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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场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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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刘备如梦初醒,然后看到阿姊、阿翁他们正在说话,于是站起身来,道:“孩儿不知阿翁与阿姊在,失礼了。

“阿弟,我来叫你用午食了。”郑衍抚须笑道:“还是一个孩童嘛,哈哈。”刘备走之前,将书简还归原位,然后跟在阿翁身后。

一路上,刘备观赏院内景色,走廊侧有一处池塘,范围很广,而池塘对面有一女童,粉嫩玉琢,十分可爱,女童不时向池塘喂着鱼儿,鱼儿纷纷跃出水面,争着鱼饵。那女童眼神中透着喜色,不时发出阵阵悦耳童声,旁边还有一个贵妇很是年轻,在一旁看着,两边各有一个丫鬟侍奉。

女童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笑容更加浓烈,“那边有一个大耳哥哥在偷看我。”刘备苦笑一声,旁边刘乔说道:“这是堂妹郑柔,小名倩倩,是二叔的小女,前日刚从高唐而来,与阿弟倒是年纪相反。”

刘备没听到阿姊其他的话语,只是听到一个倩字,立刻呆立当场,嘴中不断重复着:“阿倩”随即他醒转过来,但眼神中多了几分迷茫,又有几分其他色彩,“还好只是小名阿倩,不姓甘,吓死我了。”

随后刘备又想到,阿倩是徐州小沛人,而且年纪至少比他小十数岁,又岂是那个粉嫩玉琢的女童,不过这女孩是高唐人,说起高唐,他想到他担任高唐令那会,因为青州黄巾北上,而高唐刚好就处于必经之路上,因此受到黄巾的围攻,二十多万的黄巾军将小小高唐团团围住,他作为高唐令自然由义务守护高唐,但兵少将寡,在黄巾攻打十数日后,高唐沦陷,他妻子仆从,全城万余民众尽皆丧命,而他侥幸活了下来,而这次之后,他丢掉官职,随后北上投奔公孙瓒,随后公孙瓒大败青州黄巾,他立下战功,被任为别部司马,守平原令。

想起数年后,可爱的郑柔可能会在青州黄巾攻城时丧命,刘备就有些心痛,这毕竟是他的子民啊。而甘夫人,也称为昭烈皇后,皇思夫人,是刘备临终前最后寄托的人,追谥为皇思夫人,并下令将甘氏墓,从公安移到成都,与其合葬。

如果说在刘备心中,谁才是最爱的人,绝不是孙夫人,也不是糜夫人,更加不是吴皇后,而是在小沛所纳平妻甘氏,虽说传闻甘氏肤白如雪,形似玉人,但真实的甘夫人是一位温良贤淑的贤内助,早早病逝,但在刘备心中早已占据了不可逾越的地位。

那童,还在那边观鱼,旁的女子催到,”阿倩走了。”刘备几人已经到了对面,女童看见刘备,道:“大耳哥哥,我能摸下你耳朵?”

“好,阿倩,来摸摸大耳哥哥的耳朵吧,小女孩真的把小手放在刘备耳边,一边摸一边道:“大耳哥哥的耳朵真大,是不是阿母给拽的呀。

刘备道:“耳朵是天生的,是拽不大的,还有阿倩今年多大了。小女孩回道:“奥,不过我不能告诉你,阿母说了不能轻易向别人说多大了。

刘备道:“那阿倩我是外人吗?

“不是,不过还是不能,大耳哥哥最坏了,居然想诈我说出自己的年岁,哼。说罢小女孩便将头微微抬起,不理刘备。

刘备见她不理他,于是道:“不说,那我可走了。小女孩见其要走,便道:“不要走,陪阿倩再玩,今天之后阿倩就要回高唐了,也不知哪天才能见到大耳哥哥。

刘备道:“好好,大耳哥哥不走,就陪着阿倩玩。见刘备不走,小女孩喜笑颜开,然后拉着刘备道:“大耳哥哥,你看这池中的鱼儿。

刘备就这样被郑柔拉着,东看看,西看看,旁边的刘乔看到后,笑道:“阿弟这下没辙了。

而远处一位约三十左右的深衣女子,看着这一幕,嘴里道:“阿倩,你可要把刘备抓住呀,不要放手。只有这样,我二房才能站在大房前面。

等到晚上,郑柔才在阿母催促下,依依不舍从刘备身边离开,走之前还说道:“大耳哥哥,我以后要嫁给你。

刘备心里有点苦笑。

听到此言,刘备有些发愣,但还是微笑道:“我等着阿倩妹妹嫁给我,小女孩嗯了一声,然后回头,对刘备道:“一言为定,我们拉小手做约定,不许反悔。

刘备微笑道:“好,一言为定,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嗯呢。”小女孩与刘备约定之后,就跑回母亲身边了,其母看着刘备,嘴角露出微笑,只是笑容让刘备有些发虚。

