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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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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霜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换了副笑脸道:“爹爹,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提也罢,一提戚长风就一脑门官司,本来按照行程,他应该还要再慢几天的,但半道上收到那封信,实在让他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兹事体大,又是涉及荣王又是涉及江南的那场刺杀,他不得不审慎起来。但是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缘何会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那信上每一字每一句都叫他心惊胆战,他害怕女儿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戚长风摆了摆手,连咳珠都要退下去,两下里父女相对,他想讨个说法,“那封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茸茸,你对爹爹说句实话,究竟是谁教你这样做的?”泠霜坐下来,很郑重的模样,“爹爹宽心,并无人指使,女儿就是再蠢笨也不会做了旁人手里的一把刀。至于信上种种皆是实言,女儿身在后宫,但是自有耳目在外,也是误打误撞听了魏淮门客醉酒之言,暗地里便留了个心眼。盼嬷嬷呢,她本就是内闱之人,想查她并不算难,只是这些事情实在太骇人听闻,爹爹不在京中,女儿心中没了主意,后来盼嬷嬷下毒,实在想不出法子了,便以身尝毒”后面的话不必明说,戚长风早就听说过了,一时惊愕不定,一时又对女儿这样冒险生气,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无不痛心疾首道:“你这孩子,爹爹知道你对陛下情意深重,但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万一有个差池,爹爹只有你一个女儿,这岂不是要了你爹娘的老命!”言罢还是觉得心惊,“这些事情,你为何不跟你娘说,好歹有个与你一起拿主意的人,不至于自己苦撑着。”泠霜忙奉了茶水上去,宽慰道:“爹爹先消消气,这件事是女儿做的不是,不过娘亲唉,爹爹还不知道么,只怕这事才道她耳,不消半日她就要冲到紫宸宫了。陛下到底养在贵太妃膝下,与荣王又有手足之情,万一打草惊蛇了,倒惹得咱们一身腥,所以必定要一击中的,女儿才敢秉上。”这样深思熟虑,倒叫戚长风刮目相看,略喝了两口茶水,渐渐平缓了下去,后又想想,眼下这事都归功在了自己身上,那小皇帝还不得感恩戴德。戚长风哼哼两声道:“皇帝也是撞了大运,有你为他殚精竭虑,不过我怎么听说他新得了个宫女,还因她叫你罚了跪?”这事本来瞒不过,泠霜无可奈何,不过为了尽量维持两方的关系,只能把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要说这事,其实是女儿的错,先掌掴了那宫女,才叫陛下动怒”话未说完,戚长风狠狠将茶盏掼在桌上,“不过一个宫女,陛下竟为她这样莽撞,可见红颜祸水,待下半晌爹爹去见他,定要让他交出那宫女,容我女儿出气!”唉,这说辞简直跟常留郡主如出一辙,但以戚家夫妇的角度来看,宫人命如蝼蚁,即便是杀了剐了又能如何,自己的掌上明珠因这样的人受了委屈,那可就是皇帝大大的不是了。封建制度害死人呐,泠霜心中嗟叹,但明面上还得为皇帝斡旋,“爹爹何必呢,说到底还是女儿没本事,笼络不住陛下的心,即便没有那宫女,往后也有别人,爹爹不是想让女儿早日坐上中宫之位么,那就大度些,也是笼络人心的好法子,没得叫外人议论,说贵妃跋扈乖张,不堪后德。”话虽如此,但戚长风还是心有不满,泠霜又说了秦炀一箩筐的好话,好不容易才把人安抚住了。“眼下要紧的是荣王一事,那个醉酒失言的魏淮门客只怕如今早不在京中,陛下现今还未找到他,爹爹要抢先一步派人把他拿住,他手中指不定会有荣王和魏淮勾结的证据,至于荣王那头,只怕是早得了风声,爹爹也要当心提防着。”戚长风却道:“陛下都拿不住那门客,我又如何能拿住,还有你叫提防荣王,难不成还怕他起兵谋反不成?”原只是一句戏言,但泠霜却面色凝重,点头道:“俗话说狗急跳墙,荣王要是真逼进了绝境,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爹爹有一得力副将名为张涛,可知他的妻妹与荣王侧妃家有姻亲?”这个张涛,就是原书中前期帮助荣王想要策反逼宫的关键人物,也因此后来荣王事败,皇帝因张涛是戚长风一手栽培出来的,更是存了疑根,加剧想要铲除戚家的决心。戚长风一脸茫然,他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要说治军作战他是难得的将才,但是对于这样家常微末的事情那就没有这样细致的心思了,别说张涛的妻妹,就连他的妻子他都没关注过。听女儿这么一提,他心中警铃大作,想想张涛是自己的心腹,在虎威军二十万大军的心目中,地位仅次于自己,万一他真的和荣王有点什么勾当,那后果就大了。思及此处,戚长风方寸大乱,忙起身道:“我这就回去”泠霜却拦住了他,“不过是给爹爹提个醒儿,现下相安无事,爹爹不必急于去处置他,只消小心兵权,再派几个暗哨盯住张涛即可,台面上一切不变,若是荣王真与他有了首尾勾当,那咱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岂不更好?”她将戚长风按回座上,“女儿是一介妇人,要论手段,必不及爹爹雷霆,但要说消息耳目,女儿也暗中有经营,那门客的下落女儿已经掌握了,只是还要再借借爹爹的势,待人送到爹爹那里,一切都是爹爹的功劳。”不过几月光景,眼前自己的女儿却有了天壤之别,戚长风舒了口气,很欣慰道:“好啊,茸茸大了,这样缜密的心思,爹爹也不愁哪一日战死沙场,你们寡母孤女会受人欺负了。”像他这样的武将,能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但唯一心中对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妻女,所以这些年戚长风一直纵容着自己这位独女,哪怕养得骄纵些,也有他一力护着。但许多次出生入死时,又担忧自己身后,偌大家业和妻女会遭人欺辱,思前想去,唯有把女儿送到云巅之上,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女人,才能保住她一世无忧。所以扶持一个身无倚仗的皇子登基,是最明智的选择,恰好又是女儿的心上人,一切再合适不过。他何尝不知道那小皇帝是有野心的,但一日不把女儿送上后位,他就一日要霸权不放,同为男人,他最明白那小皇帝的心思,要是戚家真的倒了,他哪里会像现今这样尊着敬着。这世道就是如此,欺软怕硬,谁也不能例外,所以饱受骂名也无妨,有他在一日,他的妻女就能在这京中横着走一日。不过眼见女儿慢慢成长了,戚长风也觉得老怀甚慰,一应都按她的意愿去做,只是最后还是握住了人手,嘱咐道:“要是有难做之处,别再自己藏着掖着了,只管告诉爹爹,反正爹爹是滚刀肉,不怕什么!你却不一样,你是娇娇贵女,爹爹不愿你见识那些龌龊事。”此情此景,泠霜很难不红了眼眶,她还是低估了戚长风一番拳拳爱子之心,原以为要得到他的助力和支持,颇要费些口舌,哪成想一切都这样顺利。她回握住他的手,说:“爹爹放心,我一切都很好,你且等着看吧!”这样胸有成竹的底气,才该是他戚长风的女儿,于是尘埃落定,他也不在内宫多耽误,转而去紫宸宫等着宴散面见皇帝的诸多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