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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刻,一队县卒走进顾家酒肆内,为首的人对掌柜道:“郑家外子与刘家子,还有一位清丽的姑娘是否在此。”
“原来是李爷,他们确实在此,小厮快带李爷去厢房接人。”想来也是熟人,李嗇夫为之苦笑,随后便跟着小厮前往厢房,一到厢房,小厮打开门,刘备三人都醉倒在地,刘姬睡在刘备身侧,嘴角上还露着笑容。
小厮道:“刚才还看到他们有说有笑,这不多时都已经醉倒了,看来还是少年人,不堪酒力。”
“汝家之美酒,有多少人可以撑得住,不过他们应该喝了不少。”李嗇夫指着那数壶酒道。小厮在一边也道:“那是,我家美酒都是精心酿造的。”
随后李游徼开始吩咐道:“兄弟们,你们抱着两位小公子,小姑娘我来,怕你们动作太重,伤到了小姑娘。”刘姬身小体轻,李游徼怕县卒出问题。李游徼轻轻背起刘姬,刘姬睡的很安稳,就像他女儿一样,在后背上睡着。而后面县卒则抱着刘子平与刘备。
路上,县卒道:“游徼,这人为何长得忒怪些,耳朵偏常人略大,双手很长,而且脖子更长。李游徼说道:“这才是真正的高祖后裔,你看刘子平也是高祖后裔,但长相上就没有高祖任何特征。”
“原来他是高祖后裔,怪不得。”李材官道:“天下宗亲多如牛毛,高祖后裔又如何,到时还不是变成尘土。”
到了郑府门口,李游徼让人去通报,郑阳来到府外,拱手道:“幸苦嗇夫了。”随后让人递上酬金,李游徼带着县卒离开了郑宅。
郑阳转头吩咐道:“将子平送到房间,刘备姊弟送到元毅公旁边住所。”下人道了一声诺,便将三人抬到厢房。
郑阳来到书房,在郑衍耳边说道:“大人,已经好了。”郑衍点了点头,刘雄见此便想,定是刘备又去饮酒了,笑道:“多谢郑兄解忧。”
“元毅兄,这是猜到了,就不瞒兄了,外侄带着汝家两人去喝酒了,真是改不掉了。”刘雄哈哈一道:“郑兄,我那孙儿与我学坏了,倒是孙女,想必是因为玄德,姊弟二人感情很深。”
“原来如此,我几个孙儿关系一直不好,倒是这个侄孙我颇为喜爱,只是不能让内人与媳妇知道,她们知道了,侄孙必要挨打。外侄家中祖父母都已去世了,大人和离,从小便在我家生活,他姑母最是疼爱,内子也是,又有才华,如果兄长不弃,可将刘姬也许给我家好了。
刘雄摇了摇头:“兄长虽然家风严谨,善待下人,但我又岂能二度嫁妇同一户,不可?”郑衍叹道:“这么好的姑娘,如果许给我家,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兄长此言,弟十分明白,乔姬与徐明是一见如故,我十分喜爱这个孙媳,徐明要是再如从前一般,做司马相如,我定然不会轻饶。”
“你也不必如此,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今日真是痛快,与兄数百回合仍不分胜负,待来日,我请你来幽州,尝一下幽州的好酒。”
“这可是你说的,来日定然前往幽州,与你一同品尝。”二人许下约定,但很快二人便发现再也无法兑现了,二人在同年内相继病故,熹平三年十月刘雄病逝幽州,熹平四年元月闻好友去世,郑衍尚未前往幽州居丧,便一病不起,随即去世。
次日,刘备自厢房内苏醒过来,不得不说,米酒度数后劲有点大,刘备虽然酒量颇高,而且还喝过后世高纯度的白酒,但刘备还是觉得,身体毕竟年少,以后还是少饮些酒。而他已经有些记不清昨日的事情,门外传出一声呼唤,“刘家公子是否起身。”
刘备连忙答道:“我已经起身,稍等。”
“好的,我奉主家命,请公子去往前厅用早食,夫人已经在前厅等候了。”刘备这边穿戴整齐后,推开门,跟随仆人前往大厅,路上走过亭台,穿过长廊,院内绿荫缤纷,树叶飘落一地,长廊边还有一个大的池塘,有很多鲤鱼不时跃出水面。
刘备跟随从人,一路来到中厅,见姊夫与阿姊已经在席间,右上是阿翁。刘备立刻施礼道:“孩儿拜见外家祖父母,仲伯叔婶,姊夫阿姊。”
郑衍摆了摆手:“起身,快去拜见元毅兄。”刘备回礼起身后,来到阿翁面前,道:“大郎向阿翁请安。”刘雄道:“过来坐下吧。”
刘备起身坐到自家阿翁下首,席侧就是仲姊,只见刘姬小声责怪:“你居然把阿姊也给灌醉,害我现在还是没精神。”
刘备笑道:“阿姊,明明是你自己要跟着的,怎怪起我来了。”刘姬用手揪住刘备腰间,刘备连连告罪。
刘乔看到刘备与刘姬好像在打闹,苦笑一声,郑涣在旁道:“你们姊弟关系很好。”刘乔自少就聪慧过人,自然明白郎君话中之意,不过他话语中倒是有些羡慕之意,“自然是好了,毕竟是唯一的兄弟,不过我看家里关系都不怎样,大人好像与二叔不对付吗?”
