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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碧柳宫中灯火通明。
自从白天在冷宫里抓到那名罪奴,却没能顺理成章地牵连到七皇子,丽嫔总有些心神不宁。
虽说罪奴印只赐给十恶不赦犯下大错的宫人,但多年来蚕狱关押那么多人,总有几个上了印的,难以辨别身份。
她盯着幽幽燃烧的烛火,面容如蛇如蝎。
距离当初宫中那件事,早已过去十多年。
这十几年来,她日日过着高枕无忧的生活,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但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加紧处理,恐夜长梦多。
丽嫔沉思许久,最终还是拿来一张宣纸,提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递给暗卫,放软声音:“妥善些,将其转交给大统领。”
“是。”
入夜后,原昭月提着一盏宫灯,带上司衍一人,离开了帝师宫。
不久前,少年皇子放下自己的骄傲恳求,在得到确切回复后终于尘埃落定,有如抽丝般骤然脱力,当即一声不吭地倒下。
原昭月探了探他的额头,入手滚烫到吓人。
有内力护体,按理来说仇不语不至于发热这么厉害。
归根结底,还是气急攻心,再加上魔障未消。常年不生病,病来如山倒。
她自己就是大夫,冷着脸给仇不语下了几针后又抓了点药,嘱咐小童去煎熬,耐心地等待入夜后才起身出发。
宫灯晃悠悠地推开暗色,将宫里的青石板路照得明灭可见。
眺望着夜色中的殿宇楼阁,原昭月轻轻呼出一口气。
平心而论,走这一趟对她来说不仅麻烦,还相当棘手。毕竟在重兵把守众目睽睽之下救人,想也知道有多难,少不了得动用仙家术法。再加上一些隐隐约约身为仙人的不妙预感,使得她有些抗拒。要不是仇不语那句“愿意用一切交换”吊着她,她只会遵从神女直觉,根本不会来。
撇去其中困难不谈,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不是原昭月不想早点驯服仇不语这头狼崽子。只是对待这种硬骨头,只能来软的,循循渐进。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在温水煮青蛙。奈何仇不语这人防备心极强,效果是有,只是颇为平平。
但这一次不同。
常年在极原捕猎的猎人都知道,驯服野兽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打折它的翅膀,磨平它的尖牙。而仇不语在她面前,无疑已经放下所谓的骄傲。
原昭月清楚,若能顺利解决这件事,那距离她的目标也不远了。
这么想着,她终于来到蚕狱的入口。
蚕狱是南烬国宫中专门用来审问关押下人的监狱。寻常犯了事的宫人进了这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宫人无不闻风丧胆,老老实实循规蹈矩。
说是蚕狱,实则外观看着就是一栋和寻常无异的宫殿,只在殿下挖空。
如今夜深,宫内漆黑一片,鸦雀无声,只有蚕狱入口悬挂着两个红彤彤的灯笼。明明是喜庆的亮色,配着这青瓦绿墙,被风一吹,怎么看怎么阴森。
原昭月拿出令牌递给守门的侍卫。
验过令牌后,侍卫恭恭敬敬行礼:“大人请随我来。”
牢狱的入口是一处向下幽深蜿蜒的楼梯。
甫一踏上台阶,原昭月便清楚感受到一股森冷到极致的力量,瞬间要她头晕目眩,站都几乎站不稳。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残余着惊疑不定。
刚才那种来势汹汹的压迫感仍未消失,但只要她的鞋尖离开台阶,回到地面,便顿时消隐无踪。可若要继续往下走,这股限制感便会越来越强,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一点一点压在人心口,喘不过气,格外难受。
杵在蚕狱门口总归不好,原昭月不愿被人看出不对。于是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慢地走下台阶,好在有夜色作掩,倒也无人注意反常。
她心里明白的很。
这是某种地域性“结界”。对凡界来说十分罕见,仙界却是司空见惯。
凡界的确也有会术法的巫觋道士,或许可以布些简单阵法。但想要缔造出让仙人之躯都受影响的结界,若非今日她亲身来了一遭,想必只觉是天方夜谭。
“蚕狱上方的宫殿里有什么?”她似是不经意般问道。
“回大人的话。上方镇着南烬国镇国之宝。”
原昭月皱眉:“镇国之宝?”
“具体卑职也不知,只知是一把凶光熠熠的宝剑。”
侍卫道:“先帝那时这剑便放在蚕狱上方,说是见了血的凶器好镇煞,便一直留着了,只有往年祭祀时陛下才会派人来取。”
普通的宝剑绝无可能生成这样的结界。
原昭月问:“你不知晓宝剑的名字?”
这时,跟在背后提着宫灯的司衍开口:“大人,小的倒听说过。这把剑叫戮仙剑。”
“为何会以戮仙为名?”
不怪原昭月敏感,只是她身为神女,也在仙人其列。而这把剑的名字就已经明晃晃带给人十足不舒服的感觉。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司衍挠了挠头:“您或许可以去大藏书楼找找。”
终于,他们走完地阶,来到蚕狱真正的入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狭窄的铁栅门,到处泛着阴冷潮湿的气息,仅有遍布青苔的角落,一盏油灯散发出黯淡光泽。宫灯反倒成了蚕狱里最亮的存在。
在这里,原昭月胸不舒服的感觉也达到了顶峰,不仅仅是情绪上不自觉的抗拒,还真实感到胸闷气短,灵台上悬浮的三滴心头血明灭发亮。
有犯事的宫人看见火光,忙不迭拖着铁枷锁链双手双脚并用爬过来,将满是伤痕脏污的脸贴到栏杆上。眼睁睁看着同这座监狱格格不入,衣不染尘的白衣帝师目不斜视地翩然而过,裙角拂起星星点点的月光。
铁索的晃动声要原昭月听着更加莫名不舒服。就像她先前做完那个梦后,始终对仇泓之残留着极轻的厌恶,不免加快脚步。
“大人,到了。”
越往深走,铁栅门内的情形越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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