定,每每只在有刺客试图追踪他时才会现身,再将他们引诱至险恶处戮杀。眼下想要找到关于他的消息,只能寄望于抛出诱饵,引此人主动出现,但那样实在冒险,只怕稍有不慎便又要折损人手……他不能拿兄弟姊妹的性命开玩笑。
眼下能从郑柘手中逃回来的只有白一苛一个,但且不提此人尚在他疑虑之中,只看他那样枯槁瘦弱,如何也不能再将他当做诱饵……
景年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除了小白,还有谁有能从郑柘手底下逃出来的本事?
寻思间,年轻人心中又有些烦躁,便出了屋,往院中踱。
昨夜下了一夜细雨,院中低洼处积了薄薄的一层水,大大小小三个水坑镜子似的躺在地上。他便溜过去,就着最近的台阶蹲下来,像儿时一般捡着小石子儿,一颗一颗地往最大的水坑里砸。
——想要得到郑柘最有用的情报,又能设法逃脱……
景年百无聊赖地盯着水面上自己的脸,捏住小石子,朝水中自己眼角的痣上丢。
石子扰乱水面,微小的波纹荡漾片刻便停下来。碎了又平的水面和着天光倒映着那张碧目的面孔,那面庞便也跟着揉碎又重组,飘飘荡荡地在他眼前重新聚拢成自己的脸。
看着沉底的石子安静地躺进坑地的软泥中,望着倒影中同样安静下来的自己,他忽然停了手。
等等……
倘若兄弟会中没人能教他放下心去试探郑柘,那么,他何不亲自上阵?
不行不行,那厮手段毕竟凶残,自己一个人来应付他能否全身而退,他还不敢妄下断言。
唉!一个人应付不来,若是能将自己一分作二,以他今日之本事,胜算便能大上许多了!
他又看了看水面上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
碧色的双眸倒影在泥坑里,染得像是一双黑瞳。
若可以一分作二……
且慢,要说与自己不相上下,还同自己长得近似的人,眼下不是正巧有一个现成的么!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喜,起身便朝一旁喊:“子骏!”
无人应答。
景年皱眉望了望前院,却忽然呼吸一滞,紧接着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不对……该死!他竟差点忘了,从昨夜开始,辛子骏便没再回过刺客据点!
自和独狼、白一苛去到虹桥畔,三人便被急急唤回了据点,直到现在,一夜过去,子骏都未曾回来!
方才独狼已经回来过了,可她有没有同自己说找人的事?他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会儿头脑一片浆糊,全无印象。那便是还没找到了!否则以她的脾气,又怎会一直冷着一张心事重重的脸?
刺客惊慌起来,手心冷汗直冒,高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小白!”
旁边有人呼应回答:“二哥,小白方才出去了!”
“出去了?”景年眉头紧锁,“今日又没有他的活计,出去做甚!”
“我也不晓得他去哪了,二哥,你要做啥去?”
“没事!”年轻人哪还坐得住,将身上衣裳一紧,大踏步地穿过前院跃出据点大门,“守好这里,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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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汴梁城西南,某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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