郑涣小声道:“二叔看不上大人刻意讨好府君,但对我从小是疼爱有加,父辈兄弟之问题,并没有衍生到下面一代人。”刘乔道:“我看不一定,我看阿翁最疼爱应该是堂弟,而不是你。”郑涣楞了一下,然后竖起大拇指:“细君果然有眼力,堂弟深得祖父母以及阿母喜爱。
“我看府上姨娘甚多,今日为何如此之少。”郑涣道:“我家规矩不少,妾待庶子,皆不能入堂。”
刘乔想道,她来郑氏不是为了高高在上的,而是希望通过努力让郑氏与刘氏更加亲密,而小弟想要光大家族,就必须依靠一个有实力的外家,成年之后,有机会被举为孝廉,那样刘氏的光大就有望了。
想到此,刘乔站起身来,离开席间,而郑涣见自家细君举动,便道:“细君,你这是。”刘乔道:“有些不明白地方,需要请教一下。”
刘乔来到大堂中央,道:“家主,新妇有些话说,不知道可否?”郑衍见刘乔询问,笑道:“乔姬,今日大喜之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乔回礼:“新妇刚刚过门,昨日夜深未能将家人认齐,但听良人介绍才知家中诸人,但今日堂会,新妇并没有见到姨娘等人,还请家主恩准。
“既然是新妇要求,今天就破例,来人,让各房的妾待子女都上堂来。”当即有家人子下去,通知去了。
“之前堂会,各房闲碎不断,屡次发生矛盾,今日新妇之言眼界大开,郑氏前途还要多多依靠大房。”说完,众人都将目光对准刘乔,郑涣看向细君眼神多了好几分光彩,刘乔微微回礼,然后迈步走回坐席。
不多时,各房妾待陆续前来问安,其中一年纪在五六岁左右,举止十分得体,没有丝毫差错,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语速和缓,言辞清晰。
刘备看向此人,心道,此人虽只是孩提年岁,但举止等各方面十分贴合礼节,看来家教良好,将来必是一方良吏。那人看向刘备时,对他微微施礼,刘备点了点头,刘姬在旁边道:“阿弟,那人好像向你施礼了。”
刘备恩了一声。
堂会之后,刘备稚童之心又泛起。在厢房看到刘子平,躺在榻上,屁股上似乎有挨打后的痕迹,旁边一位年纪约在三十出头,身着深色长裙的女子一边敷药,一边道:“真是屡教不改,之前的疼都忘记了,如果大人在世的话,不打死你。
刘子平叫道:“姑母,侄儿下次不敢了。”
“还知道疼,让你再去酒肆,说罢便将手中器物打了下。刘子平叫道:“疼。
女子道:“好了,之前我都是知道的,都没有惩罚你,结果这次,你还带着新妇外家子,一起去,这让姑母很生气。不过,刘家小子,与你一样,十分害怕自家女子,可你们不理她,结果被对方给坑了。”说到此,刘家姑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门口的刘备刚好路过,苦笑一番,随后轻手轻脚,向着书房走去。门口,刘备听到阿翁与外家祖父对弈,于是绕开两人,来到书架处。
书架上满满都是书简,但大多数都是公文,他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一册书,扉页写着“春秋”,案台位置是空的,但上面不能坐,于是刘备干脆席地而坐,抓着手中书简,看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过了大概三刻钟,刘乔过来寻刘备,只见两位阿翁在下棋。书架旁,一个半大的孩童坐在地上,手伏在简牍上。场景让人惊奇。两位老者站起身来,轻声道:“乔姬是来找玄德的。”
“嗯,已经是用午食时间了,见玄德不再,就过来寻找,也顺便提醒两位阿翁。”
刘雄笑道:“玄德应该读了二三个时辰了,他几时来的,我们也不知道。”郑衍道:“的确不错,如果能等到他成年,定要举为孝廉。”
“不妥,小子只是好学,比起大族世代传经,远远不如。”
郑衍摇头道:“大族推荐的人,不是坐而论道,就是信奉谶讳之言,察举制早已从根子上腐坏了,成为大族之间互相吹捧的工具。我是没有闲情管这些了,不过我发现徐明居然与他们有所来往,看来徐明已经卷入其中。”
刘乔道:“我会让良人重新振作。”
“我能得到乔姬你这样的孙媳,真是我家之幸,真不知徐明到底有没有福气承受,以后徐明有任何逾矩行为,可直接跟阿翁面前说。
“多谢阿翁。”刘乔拜道。
之后,果如郑衍预料那样,郑衍在时郑焕还算循规蹈矩,等到郑衍病故之后,又重回以前,整日流连花坊,刘乔见郑涣屡教不改,便与其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