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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跟了父亲半辈子，谋划无数。
忠心自然无需怀疑，又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所以这些良言阿蛮还是听的进的，片刻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整合队伍的时候好好清点下粮食，给我个大概得时间来，不是说了不让你跟来，一把年纪了，还非要来此作甚？明知山有虎也不惜命了？”
军师轻轻颤抖，不惜命的那些旧友早就死了个遍。
他又怎么可能不惜命。
越老越惜命。
“惜命的很呐……可是，不放心啊……唉～人走茶凉啊……”
阿蛮身影稍顿：“就到这里吧，若是不对，你便早些回去吧，若是你死在这里，父亲不会原谅我的。”
……
……
寒山。
是夜，林九难终于寻了个好时机。
喊住了守夜的马达：“备了一碗薄酒，可愿尝尝看？”
马达嘿嘿一笑，接过酒坛，一把拍开泥封，细细的嗅了嗅坛口逸散开来的香气。
不是京中的酒，太烈了些。
想来是这寒山特产，越是寒冷的地界产的酒便越烈。
倒是符合马达的口味。
愉悦的倒了两碗酒来，碗延对嗑一下。
给太子爷恭敬呈上一碗。
他有些开心，太子爷找他单独喝酒，这肯定就说明太子爷器重自己了吧。
当先一口饮尽，喉头立刻一阵焦灼感，热流涌入怀中，带起一道清晰的暖意。
满面红光的郎笑一声：“嘿嘿，好东西。”
林九难则要沉默许多，但也是一饮而尽，沉闷的长长呼出一口酒气。
右手食指轻轻的敲打着碗沿，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
夜色越发浓郁，室内就更加昏暗起来，只有一盏油灯，微弱的映着些微光。
林九难端着碗，随意的摇晃了一下，看着烛光在酒盏中的波纹里破碎的荡开。
有些凄惨的笑了笑，虽然在这微弱的烛光里无人能看清。
“其实今夜找你来赴约，并非是一件好事，有很多坏消息要讲给你听，这段时间，细细想来，那女人的确厉害。”
马达只是听了个开头，就是一个颤抖。
这是要？
马达宁愿自己没有来赴这场约。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装傻，我不想有一日，你会死的糊里糊涂，生也好死也罢总归是要自己选的才甘心，听听看吧，就算你会怨恨我，也听完再做决定不迟。”
马达沉默起来，努力的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昏暗里太子爷的眼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抹微弱的烛光倒映。
“首先，我是假的，真太子已经在四个月前死了。”
马达倒酒的身影陡然一窒，忽然安静下来。
眼睛瞪大。
这第一个消息就已经够震撼了！
一朝太子之尊，竟然也敢假冒，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马达简直有些不可想象这人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半年以前，陛下病倒，而后吕后掌了禁军，红尘就是那时节里入的宫，我不知晓吕后与镜宗做了什么交易，但如果是的话，那么陛下的病，肯定与镜宗有关。
三个月前，太子身死相爷辞官，南城墙下冲出血海尸。
而后去信道佛二门，佛子和道门大兄都来找过我，我都没说什么，想来这二门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到了如今，更是对侯爷动了手，栽赃嫁祸，干净利落，但她没想到那边军的反应是如此强烈，当然这一点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那女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