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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柳姨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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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听到麦麦惊呼麻烦来了,她心中何曾不知道是麻烦来了。这个柳姨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失踪这一日来,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自己身边也难保有小人,这个柳姨娘定是要要借题发挥,唉,本不想卷进这场侯府的恩怨,自己找个机会全身而退,可是,有人偏偏不干。好,本姑娘迎战。

李长治默默观察着她,时不时捧着书看上两眼。有意思,这个小丫头能处理得了吗?她会让我帮忙吗?她这个身体情况应该好好歇歇,经此天寒凌雪又逢初次……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可是若雪直接身子向下一滑,把自己完全罩在毛绒绒的被窝里轻声道:“麦麦,你亲自下去,就说郡主在佛前冥想,不见客,让她稍等。”

麦麦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侯府里什么事没见过?她见主子交代下来,还用了平时最不喜欢用的身份称呼,自是胸有成竹。便道:“郡主放心,我知道怎么办了。”

这柳姨娘见若雪迟迟不来,只派了麦麦来传话。麦麦言辞坚定说郡主在山峰佛前冥想,闲杂人不能打扰。她更是不走了,冥想,骗鬼呢?她入府最早,却一直被忽视。她心里这么些年一直愤愤不平,她给侯爷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她也没有成为侯府夫人,旁人一直称呼她为姨娘,倘若夫人在还好,可是若雪母亲早已不知去向,偏偏保留着大夫人的尊号,她事事操劳,处处小心,也没在侯爷面前落一点好,这次,她听到消息说若雪那丫头失踪了,她决定孤注一掷,逼宫。让这个未曾谋面的郡主把自己捧上夫人的宝座。

太阳渐渐升起,若雪没有动身下山的意思,此刻她在被窝甜甜睡去,柳姨娘在半山腰等了半天,她是不甘心回府,也不太敢上山峰。就这样在厅前坐坐停停,山中一切侍从自然是客客气气,周周到到,不敢言多言半句,这形势谁胜谁负?这侯府未来的天啊!

最终,柳姨娘沉不住气了,她带领随从沿着山路去山峰寻若雪。养尊处优的小姨娘怎受了这一路逆风寒气,艰难的到了山峰,远远看去是厚重的大门,只是门口何时多了几个站岗的侍卫?风拂傲骨,冰冷眼神,那份目无一切的傲慢和挑衅哪里是侍卫,分明是侯府暗卫!她吓了一大跳,难道这是传说中大夫人的暗卫吗?

“若雪啊,她未到门前,只觉一股寒气阻挡,不能迈前一步。若雪,我是柳姨娘啊,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她又讪讪道:“若雪,关于侯府中的一些事情。我是来向你通传的。”

没有回应。

喂,门口这两个人,让一下。

没有回应,想上殿门一步都很难,仿佛整个佛殿被笼罩了神秘的保护网,进不得身。

外面的雪下得又大了,上山匆忙,哪知道还要攀登山峰,柳姨娘众人衣服被风吹得呼哧乱响,进退两难。

三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柳姨娘已经浑身冰凉。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先出来两个穿戴齐整的教引嬷嬷,奉着炭盆梳洗之物,又出来四个伶俐小丫头,端着笔墨纸砚,这时麦麦才出来,片刻后,若雪出来,粉黄色的衣裙,外罩着毛茸茸的黑色斗篷,双手捧着掐金镂空小暖炉,在柳姨娘眼中,她粉红的小脸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分明就是个孩子,什么郡主,能有什么主意。

想到这里,柳姨娘不顾寒冷上前就要牵若雪的手,可是哪里能近身,若雪的眼光瞧也没瞧她,跟上前面带路的侍卫径直就往前走,身边侍奉之人紧忙跟随,而柳姨娘众人回过神来忙也跟随下来,外人看去,竟也如同跟随的侍从一般。一时间,不闻半句人言,耳边只有风声呼啸。

厚重的殿门里,露出戏谑的神情。

半晌,回到半山居所。众人坐定,那柳姨娘等人已经是又累又饿又冷。她又急忙想说话,这时候若雪大方地坐在正厅主坐就瞧着她看。看得她心惊。但又不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柳姨娘说:“姑娘不知道,咱们侯府事情众多,这许多年也没有个正经主事的人,啊,那个,老侯爷和侯爷也顾不得家中琐事,你的姐妹弟兄也多,人情世故,叔伯妯娌都是我在操持走动,咳咳,嗯,那个,前些日子听闻郡主的事情定下来了,我想,咱们家终于有个主事身份的人了,所以,我,我我就趁今日得了空来把一些事情回了姑娘。”

她本想着来了气势压人一等,殊不知见了面已经被压制了大半。如今这番说辞,不过想着若雪什么家务都不知道,偌大的侯府,繁杂的人情家事把小丫头吓都吓死了,盼若雪说一句,姨娘辛苦了,以后您继续操心。她就可以回去挑个日子枕在侯爷的臂弯吹吹枕边风,扶正。可是,若雪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这时麦麦带小丫头拿了脸盆毛巾,给若雪洗面,又有小丫头端来漱口水,又递过来梳子,整理好头发,又有专门小丫头在若雪微耸的少女发髻前戴上了一只珍珠黄金簪,珍珠不出奇,黄金也不出奇,奇就奇在,那是黄金打造的一只凤钗,凤钗的嘴边衔着一些珍珠,倘若大珍珠倒也不出奇,奇就奇在那是一些极小如同米粒一般的细小珍珠,小却极为圆润丰满,走起路来,微微清脆,尊贵中还有一些活泼的气质。远远望去,如同闪烁的星星。此时,没有一个丫头婆子敢说话,只有悄悄地动作,这一切做完之后,方才上茶。这时候若雪回过身来,又瞧着柳姨娘,瞧得她很是心虚,她刚才不管不顾这一番说辞,倒显得很突兀,柳姨娘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尴尬,显得她很没教养。这时候若雪喝了一口茶,麦麦见了,才敢回头让小丫头们给柳姨娘上茶。

