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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帅气的先生,买点花吗?”街边有着一家新开的花店,一位可爱的小女孩穿着洋装,站在店门口招揽顾客。此时她正在不厌其烦的询问着每个好奇驻足的路人,眼前的大叔有种说不上来的帅气,成熟沧桑但不失活力,虽然穿着颇为复古,但意外的契合他的气质。
“嗯这些是刚种出来的吗?”漫长的时光中,费尔早已隐隐于市,过上了他心目中的生活。每天在街道穿行闲逛,看各种趣事,在喧闹的街道中寻找到内心的那份宁静。到饭点就和枫到常去的饭馆吃饭,夜晚则是二人的平淡的相处时光,日复一日。
人总需要点新鲜感,或者得找点乐子。费尔今天闲逛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着泛淡色调中的鲜艳,再走几步,仿佛就已经嗅到了那沁人心脾的芬芳,是如何化学试剂都无法带来的感觉,即使它们调配的再温和,再精细。
“给我”枫会喜欢什么花呢?坏了,这么多年我好像都没怎么送过东西,花更是稀罕物品。费尔微微沉吟,最终将手指向一个花格,那里的花朵洁白,在花瓣根部有着一抹由淡到浓的青蓝色,花蕊处则是淡淡的黄色点缀在洁白的细须上。“这是什么花?”
“彗星,先生。房间内不是都有一扇窗户吗,在被改造成花园的房间中,它种植在窗边。在花苞孕育,即将绽开时,一枚陨石刚好从远处路过,于是乎就心血来潮起了这个名字。也许是环境改变了,彗星花本来初实验时花瓣是全青,背脊上会有蓝色的过渡纹路,但在宇宙中种出来却是这副模样。不过,也挺好看的不是吗?并且还有着类似茉莉和水仙香气的影子,但更多的是一种它独有的香味,一种新的香味。”小女孩仔细介绍着这个新品种,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她小手指了指店铺口挂的牌子,手腕上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先生,当彗星划过深空,星光底下的您,是会翘首期盼的许愿,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过往?新的希望,旧的怀念,世界依旧有着属于您的美好。店铺新开张,所以这几天都是半价哦~”
“来一支吧,多少钱?”费尔眉头一翘,放下挡在嘴前半握着的左手,点头示意着。
“15先生,稍等。”只见她熟练的从花丛中取出一支彗星花,同时右手从花格旁拿了一张类似牛皮纸材质的薄纸。像是在欣赏表演一般,那张纸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人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时,便已经将花枝包裹,且外形也好似花枝的叶片,在方便握取时装饰着孤零零的花枝。还没完,又见她从花格底下抽出一个几乎透明的小袋子,将花放入其中,其花朵刚好自提手两端露出。
接过袋子,双方的手环都闪过微弱的光芒,费尔与其道别后,继续沿着这条街道走去。
枫今天早上说过了,让我把吃的带回去,她不想出门。那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去买饭了吧?这次尝试点新玩意?
