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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寿回家的路上,振国曾经收编过一帮正赶着抢劫营生的土匪,那个为主的叫刘世东,他因为被振国赤手空拳打鬼子的事感染,一定要更振国一起参加抗日,于是,一同到过振国的家里,不巧的是,高高兴兴跟着准备回家给生病的妈妈冲喜的振国进得家门,振国的妈妈却偏偏因为见到儿子后过于的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就离世而去了。
后来刘世东跟着振国到了部队里,几个人被分配在刀疤脸的手下当兵,没有能够继续跟振国在一起,不久,振国奉命参加远征,就与大家一直没有联系了。
对于引导自己走上正路的振国,刘世东从来没有忘记过,好像振国就是他的命里星宿。由于阴错阳差,他也被派来了缅甸。他所在的部队在战斗中打散之后,他又阴差阳错地被这个反共救国军收留。
在这里,他经常听得老一连的人谈论最后和鬼子打的那一仗,振国那种临危不惧的指挥能力,让大家久论不休,唯一让他们唏嘘的是,大家在消灭了鬼子之后都安全撤离了,而他们的营长却没了音讯。
刘世东每次听到他们将这件事都有一种冲动,他想去那块战斗的地方仔细的搜寻一遍,哪怕是一个沟沟一个坎坎,只要有可能容纳一个人的地方,他认为就有可能找到振国。可是,救国军已经不是抗日救国军了,没有人会放他一个人去荒山野岭找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小营长。为此,只要有机会出营,刘世东都积极要求跟着一起出来,他不相信振国会死,他希望又一次自己出来能够碰上北归的振国。
由于出营是一件危险重重的事情,所以,没有几个人愿意出来,特别是跟着营长出来,那更是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只有刘世东,次次争取,回回要求,久而久之,他倒成了营长的心腹。
原先,营长只是安排刘世东做些别人不想做的事,而往往那些别人不愿意的事更能够让自己加深营长对他的信赖,慢慢地,他从信赖走向了依赖,一个身在异国他乡的人,即便是钢筋铁骨,也有寂寞的时候,一个高高在上的而不讨人喜欢的军官,也有好多事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刘世东刚好得到了这个机会。
如今的营长私底里对他几乎无话不说。
今天他远远的看见那两个骑马北上的人,不由得特别注意起来,一个,收编散兵游勇是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二个,寻找没有音讯的振国是他每次出来的私人目的。
距离越近,他越是觉得那人就是振国,那身影,那气质,在刘世东看来那都是振国特有的。
他撞了撞身边的战友,说:“唉,你看那个人像不像你们的三营长?”
“嗯,像,像极了。”那家伙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报告了走在队伍前面的营长。
营长听得说对面的人像老营长,先是一愣,本想命令队伍继续往山那边绕过去,但仔细一看,今天来到除了刘世东之外几乎清一色是振国的老部下,他突然感到这样对自己会非常不利。于是,马上装成激动的样子,高高地扬起手,冲着振国叫喊着冲了下来。
好久没有野营露宿了,振国对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感慨万分。天上的星星俏皮地眨巴着那荧光般的眼睛,时而躲进那飘浮的白云,时而又闯进振国的眼帘,活像一群机灵的小精灵,山风拼命地摇拽着还没有长出嫩芽的树枝,一阵阵噼哩叭啦的碰撞声好像是赶鸭子的人扬起竹把子使劲地拍打着,一丝淡淡的凉意随风袭来,让振国无法入睡。
兔子在他的身边翻了一个身,啪嗒了几下嘴巴,但没有说话,振国把兔子身上的毯子拉了拉,本打算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可是,兔子却轻轻地说起话来:“营长,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嗯?你还没睡着吗?”
“睡不着。”
“怎么了?”
“我觉得一连长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么久没见你了,可是,他除了吹自己的牛以外没有问过你一句这段时间的事情。”
“你希望他讲什么呢?”
“你不相信我的感觉?”
“相信是要证据的,不能凭想象,再说,凡是怀疑的东西都要花时间去应证,不要急于对别人表达,知道吗?”
“这点我懂,不过跟你我无法不说心里想的东西啊。”
“睡吧,明天再说。”
“难道我们现在不考虑回去的事了?”
“谁会挡住我们回去呢?”
“现在还不清楚。”
“哈哈,马上就把你教会了?”
“没有证据。”
这时,风声里有些异样,一条黑影划过振国的视线,他不再说话,一只手按了按兔子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