那柳姨娘刚想喝口热气腾腾的香茶,不料若雪说道:“刚才姨娘说什么。”柳姨娘忙放下茶杯又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和姑娘亲近亲近,侯府中事很是辛苦,想请教姑娘。”

此时柳姨娘的气势已经被若雪完全碾压,她还盼着若雪的恭维和客气,不料若雪皓齿轻启道:“姨娘请讲,我也一直跟随嬷嬷和学中老师学习,姨娘的问题想必也是我应该思考的问题,若雪求之不得。”

这可让柳姨娘犯了难,因为她没有准备这项内容,没有想到对手这么厉害,真是轻敌啊,不过到底在侯府中是战胜了很多姬妾的佼佼者,柳姨娘马上说道:“最近侯府中五位小姐每人六个小丫头,可是若芷偏偏多要一个,那么月例开支就会多一项,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怕其他孩子拿来比较,说若桑是我生的,我偏心,传到侯爷耳中,又让侯爷不清净。我是日日犯愁啊。”

哼,这说词,分明还要和郡主攀比。

若雪心中轻轻一笑不假思索道:“姨娘不必忧心,若芷多要一个肯定有她的理由,姨娘在侯府中一视同仁是对的,不过我这的小丫头均是祖父安置。我就从我的小丫头里拨过去一个给若芷妹妹,麦麦。”

这时麦麦早已把一个小丫头拉到了柳姨娘面前,那柳姨娘一见,心中微微一惊,这不是前几日趁侯爷往山上送人,她安插进来的么。原来,冰雪聪明的若雪一路下来一直观察,那柳姨娘一进屋,这小丫头就不断地抓耳挠腮,极不自然,趁着机会,正好打发了她。

若雪见柳姨娘发愣又道:“我这些日子在学习理家,又在殿堂佛前冥想,深知姨娘辛苦,为了不负祖父和父亲期望,也为了姨娘,以后有什么问题姨娘就来和我讲一讲吧,侯府中账务也有劳姨娘每月送来,我仔细研究和学习。”

一席话说得柳姨娘脸色越来越难看,山中的日头马上就要落下去了,常年的积雪透过柳姨娘坐的位置照进来,让她睁不开眼,一天之内,什么错处也没有寻见,她就要无功而返,恐怕回去还要被侯爷训斥。

见她不说话若雪又道:“姨娘还有什么烦心事吗,若有,统统说出来,若雪为你解忧。”

片刻,柳姨娘讪讪说道:“姑娘不在学堂听课,每天往山上跑什么,可知那是家族圣地,若你父亲知道了,你可知道后果。”

若雪心下一惊,脸色微动,正襟危坐道:“我的事姨娘是无需过问的。”

突然,外屋传来洪亮的声音:“柳姨娘,郡主的事老侯爷交代任何人不得干涉。”听到这声音,倒把这妇人吓了一跳,坐也不敢坐了,原来正是若雪的授业恩师,边夫子,这边夫子是老侯爷的发小,又是侯爷的授业师傅,如今开始教导若雪,三代受惠,你说这分量柳姨娘何曾不知。

柳姨娘忙对着屋外说:妾身不知边师傅也在山中,这、这,……她竟然成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边夫子道:“我是侯爷的师傅,柳姨娘称呼老夫不敢不敢。”

柳姨娘絮絮叨叨又说了几句,屋外再也没有言语,那边夫子竟然自顾自地走了。若雪见了,心中早已知晓其中道理,轻轻笑道:“姨娘早些回侯府吧,其实我本应留下姨娘聚聚,又怕父亲责怪女儿不知轻重,想来姨娘也会惦记父亲晚上无人照顾,趁天色还好,早些下山吧。”

天色是不错,夜已经黑了,星星闪着淘气的眼睛似乎在捉弄今天独角戏的小丑。积雪漫天,上山容易下山难。

那柳姨娘满脸通红,匆匆走了。一天滴米未进,回去应该还会受责骂,想到这,若雪突然意识到还未进过侯府,已经树敌了。不过想到边夫子原来如此厉害,自己的师傅竟然也是父亲的师傅,很是感激,于是麦麦马上要人送些糕点茶水过去,若雪忙说不用,吩咐麦麦亲自把前几日临摹张旭的《李青莲序》给师傅送去。

那边夫子见了字帖,分外欣慰,果真比茶水果子还受用。

乌央乌央的人走了,若雪才感觉很累,小腹一阵阵痛传来,她要睡了。梦中,突然听到李长治的声音:“来,起来,极好的阿胶燕窝粥。”

她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阳光照得雪山中分外明亮,凌冽的梅花香让人很舒服。她从内室走到外屋书房,突然墙壁中传来声音:“你终于醒啦。”她急忙看去,推开《千里江山图》墙壁中赫然出现蜿蜒的暗道。顺势而上,又有一道道暗门,每一道暗门都是独立的房屋,她推开一道门,进入一个房间,房间有一张小桌,桌上冒着热气的分明就是一碗阿胶燕窝粥。整座山,难道绵延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