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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顶下来回到镇上已是第二天上午,两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引来了镇上居民们诧异的目光,可是这一次,azzurra平生第一次没有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感到惶恐难当,只有她和迈克尔知道这不是狼狈而是胜利者的勋章,一想到这里,azzurra竟还微微觉得有些自豪。
从火山回来以后,azzurra和迈克尔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她喜欢和迈克尔呆在一起,每一次在迈克尔身边,听到他低沉扎实的声音,azzurra便仿佛回到了登山那一天,迈克尔成为了她勇气的源泉,好像那种迷人的自信和勇敢真得可以传染。
azzurra每天为迈克尔包扎换药,闲暇时便去镇上闲逛,约瑟夫很久没了消息,只是azzurra还是会时不时担心欠下的债务,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畏惧约瑟夫,可父亲欠下的债还是要还,这是无法逃避的。
“没关系,会有办法的,”迈克尔知道azzurra的担忧,他温柔地宽慰着azzurra,在azzurra看不到的深邃眼眸里却闪过了一丝决然,仿佛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三天之后,azzurra平静的小院外又响起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十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叫骂着踹开了院子的大门。
“是约瑟夫的打手!”azzurra一眼便认出了这些人,她下意识地躲在迈克尔身后。
“没事的,有我在,”迈克尔对于这些打手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他轻轻拍了拍azzurra主动迎了上去。
这些天在azzurra的照料下,迈克尔身上的伤已渐渐结痂,但断掉的腿却始终没有愈合,走起路时仍一瘸一拐。
打手们见状哈哈大笑,朝地上吐着唾沫,“呸,什么残废也敢和约瑟夫少爷抢女人。”
“他不是残废!”azzurra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跑了上来,可当打手们齐刷刷看向她,azzurra又立刻惊慌地低下头去,说话声也变得结巴起来,可她依旧坚定地大声道,“你……你们只是约瑟夫的走狗,迈克尔……他……他是英雄,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强大得多。”
“滚开!”领头的打手大怒,扯下皮带朝着azzurra劈头盖脸地抽落。
“啪!”迈克尔不知何时拦在了azzurra身前,扇面一样宽阔的后背像一块盾牌将azzurra牢牢护在身下,铁制的皮带扣重重打在迈克尔背上,将他的衣服抽得稀烂,又在脊背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西西里的男人只会对女人动手吗?”迈克尔似乎毫不在意背上流着血的鞭痕,转过头望向那个打手。
他比对方足足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对方,冷漠锋利的眼神带来的压迫感让打手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手里的皮带也悄悄放在身后。
等到迈克尔移开了目光,打手这才松了口气,他向后退开两步,躲开了迈克尔高大雄伟的身体投下的阴影,色厉内荏地道,“美国佬,跟我们走吧,去矿上干几天活,这是约瑟夫少爷吩咐的,你最好乖乖照办,别逼我们动粗。”
“不行!”azzurra从小生活在西西里,她知道矿上干活意味着什么,她激动地拦在迈克尔身前,“不能去,他的伤还没好也不是你们的矿工,凭什么跟你们去挖硫矿。”
让azzurra没有想到的是,迈克尔抢在打手开口前拉开了azzurra,他冲着打手点点头,“我跟你们去,但你们不可以再来骚扰azzurra。”
“不,迈克尔,别去做矿工,那里是地狱,你会死的。”azzurra拉着迈克尔连声道。
可迈克尔却对着她笑了笑,“相信我,会没事的,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看着迈克尔脸上自信的笑容,azzurra劝阻的话被噎在喉咙里,她不明白迈克尔为什么会答应,可她早已习惯了相信迈克尔,只能眼睁睁看着打手们把迈克尔押上车扬长而去。
车子一路驶离了城镇向着火山而去,没多久就看到了向镇上运送矿石的铁轨火车,再往前到了山脚,一群背着矿石的矿工们缓慢地向着火车方向走来。
这些矿工刚从山上的矿里下来,身上被硫磺和火山灰熏得发黑,一个个穿着厚厚的工装,连手上也戴着加厚的手套防止采矿时被烫伤,背上的木筐里则密密麻麻堆着刚从火山口边挖出还带着热气的硫矿。
矿工们大多黝黑瘦小,他们要背着比自己更大的木筐走上很长一段路,将硫矿放进远处的运矿火车才能结束一天的工作,迈克尔不时看到山上的担架抬着死去的矿工下来,这些矿工或是因为日夜操劳活活累死,或是防护不当吸入了矿坑里的毒气,即使侥幸活下来,一双眼睛也将永远看不到东西。
“你,把背上的东西卸下来,”打手让车子停下,指着一个矿工喊道,接着又把迈克尔从车上拉下,“美国佬,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儿的矿工,我告诉你,矿上不养吃闲饭的,今天进矿里来不及了,你就守在山下,帮他们把采出来的矿送到车上去。”
他一面说着,一面招呼同伴抬起矿工放下的木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迈克尔的肩上。
迈克尔本能地挺起身,巨大的力道让打手不由自主地退开好几步,差点跌在地上。
被迈克尔刀一样锋利的眼神盯着,打手没来由心里一慌,他连忙道,“美国佬,约瑟夫少爷说了,你要是没胆子熬下来随时可以走。”
听他这样说,迈克尔却反而不再挣扎,打手们见状立刻把木筐压在了他身上。
整个筐子里堆满硫矿石,足足有百来斤,迈克尔没有矿工们穿着的工装,木筐狭长的背条立刻在重压下陷进了迈克尔肩膀的肌肉里,这些用藤蔓和树枝草草编制的筐子极为粗糙,带着木刺的背条瞬间在迈克尔肩头的肌肉上犁出了两道血槽。
迈克尔强壮的身体在疼痛和重压下也难免微微佝偻起来。
“墨迹什么,赶紧干活。”打手见状叫骂着催促。
木筐里的硫矿石带着高温,像是烙铁一样印在迈克尔背上,他才走没几步,背上就已被烫得发红,针刺一样的灼烧感让迈克尔,每走出一步,木筐摩擦肩头与后背都像是经历了一道酷刑。
“伙计,你是得罪了约瑟夫少爷进来的吧?”一位经过的矿工怜悯地看了看迈克尔小声对他说,“什么护具也不给你就让你在矿上干活,分明是故意要整死你,听我一句劝,找机会赶紧逃吧,否则明天进了矿里,不死也要变成瞎子。”
“呼——”迈克尔深深吸了口气,听到矿工这样说,他眼里却闪过一丝了然,佝偻的背又再次挺直,强壮高大的身躯在一群瘦弱的矿工中仿佛鹤立鸡群,他没有理睬矿工的劝告,大步向前走去,背上百来斤的木筐随着他的前进不断摩擦割锯着他肩膀的血肉,但迈克尔的速度却一点没有变慢半分。
“我不会逃走的,我要在这里干到开春。”掷地有声的宣告像是回答矿工的话,又像是对约瑟夫的打手们嘲讽,而迈克尔的高大的身影已经背负着重担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