“这要是真的就完了!”刘备在心里暗暗想到。刘乔在一旁看着二房婶母,看来这位婶母想要用堂妹拉拢弟,只是阿弟早与舅家订亲,就算舅家悔婚,恐怕婶母到时也早已忘记。

用过饭食后,刘备想起自己在涿鹿山上老者赠与的吴子,于是将其从怀中掏出,看着简牍上的两个大篆字,刘备有点懵,虽然对于篆体还算粗识,但不知内容是否全部使用先秦文字所书,但翻开后,刘备发现文体基本是章草,誊抄者笔力十足,应该是老者所书。

吴子与魏文侯论治国,然后跟武侯论战阵,治军之术,文侯与武侯脾性不同,在事务看待之上也不同,吴子以治国内当修文德,外以修武备,文武并武,成效百倍。自古以来,图国之君,首教百姓而亲万民,而四不和者,拥有其一,则无法谋求政和,国不齐,民不齐,军不齐,战不齐。

看着吴子关于治国与治军方面,虽区区十二之龄,刘备仿佛看到了吴子与文侯第一次见面场景。

在一处偏室内,吴子与文侯第一次见面,文侯言自己不好战阵,而吴子道:“臣以见占隐,以往察来,主君何言与心违。今君四时使斩离皮革,掩以朱漆,画以丹青,烁以犀象。冬日衣之则不温,夏日衣之则不凉。为长戟二丈四尺,短戟一丈二尺。革车奄户,缦轮笼毂,观之于目则不丽,乘之以田则不轻,不识主君安用此也?若以备进战退守,而不求能用者,譬犹伏鸡之搏狸,乳犬之犯虎,虽有斗心,随之死矣。昔承桑氏之君,修德废武,以灭其国。

有扈氏之君,恃众好勇,以丧其社稷。明主鉴兹,必内修文德,外治武备。故当敌而不进,无逮于义矣;僵尸而哀之,无逮于仁矣。”

文侯大喜,遂拜吴子为大将,驻西河,防备西秦。

刘备又梦到吴子与其交谈,吴子扶须道:“小子,汝接我书,当以我徒,今有束潃于我否。”刘备道:“先生,事急而忙未于之,待日后我自修筑大庙供奉。”

吴子笑道:“小子,倒是野心不小,大庙乃天子所筑,汝一介小儿如何筑。”刘备答:“天下之事,事在人为,天子者,就是出身高贵又如何,百年后也不过尘土而已。”

吴子笑道:“小儿辈,所言不错,豪门贵胄非是天生如此,即便寒门也能成就大业。今吾便收你为徒,只是你年岁尚小,可先学儒家,然后再学我道,孔子之学不乏哲理,儒学教化便可,若是治国,小鲜也。”

刘备下拜,“拜见老师。”吴子扶起刘备:“小子坐下吧。”

刘备遂坐在榻上,听吴子讲课,刘备听了半宿,至天亮前,吴子道:“今日便到此,明日再来。”刘备连忙起身施礼,待睁开眼看向房内,光线渐暗,尚属三更天,月亮高高挂空,刘备思来,难道这只是一场梦?

刘备看见阿翁提着灯来到门口,连忙道:“大父,如何来的。”刘雄道:“我见汝房内灯火通明,且听到似有声响,这便来此。”

话语间,刘雄瞥见书案有一古朴书册,便道:“玄德看何书,如此津津有味。”刘备答道:“回大翁的话,这是涿鹿山顶一老者赠与,我只是好奇看一下。”

刘雄拿起书册,书目赫然两个大篆体吴子,“原来是吴子啊,玄德当一看,当世书少,多数都在雒阳,其次是那些世代传经之族,颍川荀氏世传荀子,弘农杨氏传欧阳尚书,汝南袁氏传孟氏易,我有一好友喜好书籍,一生收藏大概三百余册,嗜书如命,前汉时齐国伏生为尚书辗转半生。今,老者赠吴子于你,吾孙要熟读此书。”

“正有此意,刚刚孩儿梦见吴子,他言小子年少,须先学儒学,再学吴子,孩儿深以为然。”

“此言不错,吴子深奥,汝年少应先启蒙,方可读此书,待汝长至十五之年,祖父也要将早年所学,悉数传授于你,我擅齐鲁诗、春秋左传,今后你便是我之衣钵传承。”

“孩儿明白,定当谨遵大父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