费尔时不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花,在街上避开行人,视野寻找着有无新奇的食物。很快他便找到了,那是临近街尾,再过去就是其他区域了。一般人行进到这里,不是掉头就是顺路继续走,这里相比中心段就冷清不少。这里有一处空地,因为隔壁区域房间的问题,导致这里衔接的地方无法建起房间,于是乎直接不建了,依靠左右后的墙来划分了一个区域,供这里的主人摆摊。这样不仅解决了空间,还节约了材料,这里甚至都能放下几张座椅供人闲坐聊天。
大致观看了一番,摊位主要都是小吃,更多的是喝的,毕竟这边主打的是休憩闲聊区,相比迎合饭点的餐馆,这里时常都有人。暖心的老板甚至在后方搞了一些颇有艺术风格的花坛和长椅,右侧墙壁上则是一些艺术家随笔留下的画纸,被他认真裱贴用玻璃框保存起来,随意挂在墙上。左侧除了他的摊位外,墙上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喷漆,像是恶作剧般,有的能识别出话语,有的则是抽象到无法理解。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竟然让人觉得意外的和谐,倒也是一处别致的景观,墙角花坛旁甚至还有一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人
“哦!先生还买了花哦。今天对于先生来说是个好日子吧?”来到摊位前,费尔观察着桌子上挂的牌子,上面有着眼花缭乱的选择,被分类以后整齐的排列在上面,并且明码标价和备注一些如可加可换的信息。老板有着飘逸的中分,一副细框眼镜下是一对意外清澈的双眸,他见到费尔手中的话,笑着询问道。“不仅有牌子上的内容哦,您也可以自由发挥以及鉴赏,在下会尽力将美味发挥到极致的。”
“嘿,只是想偶尔浪漫浪漫罢了。”右手抬起摩擦着自己许久未清理的胡子,他的目光在这些菜名中来回打量着,顺便笑着回答老板。
“哈哈哈,为生活添点趣味也好,我可听说,有个健身房教练最近收获了爱情哦!乖乖,那一身肌肉,我都馋!我是什么,嘿嘿,混元一体!”老板不紧不慢的打趣着,双手撑在桌面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我也一样啊,明明时间有的是,但就是不想动。”费尔几番纠结后,笑着说道:“对了,给我来份这个嘶蟹肉蘑菇炖肉丝杳叶空心面?您这不会是大锅炖吧?”
“哎呀!怎么会呢?!”老板后仰一下身子,拍拍胸脯说道:“您要几份?两份是吧!好嘞!可以去那边稍微等待,也可以在这边观看哦。”说罢,便摆弄起灶台和食材了。
只见老板熟练的往锅中倒入似乎是油的物质,灶台充能非常快,并且把温度稳定在了一个合适的温度。待右手置于锅的上方确认温度后,他便挨个拿起整齐摆放在一旁的调料罐,朝油锅中加入一到三四勺不等,随着热油沸腾,一股香气弥漫开来。
紧接着,又打开左边的冰柜取出一把肉丝丢入锅中,可能是觉得太少了,他又抓了一小撮进去。随意翻炒几下后便调低温度,放在锅中不管,尽显老板潇洒自信的风格。然后便清理了案板,从冰柜中取出一把形状怪异的长须状蘑菇,洁白的伞盖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倒是这饱满的根茎看上去非常爽口。拿刀在案板上一划,将蘑菇的根部的一小截切掉划入地上的垃圾桶,擦擦刀刃,将蘑菇大致均匀的分段切好,拿一小盆取水放置桌面,蘑菇泡入水中后便不再问津。
随后便是早已处理好的蟹肉,被透明膜卷好分成一条条,也一同与蘑菇泡在一起。老板随意翻炒几下锅中早已过分成熟的肉丝,来到摊位边缘,那里有着一个神秘的缸筒,只见他不知从哪又拿出一个小盆,掀开盖子从中舀出特制的高汤倒入锅中。
伴随着呲呲声,或许是他确实有点饿了,费尔闻到了一股特别香的味道,像是某种很多种肉混合在一起熬出来的,他的口腔不由分泌了大量的口水。或许是他特有的执著,他的外表依旧是那么平静,伸手摸下巴时才将多余的唾液咽下。
老板脸上始终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时不时看费尔一眼,掌勺的手最后再搅动几下,然后将蘑菇沥干下锅,并且弯腰从身前的柜子中掏出两个小袋子,里面装着视线分好的面条。
“这空心面啊,不能泡太久,不然就太胀了,吸收不了这一锅的精华!”老板对着费尔讲解道,双手在泡着面的水中按压两下后,便开始了等待。不过他也没闲着,本着不浪费时间的好习惯,老板从桌上透明的玻璃柜台中取出一个杯子,在身后靠墙的水池中涮了几下后摆到自己的面前。
“你这是要干嘛?”费尔询问着,后者并没有回答,而是擦擦抹布,从桌下取出两个迷你柠檬。
伶俐的刀法准确均匀的将柠檬切片,放入杯中,又是不知道从哪拿出一瓶汽水放在旁边备用。接着老板神秘兮兮的看了费尔一眼,左手拿起刀,右手拿着汽水瓶反手朝上方抛去,离手之前刀便已经将瓶盖撬开。只见那汽水在不高的空中旋转几圈后,被随意走两步的老板接住,一些汽水混合着泡沫溅了出来。
老板对着费尔舞动两下眉毛,将汽水倒入杯中。“来一杯?美丽的女士?”正巧路过一个女人,但后者拒绝了,他嘿嘿干笑着,将汽水递给费尔。
“厉害啊老板。”接过汽水喝上一口,顿感神清气爽,让他不由竖起大拇指。
“哎呀,这出门在外多多少少都得会点手艺。”他谦虚着,此时锅中已经沸腾,冒起滚滚水汽。将面从水中捞出丢入锅内,然后取出一些小料切碎一并下下去,最后就是往锅内丢入蟹肉和调料。“等烧熟就好了,我这道菜可是我研究了很久,才钻研出来的。我相信先生,你和你的爱人一定会被它所征服的!至少我到现在还没有收到过差评哦!”
