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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走进这宽阔的所在,真是豁然开朗,原来这是不知哪个朝代就传下来的天然山洞,加上东方家族不断的改进修整,渐渐形成了独特的秘密所在,若雪所在的院子是洛梅山的核心,以前从未有人居住,祖父的安排是有深意。机缘巧合小丫头竟然洞悉天机。
那日之后,若雪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严令不得打扰,违者家法处置。每日探索、钻研,她越往上走,热气越甚,墙壁之上,也有刀剑之痕,有字迹,有图案,还有人的动作,那暗道之中分明有人生存过的痕迹。若雪好奇心大起,跟着图中动作不免跃跃欲试,后来几日竟然觉得身体渐渐轻飘飘的,走路攀爬竟然健步如飞。
一天,若雪沉浸其中,学着图中动作在暗道两侧之中跳跃,那暗道是依山而建,许多天然洞穴不可避免,万分凶险。她气沉丹田,双臂收紧减轻阻力,一跃而起,却不料脚下那块巨石长期无人踩踏,竟然粉化,一时间她不知哪里落脚。
突然,一声苍鹰从远处飞来,嘴里发出“啾,啾”的叫声,一瞬之间,便用锋利坚硬的黄嘴刁住了若雪的衣衫,这力显然不够,它马上松开嘴巴,忽闪着翅膀用两只爪子紧紧的抓住了若雪的后背,这一刁一放一抓一飞,缓冲了若雪的速度,平稳放到了暗道尽头。但这尽头却忽然柳暗花明,左右尽是相对平坦的所在。
“鸢兄,多谢你。”
“啾,啾。”
若雪轻轻抚摸鹰的羽毛,那雄鹰展开双翅,又发出“啾—啾—啾啾啾”的声音,两长三短,叫声悠长。似乎是发出某种传递的信号。
少顷,突然李长治从另一道暗门匆匆而至。见了若雪,大吃一惊,原来这叫声是呼唤李长治。
他一边听若雪讲述,一边抱起苍鹰,检查每一根羽毛,这神态从来没有过。原来这只神鹰为救太子受过伤,那次狩猎,它从一只凶猛的野狼手中救下太子,不断的俯冲起飞,啄瞎了野狼的一只眼睛……渐入中年的它,太子不忍心它再承担重负,拼命救人。这次来到茫茫雪山,把它带在身边,一为温泉疗伤,二为苍鹰散心。尽管若雪瘦小,但相对这只鹰这已是它的极限。
见李长治如此,若雪忙上山,抚摸神鹰:“兄长在上,谢你两次救命之恩。”说完俯身拜了又拜,她态度诚恳,一滴眼泪夺眶而出,对于她来说,亲情无比重要,更何况此等恩情。那鹰也发出“啾,啾,”短促而愉快的鸣叫。
李长治见一人一鹰如此,心中越发不忍,心疼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神鹰跟随我多年。今日你们之间也是缘分。”
于是讲起了那场狩猎,只是掩藏了自己的身份。阴谋也好,命运也罢,太子的猎区出现了三条凶猛的野狼,就算自幼习武的李长治也无力全身而退,杀死两只,又一只冲出来,幸亏有这只神鹰……耗尽了最后的气血,一息尚存。
若雪擦擦眼泪道:“梅山在上,听小叔讲述,神鹰真是英雄豪杰,从今天起它就是我东方若雪的兄长啦。”李长治见此豪气顿生,点点头转身带他们从暗道来到梅花泉,原来这洛梅山中环环相通,曲径悠长,妙不可言。外面冰天雪地,泉内温暖如春,李长治来后,又多方改进,简直神仙洞府一般。李长治见若雪身轻如燕,是练习轻功的好材料,又多方指点,怎样借助独特的环境练习,怎样利用温泉恢复身体……真是一个合格的小叔呢。
小叔,太子,神鹰,若雪,兄长,郡主,这辈分有点让人迷茫!
