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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咱们赶紧脱了这身惹眼的兵服。”
“嗯,等路过山野人家,去抢几件衣服换上,最好还能弄到点银子作为盘缠。”
“嘻嘻嘻,陈兄弟除了银子,会不会还想过过瘾?”
“什么瘾?”
“难道还真要我说出口吗?哈哈,瞧你昨日看着那三夫人的眼神,哈哈,我见到你那话儿翘起来哩!”
“这都被你发现了?唉,廖常青这狗官,真有福气,若是让我能拥有这三夫人一个时辰,死了也甘心。”
接着二人说了一大堆污言秽语,听得令雨中大为尴尬,觉得再听下去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索性怒气冲冲跳出去,两脚踹翻他们,抓起两杆长枪,抵住他们的胸口,喝道:“我问,你们说,只要有半句虚言,我便戳死你们!”
劳、陈二兵哪想得到眼前这“乡巴佬”如此厉害,一时心惊胆颤。
“武威出了什么事?”令雨中望向陈姓兵卒。
陈姓兵卒吞了口唾沫,颤声道:“少侠,少侠,把枪尖移开点,我说!”
令雨中轻蔑一笑,随手掷出两杆长枪,落地之后直插入地下一尺有余。
二兵看在眼里,吓得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
劳姓兵卒抢着道:“我们也是听说,凉朝出事了,当今皇帝驾崩了!”
“放屁!”令雨中瞪了他一眼,“你听谁说得?”
“是是是,不不不,我没放屁,皇帝确实驾崩了,昨夜我值守,无意中听到三夫人和史将军在说。”
“三夫人是陇西郡守廖常青第三个老婆,史将军是陇西副郡尉史登荣。”劳姓兵士赶忙补充。
“正是因为小人听到了这个天大的坏消息,才觉得当兵没有了前途,所以约劳大哥一起跑路了。”陈姓兵卒又道。
“林中是否有伏兵?”令雨中再问。
“有一千精兵。”陈姓兵士抢答。
“由陇西大将万鹏率领。”劳姓兵士又补充。
令雨中微微一笑,心道有你两个贪生怕死之徒在,又能算什么精兵?他急着赶回去通知马铮皇帝驾崩的消息,无心再细问。
他略微沉吟便起了杀机,若是留下此二人性命,说不得会祸害不少百姓,当即出重手将陈劳二兵击杀。
令雨中见到马铮时,马铮脸色惨白,双眼红肿,骆雁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周怀北亦低头坐在马车之中。
令雨中心想难道武威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是了,马铮在武威必是安插了眼线。
马铮见令雨中这么快就回返,面露疑惑。
“我刚才抓到两名逃兵,从他们口中听到个消息。”令雨中把事情始末说了。
“是的。”马铮低泣一会才道,“宫中秘不发丧,因此外面的人还不知情。是周先生派在武威城内的密探冒死打听到的消息。据说右亲王已发动兵变,控制了皇宫,皇太后和皇后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什么!”令雨中惊道,“马傲伦哪来的实力控制皇宫?”
马傲伦虽然养了很多门客,但手中无兵。
宫中御林军不下万人,马傲伦怎能轻易得手。
“是啊。”马铮摇头叹息,“我也在纳闷,宫中的御林军头领都是父皇的亲信死忠,断然不会背叛父皇。马傲伦虽有门客百余人,就算功夫再好,也斗不过御林军的。”
“此事以后再查,当务之急是要顺利拿下陇西,趁朝廷大乱前稳固自己的势力,如此未来才能有机会。否则等马傲伦稳住了局势,便会向你发难了。退一步说,即便是马傲伦不发兵攻打,祁山的黄仁甲也必会趁凉国朝局动荡提兵来攻,到时二皇子或会腹背受敌,大事不妙。”令雨中急忙说出心中对当前局势的看法。
马铮沉吟半晌之后出言问道:“周先生、雨中兄弟,大凉国朝局动荡,佞臣作祟,加之强敌环伺,简直危若累卵,马铮进退维谷,生死存于一线,还请助我解决燃眉之急,再思长久之策,以安定我大凉基业。”
周怀北看向马铮,接着又转向令雨中,见二人都看向自己,便道:“大凉乱在武威,咱们远在凉南,暂时没有本事平定武威之乱。”
令雨中和马铮皆点了点头。
周怀北接着说道:“在老朽看来,公子的心只怕更乱。”
“是是是,先生说得是,马铮实已心乱如麻,不知何去何从。”马铮苦笑道。
令雨中心道,他之所以心乱,是因为在此之前,他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充满了畏惧,时刻都要提防敌对势力前来讨伐,说到底是因为手上既没有能稳守的地盘,也没有兵士,在几个势力之中太过弱小,所以才会焦虑心烦。
而今日心乱,是因为局势突变,自己有望大展拳脚,内心自然而然生出一种兴奋,一种悸动,就像一个迷路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好多条路可以选择走下去,但是却不知到底应该选哪一条,因此而产生的一种莫名的迷茫。
周怀北轻摆手掌,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正色道:“老朽之前也说过,要得陇西郡,不难,要稳守陇西,也不难。到时两军阵前,老朽愿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陇西两万守军军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开城投降!”
“得了陇西,公子再请雨中公子与林通各率一支兵马两路夹击,天水唾手可得。到时陇西、南安、天水三郡呈互为犄角之势,遥相呼应,蜀兵能奈我何?”
“只要稳住了三郡,待时机成熟,便可打出正统旗号,率军北伐,平武威之乱,西平、金城两郡百姓,还不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他声情并茂,辅以手势侃侃而谈,听得马铮心悦诚服。
“好!周先生此言一出,马铮的心便算吞回腹中了!”马铮动容道。
令雨中暗暗佩服周怀北深谋远虑,又想马铿在大将军马魁的支持下虽手握雄兵,但安定郡与其他郡相隔较远,又与魏国接壤,到时不免变成一座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