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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尘和囚苦和尚从上官飞堡出来后,就购买了两头小毛驴,悠哉悠哉的走着,就准备等着红袖山庄找武林盟晦气时,他们再出手相助,卖给向天笑一个大大的人情,好从他口中探听出石秀红装的位置。
嚣尘道:和尚,咱们两个人大路不走,专挑偏僻小路,吃山泉野果,炙烤飞禽走兽,活生生是野人的行径啊!
囚苦和尚道:哪有野人骑驴游山玩水的,野人不都是依山而径,以手代脚指木为路的吗?你看咱们这打扮可就与野人背道而驰了。
嚣尘道:怎么的和尚,你要将这两头毛驴丢弃在这荒山野外,让它们自修成仙不成?
囚苦和尚道:你看,山脚下不是有炊烟袅袅升起?那定是有农家居户,咱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这两头牲畜免入虎狼之口,也算日行一善了。
嚣尘笑着道:和尚我看你是连日来的山泉野果,飞禽走兽,却无盐调味,吃腻了。想用这两头毛驴换碗清粥咸菜吧!
囚苦和尚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嚣尘,你就别拿我和尚说笑了,山野人家,那里有什么清粥咸菜,哪家不都是吃糠咽菜的。咱们就赶在天黑之前把这好事做了吧!
囚苦和尚突然改变了话风,嚣尘一时也分不清,他是假正经还是装好人,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做了。在乡下镇与囚苦和尚认识以来,他一直是一位酒肉和尚,虽然也不干什么坏事,可是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么热心肠过。
从山上往山脚看,以为是农户做饭烧柴引燃的炊烟,走近一看竟然是两个身戴锁链的人在清扫庭院。庭园破败却庄重复古,自带一种威严。但是却寒气逼人,看来这是一处刻意建造的冰窖,而且不想为人所知,不曾想被嚣尘与囚苦和尚误打误撞瞧见了。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富豪大户能请这样的武学高手心甘情愿为他清扫庭院呢?看两个人扫地的姿势完全没有运用武功招式,就是平常人扫地的手法,只有当一粒粒细微的尘埃发生碰撞时,力学的美才得以发生。当然,每一粒尘埃、每一片树叶以及空气都按照这两个人的心意在发生碰撞,在发生美,武学的美,在发生破坏,因为方圆百米没有一棵完整的草、完整的树,到处是凹陷的山岩石壁,就是溪流也是随时改道。
嚣尘正想拍手叫好囚苦和尚赶紧拦住了他,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他们到了这里原本是想以驴换饭,没想到适得其反,以身试武,成了别人练功的靶子。一片落叶满载着晚霞的风彩,以每秒百迈的速度向嚣尘所在的位置发出,在落叶之前是一连串的尘埃,在落叶的撞击下发出的轰隆声有如天上的惊雷,海浪的惊涛。这是嚣尘出谷以来遇到的最诡谲多变的武功招式,不仅以声音的方式震慑对手的心智,落叶在力的作用下快速插向嚣尘的心脏,被落叶撞碎的尘埃化作更小的尘埃攻击嚣尘身上的每一处要害。封锁每一步退路,真正是治人以死不留活路。嚣尘眼见对方出手霸道恶毒,也就不留情面了,其实已是无路可走,只能以快打快,使出漫天十三式尽击尘埃,这样嚣尘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展开身形使出了柳三变的落空刀法,刀锋剑道直逼突如其来的落叶黄金梭,两股巨大的力量发生碰撞后,使原本紧张的气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改变为相互的欢喜和互相钦佩的目光,但这样的时刻也只是停留在一瞬间。两个身戴锁链的人突然性情大变,大打出手,以手中的扫帚为武器,所使出的武功招式更是千奇百怪诡谲难测且招招致命。
嚣尘从小就跟着毒王二厘米学医,一下子就看出了这是两个心智失常之人,刚才的镇定完全是用药物控制的,再由刚才的打斗中新生钦佩爱惜之心,决定以身犯险医治这两个心智失常之人。这是他学医以来,第一次为别人医治疾病,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他从小遍读医书,又有毒王在旁一一指点迷津,早就看出了这两个心智失常之人的原因所在,乃以武为痴,不透成败,一朝失利,终成郁结。
病症已定,那就得开出药方,就算嚣尘曾经学富五车,但现在是生死关头,他也得搜肠刮肚寻找药方。正好,有一首古诗正是医治这类疾病的天外之方,正是文天祥的过零丁洋。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正所谓一人救人居心叵测,两人救人正和天理。虽然释不读儒,但是在救死扶伤方面,囚苦大师也是当仁不让的。立即就同意了嚣尘的请求,由他口诵过零丁洋,帮助两个心智失常之人静心理气。而嚣尘却孤身犯险,将过零丁洋融入于生字决,载入医道,游走于刀锋剑雨惊涛骇浪之中,由表入里,治病救人。
有救人的方法,有救人的帮手,但是救人难,在于两位绝顶高手正在以命相搏,如果不能同时救治,先动了哪一方,哪一方稍微分神,哪一方就有性命之忧,非死即残。可是最困难的事情总是能等到最简单的方法,就在两个人正在群魔乱舞时,下盘正是最薄弱的位置,嚣尘一记扫堂腿将两个人同时撩到,再使出漫天星辰手法祛除两个人背部郁结的七十八处大小穴道,这样总算是药到病除,救人于弹指之间。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叫花子模样的老人,面目慈祥,笑容和蔼。身旁却站着一位姿色动人,体态婀娜的年轻妇人,但是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老人慈祥的面上,好像在凝视一处风景,流连忘返。
老人抚掌笑道:真是少年英雄,侠者仁心。
嚣尘反诘道:我看老先生慈眉善目,没想到行径如此龌龊,竟然趁人心智不全,辱人看门护院?