山水渐融,转眼五月已至,梅花落尽,山中的角落已经能看到不知名的野花郁郁怒放,又多了几分韵味。
这一天,洛梅山中出现了一匹浑身黝黑的骏马,原来边老夫子除了教授学生文化功课之外,也发现若雪的骨骼清奇,可以尝试练练功夫,毕竟东方家世代武将,但男丁单薄,这也是无奈之举。那马不住地嘶鸣翻蹄,很是桀骜不驯。若雪见了,心中隐隐害怕,但这几日在暗洞之中也练得灵巧异常,她在黑马周围不停地观察,人和马互相打量和挑衅,那马儿见若雪四下打量,不禁兽性大发,等若雪转到它身后时,猛然扬起后蹄,若雪大惊顺势向前一滑,从那骏马身下来到身前,不等马儿反应,双手搂紧了马脖子,那马吃力,前蹄却施展不开,只能不停扒拉着脑袋想把身上的人甩下去,若雪料到如此,等它仰头的一瞬间,一个鹞子翻身,顺顺当当骑到了马背上。那骏马一声长啸,径直穿云一般在山间撒起欢来……自此,这匹刚刚独立的幼马认主结束,被赐名“黑云”,天涯海角,誓死相随。
阳光下,山风吹拂野花,边夫子看那一马一人,踏马而去,黑白分明,清瘦干练的身影微微一动,随手扬起手中的信鸽,扑棱一声便朝着候府而去……
死气沉沉的洛梅山变得明媚起来,如果说以前是一潭死水,现在就是甘美的清泉。骏马飞腾,空中雄鹰,还有俊俏美丽的小郡主,那遥远山巅,还有令人神往的一丝情愫……
转眼就要到端午节,一个人带动一座山都生气勃勃起来,若雪待下宽厚仁慈,颇有东方家风。底下奴才干劲十足,忙着采艾草,做糯米糕……在学问上若雪进步神速,于文,一目十行,如饥似渴;于武,轻巧灵动,剑法渐成。小叔,师傅,雄鹰,骏马,暗洞,还有信鸽……这些生动的存在,都在帮助她飞速的进步……
夜幕之下,室内烛火闪烁,李长治把收到的密信烧毁。晨夕小声地嘀咕:“殿下,这都多少催您回宫的密信了,一年之期早就到了,我们真的该返京了。”
“殿下,再不走,京中不定起什么祸端,皇后娘娘身体已经大好,我们最好在端午前赶回,不然萧王殿下,哪个又该在背后……”
“殿下,您马上十八岁了,奴才盼您早日绵延后嗣,才是长久……长久之计。”
“住嘴”李长治终于出声。
他随手拿起身边的茶杯朝晨夕掷去,不偏不倚,穿过窗户正中崖壁,震得殿门震了一震,晨夕缩缩脖子,忙道:“多谢殿下。”说完又不满的小声说了几句。
晨夕如此,都是这好殿下从小把他惯坏了的缘故。救他性命,赐他姓名。
“晨夕,准备吧,明早下山。”
“好,我马上收拾,那若雪姑娘一起走吗?”
李长治心头一紧,是啊,若雪,这小丫头。他迟迟未动的原因他自己都不相信,就是她吗?他抬头看了看半山腰那密密麻麻的住所,若雪就在其中一间。
夜已经深了,晨夕打着盹陪着太子殿下雕刻一枚玉章,那玉,来自李长治的配饰,它拦腰斩断,一半雕刻“钦喆”,那是他的字,他本想刻下“长治”二字,又怕太子名讳给若雪召来祸端。就把私印“钦喆”留给她,毕竟她比别人不同,携此印如见太子,按皇家惯例,这是亲眷之人才有的待遇。李长治见晨夕已然睡去,不知不觉从山峰一路之下来到若雪书房暗室,他轻轻推开那幅《千里江山图》,再一拐弯就进了若雪的闺房。
堂堂皇太子李长治已有侧妃三人,美妾无数,往日,宫中女子都是投其所好,太子爱音乐,便一股脑学了琵琶,古筝,太子好骑射,又便一股脑英姿飒爽起来,到头来,这些女子从未走进过李长治的心中。他于她们,都是遥不可及,可是此刻他却为了一个小丫头蹑手蹑脚。
望着睡榻中的若雪,肤如凝脂,面色如玉,一身素色寝衣,睫毛上带着淡淡的雾水,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又是做梦了吗?他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纤纤玉手……凝视她小小的脸蛋。
他偷偷笑了,这是君子所为吗?大渊国的皇太子,亲近一个女子,还这样偷偷摸摸?他嘴角继续上扬,拿开她手中的书,那是他为她画的《梅花剑谱》,她竟如此拼命,只为有一天他能带她离开。想到这,他心里猛然一痛。
麦麦每到半夜总会从外间起来看看郡主,此刻的情形吓了她一跳,可是李长治却越发镇静,他用眼光让她出去,随手拉过一张临时小床拼在若雪床边,竟合衣而卧。麦麦忙出去,急急关严房门,守在外面。
他就牵着她的手,躺在她身边。
她在梦中是笑了吗?
天中的启明星由暗转明,李长治放下那颗私章“钦喆”。
留下任何皇室物品,都是违制,何况皇太子出行都不曾携带,却临时篆刻的私章,只为了她。
时间紧迫,他悄然而去。就要踏马飞奔。
密信说,萧王频繁联络群臣……
密信说,西方边境皮山蠢蠢欲动……
密信说,他的侧妃产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