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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长老守着这堆册子已经太久太久。
周而复始的看着这些册子，腐烂，破旧，发霉。
他知晓所有册子的内容。
甚至连位置也烂熟于心。
他随意抽出一本剑法，随手抛给林九难：“这个吧。”
“好。”
林九难匆忙接过，差点脱了手，都没有细看那是什么就揣进怀里。
道尊说他得学千法，当然最好是万法。
所以对于他来说。
这一切都是他所需要的。
虽然不知晓这要花费他多久时光。
只是先前听道尊说的轻巧，便也以为很轻巧。
见过这藏书阁里摞成小山一样的册子以后才不这么想。
墨长老随口解释一句：“回风拂柳剑法，走的乃是轻快灵诡的路数，与两仪剑法相合，下次来的时候，再选一本中正憨厚的剑法，得多学多看，随我上楼……”
林九难略有犹豫，道门大兄说这藏书阁里层数越高，功法就越难练。
“怎么？”
“大兄说楼上的册子很难，我怕……”
墨长老笑笑，只是他的笑容实在有些难看：“你倒是不贪，只是身法一道，要练就练最好的，怎么，这个你也要学他个千法，融而为一？”
林九难忙道：“不敢，不敢……”
那阁子到了四层，空间便更小了，约莫几十见方。
至于五层，就只有一间房屋大小了。
册子也少了许多，只有寥寥三五架。
墨长老的脚步动作都轻了许多，抽出册子的手法也谨慎许多。
那册子在最上面，墨长老费了些功夫：“这是御风数星步法，我青山亲传弟子，多有修习，你也练这个吧。”
林九难只是略微翻看几眼，就觉得这身法十分眼熟，道门大兄和不二都曾经在他眼前施展过这门身法，只是他先前一直都不认识。
此刻看了这册子，才知道他们所练为何。
“大兄和不二也是练得这个？”
墨长老点了点头：“身法，取巧小道尔，可以练一练，切勿钻牛角尖，舍本逐末……”
“为什么？我看不二用的就很好，怎么算是小道？”
“九境以下，这些旁门左道确实有所裨益，一入天人，则全然无用，我们青山剑修，最紧要的还是一把剑……”
“九境在我眼里都是无法企及的存在了，谈何更高？”
墨长老眯起眼睛：“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但你不一样，你若是连天人都不敢追寻，对得起你师父？
早些年里，你师父那些狂气可是闻名青山。
在你师父眼里，也许这世间武夫都一个样……”
“师父他就是因为这份狂气才被赶出青山？”
墨长老摇了摇头：“年少轻狂，年轻不就应当如此？以前同为年轻人时，只觉得吵闹，如今老了，才觉得年轻人讨喜……”
“师父眼里的世间武夫是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我甚至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一无所知，自然无法有什么感同身受。”
闻言林九难神色古怪，瞳孔微缩。
墨长老这深不可测的青山老一辈人观察敏锐：“怎么，你知道？”
林九难摇了摇头：“师父他还没有给那个境界想好名字，但他说过，要给那境界起一个难听无比的名字，让江湖后辈羞于踏入这个境界……”
墨长老长笑一阵：“混蛋，老了也还是混蛋，没有用的，不论如何，都会有无数人想要追赶他。”
“就算是如此，也还要追赶吗？”
“我辈习武者，练来练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变强，变得更强，变成最强……以前是井底蛙，不知人间竟有此等超然境界，如今看到了几分天地辽阔，怎么会不想着追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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