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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王府之下的地底石室之内。
高洋和那古怪的老者相对而坐，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对视无言。
爷俩这样僵持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起因很简单——高洋实在是被问得烦了。
从高洋醒来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这个怪老头儿就好像是十年没和人说过话一样，那嘴巴从始至终就没停过，操着缓慢的语速，不停东扯西拉的问着高洋各种问题。
先是从他的生活起居习惯、到日常家庭关系，然后一直问到他拉屎撒尿的时间长短；后来又从他的人生过往经历、到成长的心路历程，一直问到他对人类生命短暂这件事的看法。
最离谱的是，这老梆子最后居然还色眯眯的问他，是否曾经对自己的随身丫鬟有过什么龌龊的念头！
这当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所以高洋彻底怒了。
他决定，不再回答这老东西的任何问题！以坚决不合作的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你这孩子，不就是聊天吗，发什么火呢？”
怪老头儿最先绷不住了，叹了口气，抱怨道。
“你那是聊天吗？而且你问的那都是些什么问题？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高洋懒得和他再说下去，却又不敢当真在他面前发火，只好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怪老头儿显然自知理亏，不好意思的揪了揪下巴上几缕稀疏的白胡子，干笑了两声道：“额，这个……老夫这不是看着与你颇有些渊源嘛，看你根苗不错，嗯……这个，想多了解一下。”
“哼！”高洋把脑袋偏到一边，不理他。
“额……那这样！”
怪老头儿像只猴子似的抓了抓头皮，出了个点子：“老夫知道，你肯定也有不少问题想要向老夫讨教，嗯，要不咱们换个玩法：一人提一个问题，轮流来！怎么样？公平吧？”
高洋想了想，点了点头，正想开口，却被对面的怪老头儿再次抢先了：“前几日，你和一个小丫头在王府后园玩耍，最后你独自离开。当时你神色慌张，你都看到了什么？”
卧槽！
这个问题让高洋听得是心中一惊，所有的情绪此刻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了惊恐。
他不明白，对面这老梆子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要知道，这事除了已失踪的春儿外，他就只对娘一人说过啊。
他刚想反问，可目光对上怪老头儿那张阴晴不定、似笑非笑的老脸，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他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在后园所经历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也不知是故事情节过于离奇精彩，还是他讲得绘声绘色，反正在他讲述的过程中，那怪老头儿盘着腿坐在那儿，听得是津津有味儿，还不时的点头晃脑“嗯”上两声，显然听得是极为过瘾。
高洋讲完了，便看着怪老头儿，本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话出口时，却变成了：“莫非当时翁翁也在一旁？”
却没料到，怪老头儿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夫哪有那闲功夫看你们俩个娃娃玩耍？”
不在场？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该老夫了！”
还没等高洋反应过来，怪老头儿便将话头抢了过去，可所问的问题却是让高洋摸不着头脑：“你好像经常做梦吧，那你在梦中可曾梦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什么怪异之事？”
“我哪有那闲功夫？”
高洋学着怪老头儿方才的回答，将他怼了回去。
不过他也算是实话实说，没有就是没有！
“翁翁，可否对小子说句实话，您究竟是什么人？”
高洋决定把握住这第二次提问的机会，绝不能再让对面这个怪老头儿糊弄过去。
其实，方才高洋在讲述那日在后园中的经历时，脑子里就一直在琢磨。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先搞清楚这个怪老头儿的身份来历，弄清楚此人究竟是敌是友，才最为关键。
怪老头儿听到这个问题，久久未答话，只是眯着一双老眼，笑眯眯的盯着他，似乎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半晌，怪老头儿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我，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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