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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小姐似乎有些心事?”墨楚双手抱在胸前,转头看着戴月,她的眼中有着一层愁云。
“我再也见不到我的未婚夫了”戴月摸着自己右手,那里本该有一枚戒指。
“节哀,戴小姐。按照这里和大陆的时间差来算,理论上他已经进行了几轮的循环,一切都已成为过往云烟。”一枚落叶恰巧飘到二人中间,被墨楚抓住,轻轻插到她的发丝中。“但事情不是绝对的,他们也在航行,只要他们不停下,我们之间其实差的并不多。或许某天,你还能见到他?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应该跟随时间的步伐向前看。”
“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戴月点头,看着远处休息谈天的人们,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很少有人会这么耐心的和我聊天,我总是容易让话题走向终结。”墨楚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走吧,到饭点了。”戴月抬起左手查看手环,抬起脚朝对面走去,那里有着一个露天的厨房,几口大锅架在空地上,冒着滚滚热气。放眼看去,已经有人在附近驻足等待了,他们有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待,有的则是背着双手,俯身去看锅中的食物。
二人并肩来到这里,一股久违的香气挑逗着食欲,戴月朝锅内望去,不出所料又是打印的食物,但如今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只想填饱肚子。
“哈哈,是不是第一次觉得,打印的应急食物也会如此美味?”墨楚像是看出她心思般,笑着说道,身边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没有发生拥挤的现象,都在和谐交谈。
“都注射这么久的营养液了,生肉我啃起来也香。”戴月白了他一眼,她的口腔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分泌口水,她甚至能听见胃中那一声声渴望的呼喊。
“来来,碗在这,自己打嗷!少量多餐啊!管够管够!”一个厨师打扮的人拿着喇叭喊道,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整齐码放着许多大碗,其外观算不上多么好看,不过当下拿来应付也算是可以了。
众人三三两两上去取碗,在短暂挑选一番后,端着满满的一碗食物快速离开,为后者让出空间。他们或站或坐在空地上,一边吃一边聊天,他们似乎有着讲不完的话语。自从经历了漫长得到航行岁月,每个人似乎都变成了一个话痨,彼此之间的联系更加亲切,仿佛回到了旧日和谐的时光中。
戴月端着半碗食物找到一个空地,蹲着吃起来。碗中除了棕色的糊状物外,还有诸如土豆,胡萝卜之类方便种植的蔬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又一个的方块,它们根据内容不同,颜色也有些差异,这些就是打印食物,虽然抛弃了外观和分明的味道,但里面蕴含着人体所需的物质,总之还是好的。
“嗯!好吃!好久没咀嚼了,这种新奇的感觉还是挺有趣的。”墨楚端着碗来到戴月身旁,他取了很多的蔬菜,方块在他碗里寥寥无几。
“墨先生似乎对我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戴月将柔软的方块嚼碎,和糊糊一起咽下去,虽然没什么太突出的味道,对她来说仍然是美味。她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墨楚,心中有着些许猜测,但还是觉得先问问为好。
“嗯是这样的。”墨楚拿着勺子的手停在空中,他咽下不知是食物还是唾液,砸吧两下嘴后才缓缓说道:“不得不说,从第一次见到戴小姐时,那股情绪便种入我心间的土壤,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我们在意识上的交流,最终让这枚种子发芽。我知道戴小姐的情况,但我也无法否认我对你的爱慕之意,当然,我指的是灵魂上的,虽然戴小姐的容貌也是倾城之颜。”
“非常感谢墨先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戴月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她双手抱着碗,不敢与之对视。
“没事,我只希望能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至于那种关系之类的,对我而言,仅是我们自己给予的定义罢了。我并非想要做你的男友,我只是想让接下来漫长的岁月时光里,有个灵魂上的陪伴。”墨楚还是那般温和,非常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说就得说,结局如何他并不关乎。
“是的,那墨先生,以后相处愉快吧?”戴月小声说着,继续吃着碗中的食物,她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用力将嘴中的方块咬成两段。
“嗯!”墨楚回以一个微笑,端着碗走向厨房,那里还有许多食物,他拿着勺子又打了一点方块,和坐在旁边休息的厨子聊了起来。
他其实唉。戴月蹲在原地,看着远处交谈甚欢的墨楚,心中不是滋味。她认真回忆着,自己貌似遗忘了很多东西
“你就是戴月啊?呃你先熟悉熟悉工作吧,我让人来带你。”
“好的。”
目送总管离开,戴月松开了紧握的小手,已经能感受到其中的汗水了。正当她抱着文件不知道该去哪里而站在原地踌躇时,一个略微压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一个身高到她胸前的小女孩。这个孩子穿着单薄朴素的连衣裙,披头散发着,光滑的脸蛋上并没有看到多少快乐,反而弥漫着一种郁。
“你是新来的员工吗?”她好奇又谨慎的询问着,看着戴月的脸庞露出笑容,她脸上的紧张像是消散了一些。
“昂,你好。我叫戴月,作为实习生进入”
“你好!我叫费瑶。”
“我即将投身于第一线,日后恐怕”戴月握住面前男人的双手,微红的双目中泪光反射着屋内昏暗的灯光。
“等我这边建设完了,我会去找你的!”男人的语气坚定而又有些颤抖,他的右手抽出,伸入自己上衣的口袋,快速胡乱的摸索起来。“对了,对了!这个”
