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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自己再纵着她一点，在惯着她一点，把她养的永远离不开他。
那时，他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愿望是遥不可及。
少年人，总是觉得眼前的美好就是永远。
直到美好被撕成碎片踩在脚下。
父神意外陨落，艾尔利亚内心悲恸，安格薇尔却在这时决然地离开了神国。
从此九万年，她住在地狱之中，雁杳鱼沉。
此后几万年里，艾尔利亚便是靠着这段美好而短暂的记忆，走过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时间。
他几乎快忘记有多久，来见她时得到的不是冷眼拒绝，而是拥抱了。
而且，她说……天天？
这是不会再走了的意思吗？
“早知道就答应里德的要求来当老师了。”安格薇尔小声嘟囔。
“老师？”
“嗯，你家祭司邀请我来教圣子圣女们光明魔法，我没答应。”
“为什么没答应？”
“因为你在这里啊，我教你的话总感觉有些过于离谱了。”
黑暗神教光明神光明魔法……
这是什么天才想法，说出去霍则都要笑死了……
“可以教，”艾尔利亚弯起眼眸，温暖的手指梳理过她流水般冰凉柔软的长发，“我想学。”
安格薇尔有些不自在地甩了甩脑袋：“我教你黑暗魔法吧。”
这个她比较熟。
“就学光明魔法，你刚刚说的，如果你不愿意做一件事，我应该强迫你做。”
他对上安格薇尔抬起的视线，眼眸温和而平静。在这暗沉的夜色中，澄澈的湛蓝也染上了点点暗色，变成了和矢车菊一样的颜色。
安格薇尔沉默片刻：“光明教会是要教光明魔法的对吧，我明天就学来教你。”
艾尔利亚低低地笑了两声。
安格薇尔懊恼地把脸埋在了他胸口，呼吸间的冰雪气息越发浓郁而清冽。
“我开玩笑的，不会勉强你……”
“你可以，”安格薇尔闷闷地说，“你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这个算什么，你还可以做些更过分的，我其实很喜欢。”
“那其他人呢，也喜欢吗？”
“喜欢。”
艾尔利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了，纯净的蓝宝石中染上暗色，眉目覆雪，寒得彻骨。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安格薇尔还在不知死活地追问。
“想听我怎么说？”艾尔利亚伸手遮住她明眸，“不是要教我吗……老师？”
老师？
安格薇尔在他掌心里眨了下眼，眼眸无声转化为深不见底的血色。
她卷起唇角，笑容甜蜜，眉目间尽是含着天真纯澈的意味。
“我来教的话……既然是胡说八道，自然该受惩罚，把我按在栏杆上，堵了我的嘴，或者做点想让我发不出别的声音的事。”
灼热气息隔着修长手掌灼了她的眼。
碎冰般的天籁响在耳边。
“又胡说。”
安格薇尔伸手去拉他，没拉动，便自顾仰头，那手便从眼前滑落，到了唇间。
她檀口微张，含住了一截玉白的指。
明澈腻人的眸望着他，舌尖擦过指腹，勾了勾沁凉的指尖，给玉染上温度。
“……”
安格薇尔润过那截小指，用舌尖顶了出去，在唇边缠了最后一下，嫩红擦着玉白，湿濡灼热之后就是被夜风吹的凉。
安格薇尔踮着脚，凑上去，还润着的唇瓣擦过他耳尖：“我不但胡说，我还胡来。”
艾尔利亚彻底闭上了眼。
见状，安格薇尔笑了两声，慢悠悠地说：“我确实喜欢别人冒犯我，越冒犯我越喜欢，这样我就有借口捏死他们了，也不算……违反我答应父神的事。”
“你啊……”艾尔利亚叹息。
安格薇尔抬起脸，碧绿猫眼在黑暗中闪着狡黠的光：“不然你以为呢？”
艾尔利亚微微踌躇，还是开口：“你对他们一直很好，你也说过你很喜欢他们。”
“有吗？”安格薇尔眼神移开，“我没说过这话，一定是你记错了。”
她漫不经心地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指甲：“除了你，谁试图勉强我都会死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