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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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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腰往上走,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四周的树木凋弊稀少,azzurra只感觉眼里看到的都是各种形状的火山岩,枯燥的景观和山上的高原反应让她一阵阵晕眩乏力。

迈克尔的脚步依然稳定,可是速度也慢了下来,越是靠近山顶,地势越是陡峭,每往上爬一步,两人都要手脚并用,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熬过了中午烈日当空的艰难时刻,azzurra的意识终于渐渐模糊,她只是机械地跟着迈克尔向上攀爬,而迈克尔则承担了拖着两人前进的全部压力,稀薄的空气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火山顶带着硫磺气味的空气随着剧烈的喘息加速摩擦着迈克尔的肺部,让他发出拉锯般艰难刺耳的呼吸声。

在这呼吸声中,迈克尔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巨大的压力和疼痛下炸起,像是希腊神话里背负着巨石的西西弗斯,一路的尘土沾染在他身体的鲜血上,清晰地勾勒出迈克尔每一个动作时的肌肉纹理,为他雄壮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雕塑般厚重的质感。

“我……我走不动了。”azzurra的脸颊泛起了醉酒般的高原红,她的四肢都因为缺氧而变得瘫软,随时都快要因为意识模糊而昏死过去。

就在此时,迈克尔搀扶着她的手忽然一紧,“azzurra,我们到了,到山顶了!”

迈克尔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山里响起的雷,azzurra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便觉得眼前一片开阔,望也望不到头的火山岩变成了仙境般弥漫的云海。

azzurra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画面,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强忍着躺下的冲动,激动地啜泣起来。

迈克尔终于松开了azzurra的手,他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粗壮的双腿每跨出一步都微微发着颤,让他的身体也不住跟着摇晃,但迈克尔却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走去。

穿过缭绕在身边的雾气,迈克尔终于抵达了山顶的最高处,这里一侧是望不见底的悬崖,另一侧往山里望能看到这座活火山的火山口。

滚烫沸腾的岩浆在火山口中翻滚,升腾的雾气和红黑色的火光像是打开了地狱之门,不时有飞鸟经过火山口被滚烫的热气拽进岩浆中尸骨无存,可对于这样可怖的景象,迈克尔的眼里没有丝毫畏惧,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前方是火山口滚烫的热流,身后是悬崖吹来呼啸的风,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惨死,迈克尔的脊背挺得笔直,高大强壮的身体像一面旗帜傲然矗立在山巅。

azzurra跟了上来,她不敢去看地狱一样的火山口,也不敢靠近望不见底的悬崖,只能远远敬畏地望着迈克尔,热气与狂风像是天神的锻锤不断击打着迈克尔的身体,将他虬结肌肉上的伤口疯狂撕扯,鲜血在这大自然狂野的锻打下如瀑般沿着迈克尔不住颤动的肌肉轮廓淌落,汇入脚下红色的火山岩中。

azzurra此时已无心再去欣赏山顶的风景,她只觉得眼前的迈克尔仿佛和脚下被他征服的雄伟火山融为一体,他成为了这座山最高的山峰,是这片山顶上最迷人的风景。

迈克尔在那里站立了很久,当他从最高处下来走向azzurra时,胸腹已经被火山口的高温灼得通红,狰狞的伤口和伤口下沸腾的鲜血遍布在他岩石般坚硬突起的胸肌和腹肌上蠢蠢欲动,azzurra仿佛看见一座将要喷发的火山向自己走来。

“迈克尔,你的脚!”等到迈克尔走近时,azzurra才发觉他的皮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磨破,鲜血从靴子里不断流出来,迈克尔瘸着腿每走一步,就在山顶流下一个硕大的血脚印。

等到迈克尔在自己身旁坐下,azzurra颤抖着脱下他的靴子,成片成片的血立刻从靴口倾倒在地,将azzurra身前染成一片血泊。

迈克尔的断腿无法发力,一路行来,另一条腿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山路上粗粝的路面早就将靴底磨穿,迈克尔的脚掌也在一次次的艰难前进中被磨得血肉模糊,一些尖锐的细小山石更是扎透了迈克尔的脚心,深深陷进脚底的血肉里。

azzurra颤抖着将迈克尔脚上已经和血肉融为一体的石块清理干净,每拔出一块便带下一片血肉。

“呼……”痛苦的呻/吟声被迈克尔硬生生吞下,到嘴边化作了一声粗重的呼吸,azzurra觉得迈克尔的身体颤抖地越发厉害了,他粗壮的脚趾痛苦地蜷缩在一起,连硕大的脚背也在疼痛中绝望地弓起,钢筋一样的趾骨顶着突突直跳的青筋在皮肤下不安颤动。

azzurra心疼地看了一眼迈克尔,那张平静沉默的脸上布满汗珠,却依旧看不到一丝消极的情绪,只有当azzurra用布条替他将脚上的伤包扎时,那对山一样厚重的眉毛才微微蹙起。

光是看着这具流血不止的身体,azzurra便已感同身受般觉得疼痛,她能够察觉到迈克尔坚硬紧绷的肌肉下藏着巨大的痛苦,可却不知道怎么帮助他,只能小心地替他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azzurra,没事的,血已经不流了,伤很快也会好的,”迈克尔抓住了azzurra的手让她停下,指了指悬崖方向,“重要的是,我们征服了这座山,你看那片晚霞,只有登上山顶的胜利者才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顺着迈克尔的手望去,远方层叠的山峦上,天空像是被染成了一幅绝美的油画,从山顶居高临下,霞光在四周缭绕的云雾里折射出不同色彩,仿佛天神用云和光织成的华美地毯,美得让人窒息。

“啊——!”迈克尔忽然朝着那个方向大吼了一声,一路攀登的疲倦和身上的伤痛在这一声呐喊中尽情宣泄,云海翻腾,霞光万丈,像是天空的云层被迈克尔的喊声划开。

azzurra下意识地看向迈克尔,却发现迈克尔也在看她,深邃的眼眸里满是鼓励,不知怎的,azzurra也下意识地站起身冲着远方的云海大声呐喊,起初时她习惯性地憋着喉咙,只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低呼,可越是呐喊,azzurra便觉得自己越是畅然,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一生所有的畏惧和不安仿佛都在呐喊声里被抛向远方的群山。

等到azzurra喊得嗓子都有些沙哑时,夕阳已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外,山顶紧邻着火山口也不觉得寒冷,迈克尔在风里唱起了歌,这歌是在西西里镇上向着居民们学来的歌谣,歌词是西西里的古老传说,迈克尔的声音浑厚低沉,在山顶开阔的空间听来充满了男人的豪迈和莫名迷人的神秘感,听着歌声望着四周的山景,azzurra仿佛坠入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