老人大笑道:英雄有所不知,这两位乃是大名鼎鼎的南北双雄,只因痴武,一时迷了心窍。老朽有何本事能制服这两位当世数一数二高手呢?反而是老朽夫妇被囚禁于此,要不是二位破了这天堑擎天阵,老朽恐怕是难见天日了。
嚣尘与囚苦和尚听老人这样诉说后都惊得呆了,一时都无法言语,过了良久,嚣尘陪笑道:小子鲁莽了,请老先生见谅,愿闻其详。
老人感慨了良久于是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老夫正是丐帮帮主行德正,旁边这位正是内子向沐霞?
嚣尘也曾经听说过丐帮帮主行德正贤夫妇含冤遇害的事,此时遇见真人反而不敢相信了。于是问道:可是江湖上传闻,丐帮帮主行德正夫妇已经遇害,且凶手白日行鸟占鸠巢,抢了帮主大位,你做什么解释?
老人面含苦涩,这原本是陈年往事,要是在平时,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吐露一字。今日以一帮之主囚禁于荒野,又见两位少年后来可居,决定一吐为快。于是缓缓说道:这要从一件往事说起,也是皇宫秘事。先皇产下一子,无奈当时的财政、兵权掌握在皇叔孤独城手中。先皇恐怕皇子被害,也是为了日后夺回兵权,将皇子送到了一位忠君爱国的将领手中,嘱托拳拳之心。对外却谎称皇子夭折以安皇叔之心。随着皇子长大,渐渐在军营站稳脚跟,且名气越来也大,引起了皇叔的怀疑,引发了皇叔杀兄篡位之心。皇子接到皇帝的密信及令箭后,集结军队进宫护驾,同时告知当时的武林盟主阿呆纠集江湖豪杰广开路、集银粮,从而使大军顺利逼近皇宫,皇叔闻风丧胆,皇叔带走了大量的财宝隐匿山林,企图东山再气。皇子也顺利的继承了大统,从此天下太平了几年。可是渐渐的江湖兴起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杀人越货无恶不做。原本以为是江湖败类,为钱财起不义之心,后来经阿呆盟主多方探访才知是密谋报复。原来皇叔为了避险占领了阿呆盟主原本的部落“石狗部落”。“石狗部落”的圣女照红云被迫远走他乡,最后被逼迫嫁给了人中侏儒郭矮子。就这样照红云将自己非人的遭遇怪罪于阿呆盟主,怪罪于江湖。皇叔孤独城为了他的千秋大梦危害江湖,破坏社稷。后来阿呆盟主为了护卫“石狗部落”的原貌,也为了社稷安定自戕身亡,江湖也从此四分五裂。我为了丐帮百年的基业,就假装中了白日行的奸计。而我一直就隐身在帮中总舵,架空白日行,以免他使用权利为非作歹。后来朝廷派来了行天健,我也有心退隐草野。谁知从中又出枝节,我的行踪也因此暴露,被囚禁于此。由于我没有死的消息为帮中兄弟所知,白日行打着营救我的口号稳住了帮主大位。
嚣尘听到这些消息大多与他的父母息息相关,一时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不过既然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是丐帮的帮主行德正,他身为一帮之主又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没有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要自己去一一揭晓。最好是再回“石狗部落”,一探便知真假。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师父岂不是与虎狼同行而一无所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墨子莲拿回烧火棍返回“石狗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