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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说说。”赵琳琅让开一个身位，苏梦影连忙去搬椅子，给纪亚冲搬了一张椅子，她自己坐在床上，赵琳琅也坐到苏梦影床尾，还问：“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都坐，坐下说。”
纪亚冲用毛巾将头发包起来，拿出三盒果汁，“我从家里带来的，都别说话，这边不让我们喝果汁，会发胖。”
分给苏梦影的是葡萄汁，她快渴死了，刚刚陈扶苏给她的鸡蛋，她到现在还一口水没喝。纪亚冲说：“我主要是想发唱片，还想开一场演唱会，在红磡，或者其他地方的体育馆，我想有一万人来听我唱歌。”
赵琳琅点头，“所以你是音乐学院的，你师姐也是，但你师姐觉得合同不合理，所以没签，所以被放弃了？”
“就是这样。”纪亚冲看苏梦影喝得凶，将自己手上那盒没开的橙汁也给了她，还说：“慢慢喝，你有没有杯子，我可以帮你冲咖啡，我带了咖啡粉。”
“她没有杯子，连个行李都没有，衣服也没有，好像是独身离家出走了。”
“这样啊，那我明天送你一个杯子，没关系的。”纪亚冲解释，“大家都喝自己的杯子，有背带的那种，随身背着，别喝来历不明的饮料。”
这话信息量就很大了，苏梦影立马就想到了舞台上的很多事故，当然这些事故也都是团长他们的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想不到都是真的。
赵琳琅点头，“明白，那你师姐有没有见过合同，合同怎么写的？”
“咳，”纪亚冲轻咳，看了关着的房门一眼，说：“见过，内容是这样：第一二三名，也就是冠亚季军合同是死的，无法更改的，冠军有个一年的巡回演出合同，出国代表香港巡演，这是冠军必须有的。
但这只是个基础条款，要命的在后面，冠亚季全都有强制合同，就是拉去电视台拍戏，五年起步，一般是七年，至于到底签五年还是七年，可以谈。”
纪亚冲说：“我没打算进前三，第四就可以了，第四名曝光率也够，唱片公司也能看见我了，第四名是半强制合同，就是电视台不强制你拍戏，唱片合同可以外签的。”
橙汁喝一半，苏梦影终于有空说话，她说：“选都选了，还是要拿个名次，至于演戏，我根本不会演戏，我也演不好戏。他们如果放心让我演，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单纯。”
纪亚冲道：“你演不好戏，一样可以压榨你，例如让你不能出去干别的工作，你合同在身，不能去别家公司的，除非你打算饿死。你演不好，有培训班，你不能接其他工作，天天安排你去培训班，看你演不演得好，将你青春拖个七年，你还有什么前途。”
苏梦影看半天没说话的赵琳琅，问，“你怎么啦，你也不想选了？”
陈扶苏送了苏梦影进节目组，又在后头暗暗跟了一截，瞧见海选时候的几个女生，这才放下心来。在这香港，谁也不认识谁，总不能她说她是工作人员，就将苏梦影交给她吧，人言，不可尽信。
这会儿，陈扶苏就在苏梦影酒店楼下的花坛不远处，他一个男孩子，凑合着坐一夜也行。
“哎，来个人帮忙，你，就你！”陈扶苏起身，那人的确在叫他，“就是你，还望什么望，过来帮忙抬个道具，搭台用的，快过来！”
陈扶苏抬眉，那人看也没看他，“你不就是在这等工作吗，你也算有耐心，一般人等几个钟头就走了，谁知道晚上才是搬台搭道具的时候，你运气好，快跟上。”
选港姐进行电视台直播，栏目组开始搭建舞台了，工作人员和港姐五十强是住一个酒店的，这就是剧组的场工，他指挥陈扶苏，“会开车吗，会的话就可以跟车，钱多一点。不会开车就搬搬抬抬，一天也够饮料盒饭钱。”
“会开车。”陈扶苏道，并且还是用粤语答的。
“真的？”场工大惊，“你会说白话？来香港很久了？”
陈扶苏笑笑，场工不太放心的样子，“那你启动一下我看看，我跟你走一趟，也不知道你懂不懂香港的交通规则。”
陈扶苏懂，电视电影跟着苏梦影看几集，别说香港的交通规则，就是重复出现过的路和桥，隧道，他都能认出来。就现在，辨方位，他之前看了看大巴站的路线图，脑中都已经能拉出半张香港地图。
开车，左驾右驾的，马戏团有一辆报废的英式进口车，现在已经当了道具，他十五岁那天晚上就开出去巡游过。现在车的零件实在是配不着了，才不得已又停在了马戏团的仓库。
陈扶苏会开车，并且好像还认路的样子，场记一直点头，“行，你带队，晚上还有一趟，你帮忙把搭舞台的钢筋运过来，顺便点个数，我要在演播厅那边监工，后面还有玻璃和胶，你看着点。”
陈扶苏话少，但工作嘛，没必要话多，事做得漂亮就行了。
第二趟搭建舞台的器材运到的时候，场记瞧见陈扶苏，冲他招手，“叫什么名字？”
‘楚’字没完全说出口，陈扶苏改口，“陈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