男人的手像是被口袋黏住了一般,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堪堪从中掏出什么,将其端正的放在自己的掌心。
“这是”盒子开启,里面静静站立着一枚小巧的戒指,上面镶嵌的几颗宝珠,此时正闪烁着美丽的光芒。戴月双手不知所措的交叉握着,立在胸前,她看着男人,眼中是不可置信。再三确认过眼神后,她这才将手伸向盒中,颤抖着将其取出。
“月,我遇上你是我积攒了无尽岁月的运气,在这世轮回,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刻展现。睹物思人,愿这枚倾尽我心血的戒指,能陪你度过每一个失意的时候。”男人接过那枚戒指,将盒子放在身旁的小桌子上,托起戴月的右手,在其手背上留下深情一吻。他平静的语气描述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的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像是看待艺术品般看着它。
“谢哦!”话还未说完,两人便紧拥在一起,风儿自窗户吹进,摇曳的灯光下,是二人细长的倒影。
“月月,你看!”一个不起眼的交流里,一高一矮两人席地而坐,观看沿途风景的同时,在相互闲聊着。费瑶从上船到现在,异常的兴奋活泼,也许是即将换环境了?她将手中的画纸伸到戴月面前,上面画着一个黑色的阴影,看样子是一个正常站立的成年人。
“这是?”戴月接过画纸,由粗糙的笔迹构成全部内容,在那未完全闭合填充的笔画间,透着画纸的白,仔细盯久了会觉得不安,那些白,像是一只只眼睛般
“哥?”漆黑一片中,戴月借着客厅照过来的微光,看着门口站立着的人影。“是你吗?哥哥?这么晚你在干什么呢?”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灯被打开了,男人略带稚气的面庞正平静的看着戴月,他的手还在开关上放着。
“没事,就来看看你。”男人似乎有着心事,但还是强颜欢笑着安慰戴月,她从没感受过,源自于哥哥如此认真的视线,一时间倒也是不知所措。
“唔早点休息吧哥哥?明天,好像是个,很热闹的节日呢?”戴月心跳加速,她感到脸庞有些灼热,衣着单薄的她想要躺回被窝但又觉得不太好。
“妹妹”忽然,男人大步走到戴月床前,后者的身子稍微朝后躲了一些,有些担心的目光直视着他。“妹妹,我”
“不行的!被妈妈发现的话”戴月赶忙打断他的话,拽起被子护住自己的胸口。
“不是!你想什么呢?!我是说睹物思人,日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男人离开了,他轻轻关上了电灯和房门,戴月打开床头灯,一枚类似于厚硬币的圆形吊坠静静在柜子上摆着。打开其盖子后,是一个停止旋转的机械表,没有时间刻度,也没有任何可识别的文字,就连指针也有四个而不是三个。大致看来,是一个失败的工艺品或者艺术品,并不是日常使用的那种怀表。
戴月将其戴在脖子上,冰冷的感觉令她不由哆嗦一下,但还是伸手关灯,在被窝中逐渐用体温去驱赶冰冷。就这样,她在被窝中思索到睡着,直到外面喧嚣的声音将她吵醒。
揉搓惺忪的双眼,抬手查看手环的戴月忽然发觉现在已经是临近午饭时段了,这令她清醒不少,同时也在疑惑着,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或者哥哥没有叫她。
“妈?哥?你们起来了吗?!”戴月分别打开二人的房门,确认空无一人后,回到自己的卧室,拉开了窗帘。
探头张望,街道上聚集着数不清的人,他们衣着鲜艳崭新,都在朝一个方向行走着。很难从中听取到能理解的声音片段,一艘艘无人机拖着各种颜色的尾气,在空中飞行着,人们在疯狂的庆祝着。
戴月穿好衣服,下楼来到街道上,左顾右盼着,希望能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
“让愚蠢的人们再次见证这伟大的力量!”
“啊!”
戴月再次从噩梦中惊醒,那股熟悉但又陌生声音盘踞在梦中,像是一只蹲在房梁之上的恶鬼,在贪婪的嗅着她的呼吸,等待着她在梦魇中死去。
她从衣服内拔出怀表,打开表盖再三确认指针是静止不动,而不是飞速旋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胸前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着她的皮肤,但她却不敢下床,不敢离开被窝,即使灯光是那么明亮。
“很抱歉女士,你还剩三天时间,这是我争取的结果。”身着优雅西装的男人将一个文件夹递出,脸上写满了抱歉。“如果搜寻到他们的信息,那么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谢谢”稚嫩的脸上早已被疲惫和憔悴占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积压糅合在一起,通过双眸朝外界释放一种忧郁的情绪,但现实不会认可这种情绪,她和这栋熟悉的房子所能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思绪万千,混乱的记忆中充斥着美好和绝望,交织着上演一幕幕如同影视的画面,令人沉浸其中的同时,又感到抓狂,那种无处发泄,又无法明确知晓的感觉。当戴月回过神来,意识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时,她缓缓抬起了头,迷茫的看着空旷的草地。一股无言的恐惧将她笼罩,她的呼吸加快,刚站起身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失去重心朝某个方向倒去。
“诶!”
惊呼声传到耳中,紧接着像是坠入棉花团中般的柔软,令人安心的体温将她包裹。
“我看你蹲那里很久了,可能是站的太快了你。”是墨楚的声音,他将戴月抱在怀中,轻声安抚着,一个人赶来查看,确认情况之后清理走掉在地上的空碗。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怎么回事”戴月的视线逐渐清晰,她靠在墨楚的怀中,看着草坪上三两个聚坐一堆的人们,语无伦次着。
“据上层说,这里的磁场很强,所以我们可能会出现幻觉或者一种奇妙的发呆状态中,等慢慢适应了就好,多聊聊天,保持你的思维活跃。”墨楚顺势往戴月那边坐了一点距离,让她靠上去更加舒服,他此时就像一个长辈,在耐心慈祥的对着她讲解。
好安心就像在,哥哥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