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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邪,百年前铸剑大师方玄子以北海玄铁所铸。
方玄子先铸玄铁为尺,令阳鼎天持尺先诛十恶人,务求在铸剑之前,玄铁先饱饮恶人之血。
一年后,阳鼎天尽诛当世凶名最著之十人,将尺复还于方玄子,令其铸剑。
方玄子呕心沥血,历时三年,剑始成。
剑成之时,凶气冲天,方玄子命其为诛邪,意为此剑可诛尽天下邪魔。
阳鼎天持剑纵横江湖,无人能敌,又自创诛邪剑法,藏于剑上,传与教中圣子或圣女。圣子或圣女习成剑法之后,可继任为魔教新一任教主。
江湖上从没有人见过诛邪剑法。
见过诛邪剑法的人,都已死在诛邪剑下。
那是至尊至杀的一剑,世上绝无人能挡。
这些是江湖上关于诛邪和诛邪剑法的传闻。
楚玉想不明白,诛邪本是母亲佩剑,当年应被凤凌天葬于父母墓中,或被凤凌天带回凤舞阁,为何会在二十多年后出现在方子清手中?
凤飞烟道:“我爹爹当年也很奇怪,诛邪竟然不在你母亲手上。所以当我听你说起诛邪在君子剑手中时,才会要你尽力将剑带回来。魔教现在并无教主与圣子,只有你最有资格传承诛邪,修习诛邪剑法。”
楚玉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以我父亲母亲的剑法,有没有可能被人将剑夺走?”
风飞烟道:“你母亲是魔教教众选出来的圣女,乃魔教下一任教主,剑法必定超凡入圣。你父亲更是人称玉面神龙,剑法被称江湖第一。天下绝没有人能在他二人手上将剑夺走。”
她摇摇头,道:“就算真的有人将剑夺走,他二人岂有闲心在华山隐居?魔教又怎肯善罢甘休?此事必定会在江湖上掀起一阵风雨,绝不会从未听人说过。”
“若真如此,就只有一个解释,我母亲在隐居华山之前,已经将剑送回了明教。”楚玉点头道,“明教中本就极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动,是以江湖中人并不知此事,只道诛邪已随我母亲一起失踪。”
“诛邪本是明教圣器,你母亲在隐居前将其送归明教,也在情理之中。”凤飞烟凝神思索道,“可是若诛邪一直在明教之中,为何二十多年后会出现在方子清手中?”
她听楚玉一直称魔教为明教,也跟着改了口。
楚玉长叹一声,他想到了一个人。
司空晓!
当日在江南时,正是司空晓将诛邪在方子清手中的消息告诉自己。他正是以诛邪的消息为饵,夺不义之财,诛该杀之人。在巴中时,也正是司空晓将剑从方子清手中取回,交给了自己。
在鱼泉时,自己与刘长生已将方子清堵在树林里,稳占胜局,司空晓却突然出现。梅竹二友与昆仑五绝前来夺剑时,司空晓为何却没有出现?
金花婆婆和布衣剑叟为何也来找自己?看他们的样子,绝不像是来替明教取回诛邪的。
楚玉绝不愿意怀疑司空晓。在他眼里,司空晓一直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前辈。
可是他为何会知道诛邪在方子清手里?会不会诛邪本就是他或明教的人交给方子清?他突然出现在树木里,是不是怕方子清说出他们之间的秘密?他为什么要将剑赠给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像极了他的一位故人?他口中的那位故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父亲玉面神龙楚丹枫?
还有那个名为天煞的组织,为何会知道方子清会携剑入川,提前在巴中挖好通往城外的地道?天煞和方子清是什么关系?天煞和司空晓又有没有关系?天煞为何要挑起唐门和武林各派的纷争?尹神鹰和和唐沐雨入川时,持金凤令假冒风舞阁之人袭击他们的,是不是也是天煞之人?”
楚玉感觉头大如斗,越是往下想,问题便越多,脑子便越乱。
有很多问题,他本可以当面问司空晓,可是他实在问不出口。
对一个自己所尊敬的前辈,对一个将诛邪赠与自己的长者,他又怎能问得出口?
楚玉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他决定先不去想这些问题。
凤飞烟从床上拾起剑,道:“你可曾仔细查看过这柄剑,有没有在剑上找到剑法?”
“我从没查过此剑。就算剑上真的藏有剑法,也绝不可能轻易找出来。”楚玉摇头道,“否则剑在方子清手中已有数月,岂非早已被他寻去?他又怎会在鱼泉设计,想要在我手中夺回诛邪?”
“他没有找到诛邪剑法,你却一定要找出来。”凤飞烟道,“因为这是你母亲的愿望,因为你是圣女之子。”
楚玉迟疑道:“可我现在并非明教之人,擅习明教剑法,岂是君子所为?”
凤飞烟将剑拔出,将剑鞘握于掌中细细查看。她认为阳鼎天自创诛邪剑法时,剑已铸成,剑法若真的藏于剑中,一定是藏在剑鞘上。
她发现剑鞘上刻了一柄小小的剑。她用手摸了摸,又拿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并无异样。
可诛邪就是一柄剑,为何还要在吞口上刻这样一柄小小的剑?凤飞烟皱眉苦思,忽地心中一动,抬头对楚王道:“你父亲与我爹爹比剑时,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的那一剑,你以为会是什么剑法?”
楚玉道:“我母亲为明教圣女,我父亲的那一剑至尊至杀,天下无人能挡,又非楚家剑法,应是明教的诛邪剑法。”
“你父亲并非明教之人,却也习成了诛邪剑法,你是否以为他也不是一个君子?”凤飞烟轻笑道,“你至少该先将剑上的剑法找出来,看过以后再作决定。”
楚玉点头道:“好,只要真的能将剑法找出来,我看看又有何妨?”
凤飞烟朝着楚玉眨眨眼,笑吟吟地道:“你为什么不将你母亲留给你的玉佩拿出来?我记得玉佩的中间也雕有一柄剑,正好和剑鞘吞口上的一模一样。”说罢将剑鞘递给楚玉,用手指了指吞口处。
楚玉仔细地看了看吞口处,上面果然刻着一柄小小的剑。他又从怀中取出玉佩,玉佩晶莹剔透,中间亦雕有一柄小小的剑,剑身几近透明,形状几乎和吞口上所刻一模一样。
楚玉慢慢地将玉佩移到吞口上,让两柄小剑重叠在一起。透过玉佩上的小剑,可以看见和上小剑的底部出现了一行字,一行又细又小的字。
这应该是源自西方的一种方法。明教之中的诸多武功绝技,也多来自于西方。
楚玉凝神细看,轻声念道:“凝气于神,凝神于剑,剑出神随,气破万法。”
剑上只有十六个字,再无任何其他东西。
难道这短短十六个字,就是传闻中天下无敌,至尊至杀的诛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