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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原本就没拆封，搬起来就更方便。
两个藤条箱子装不了多少东西，安格薇尔把自己的衣服拎出来，一件件挂进柜子里。
艾尔利亚从洗浴室出来时，安格薇尔正蹲在床边，假装不经意把床上的两个鹅绒高枕弄掉下去一个。
她回过头，无辜地指指地上那个枕头：“它掉下去了，脏了。”
艾尔利亚扫了眼衣橱里的备用枕头，从善如流地说：“嗯，脏了就不用了。”
安格薇尔满意地笑起来。
艾尔利亚在床边坐下。
他刚刚洗完澡，换了身宽松的睡衣，长袖袖口扎紧，领口也合拢得严严实实，绸裤下却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赤脚踩在地毯上，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一片水渍。
安格薇尔在他脚边蹲下，仰起头看着他。
艾尔利亚在肩上垫了一块毛巾，正在擦着头发。
室内被烛台照亮，暖色的光落在他如画眉目上，白皙肌肤酿成了蜂蜜的色泽，少年美得像一副重彩油画。
“怎么了？”艾尔利亚温声问。
“只有一个枕头，那我睡哪？”安格薇尔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仰起的猫眼里晕着坏，她指尖用力，点了点手下，“这里吗？”
艾尔利亚不答。
于是安格薇尔手往上，到了他的腰腹，“还是这？”
艾尔利亚擦着发的手放下，融融暖光亮起，滴水的长发顷刻间干燥顺滑，沿着肩头批下，像一匹银河。
那银发垂到安格薇尔手背上，冰凉沁软。
安格薇尔笑了，她手沿着劲瘦的腰肢向后，牢牢困在怀里，再把脸贴上去，薄薄的衣衫拦不住少年灼热体温，雪嫩双颊被烫红。
安格薇尔没来得及蹭两下，整个人便被抱着腾了空，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身下是少年修长的腿，手下按着的地方能感觉到明显的轮廓，少年身形并不单薄，作为至高神，他的一切毫无疑问都是最完美的。
那修长玉白的手再次落在她眼前，遮了她半张脸，也遮了朦胧的夜色。
“睡吧。”
安格薇尔静了片刻，闷闷的说：“没洗澡。”
她把头靠在艾尔利亚肩上，蹭了蹭，软着嗓子道：“你这样抱我，会把你也染脏了。”
艾尔利亚不知不觉收紧了怀抱，下颌抵在她头顶，恨不得把人揉碎进身体里。
安格薇尔在一片黑暗里寻着灼热呼出的地方，轻轻磨蹭，“再洗一次，嗯？”
乌云渐渐盖住了天空，落地灯拢出一片橘黄光晕。
艾尔利亚支着身体，俯下身，望着贴在身边沉沉睡去的人，指尖从她眉眼间划过。
湛蓝海面里漫上一层阴云，渐渐沉淀为不祥的浓黑。
他轻声呢喃：“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吗？”
安格薇尔在睡梦中动了动，不安分地把胳膊伸出了被子，在被子上摸索着，环住了他的腰，再把脸也不依不饶地埋进他怀里。
“睡吧，晚安。”
＊
“光明神还什么都没表示，您就这样主动登堂入室……”
兰金拎起绘着精致花纹的陶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嗅着香浓的茶水，慢悠悠地说，“您不觉得丢脸么？”
安格薇尔蜷缩在藤椅中，浓密卷长的金发顺着肩窝滑下，像披着一条金色的毯子，卷曲的发梢漫过秀美脚背，垂到了地摊上。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沙哑，“脸是个什么东西，亲爱的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兰金斜眼瞥到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和雪白脚踝，鲜红的印子格外引人注意。
“……”
他颇觉伤眼地撇开了视线。
安格薇尔木愣了好一会儿才神魂归位，神色顿时不善起来。
“不对……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让你去一趟人鱼海，这都几点了还不走？”
兰金早已习惯，动作优雅地起身，弯腰一礼：“我这就去。”
安格薇尔挥了挥手，示意他自便。
她在艾尔利亚卧室里过夜，总不能白天直接从那出去，便趁着天没亮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过去，空荡荡的屋子焕然一新。
床上铺好了柔软的天鹅绒毯子。原本洁白无花纹的纱帐也被取下，换上了淡金色绣羽翼的轻纱，从屋顶垂落而下，像一把细细的金沙。
所有照明的物品都用藤条编制的小框罩了起来，所有她会用到的东西都放在她最熟悉，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她回来的时候兰金正坐在窗户边喝着红茶，欣赏着窗外黎明前的黑暗。
显然是他连夜改造了这个房间。
安格薇尔遥望着窗外升起的朝阳出了会儿神，赤脚下了地。
地上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并不凉脚。
她换上圣女日常穿的洁白长筒裙，茂盛的金发妥帖地编成辫子垂在脑后，头顶用一圈花藤作为装饰。
安格薇尔看着镜子里甜美娇俏的金发女孩，露出点嫌弃的神情——
她其实不太喜欢金发，比起这种过于浮夸灿烂的颜色，她更喜欢午夜一样的黑色。
她曾经也是黑发……
可惜，后来生生被霍则气得长出了白头发，满头黑发自然美白，成了雪一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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