“你做这行多久了?”杯中饮品已然去了大半,但不想老板却为其续杯,也许是那瓶中汽水还有剩余吧?
“我啊大分配之前就靠这个养家糊口,哦不对,准确说是养我自己。后来不是好起来了吗?也开始搞平衡了,那时候我因为比较,嗯那啥!所以后来我不愁吃喝住,除了一个人寂寞一些,其他的都还好。但我不能一直就躺家里混吃等死,虽然可以,但我不想。所以我还是继续干着我的小吃摊,将得到的钱对珍妮进行了改造升级,然后一直这样陪伴我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仔细将它拆掉洗干净,然后搬到飞船上装好,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兄弟。”老板说起了过往,双目间似乎多了一抹哀愁,像天空中的乌云般。
“唉,那段时间都不容易,我也曾被迫漂流,若不是我爱人,我恐怕早已饿死在野外。”费尔将杯中的汽水饮尽,打了一个长嗝,缓缓说着。“但我们最终还是挺过来了,不是吗?你这也挺好的,有手艺,也有一颗不平常的心。”
“是啊,是啊”锅中已经沸腾到看不清楚,老板一边感慨一边用勺子刮着锅底,眯着眼睛吹来雾气,查看锅内的情况。不知道是差火候还是必须的流程,老板将火力调至较小的范围内,放在那里继续熬着。“话说回来,我们都已经飞行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开始加速,或者说到达目的地。”
“呃听说是在等待一支任务小队,毕竟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理论上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人。反正飞船到时候全速飞行,我们只需在休眠舱内睡上一觉,睁开眼便是新家园!”费尔安慰并展望着,虽说他心中也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但现在看来还是过于杞人忧天,过于早了。
“新家园”老板头颅微抬,双目之中闪烁着期望的光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他现在看上去一脸幸福期待。
“新家园,到时候你就有一个根据你自己意愿建造的房子了,也不用拘泥在这么拥挤的小车上了。”
“我?算了算了。”老板不知为何,露出了苦笑,连连摇头。“我并不想像那些大哥们做大做强,我只想在和珍妮一起出摊,为人们带来美味的闲暇之余,和我的珍妮一起度过一个充实的一天。有一说一,它陪伴我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来的久,我想我已经和它建立了某种联系,甚至于和人类之间的关系连接一般。当然,兄弟,你别误会,虽然我没办法制止你的思考。但我想说的是,我清楚它只是一堆没有情感的物品,并且知道和认清我自己和它的定位。上帝啊,但是它真的对我意义非凡,哪怕在你们眼中只是一推废铁。”说罢,锅内的食材也加热完毕,老板利索的将其分两份打包装好,并且还多拿了一个碗,将剩余的一些汤除去锅底,全部装了进去。“先生拿好哦,别和花放在一起,会被烫坏的。”
与老板亲切告别后,费尔有些沉默的在回去路上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