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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的日子,若雪学习这些礼仪觉得很是无聊,等下学的间歇,总想偷偷溜出去。可每次皇后总是说礼仪学不好,不让出去。也就是间接的软禁。她可不想久困宫中,又过了十日,若雪的进步已经让教习嬷嬷无话可说,可是皇后还没有放若雪出宫回家的念头。这日午间嬷嬷打盹,她便根据日常观察和听到的线索一路摸索到皇帝的寝宫之外,肯定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她便学着小猫的叫声,等那守门回头的功夫,她便施展轻功,嗖地进入了内室。
内室点着熏香,味道很浓,一个老头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眯着眼睛,等到若雪近前,微微地张开双眼,似乎被病痛折磨,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却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若雪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搭手摸了摸皇帝的脉搏,脉搏很弱,心跳却很快,似被某种牵制。若雪从怀中掏出祖父交给的药丸,放进了皇帝的嘴中,那药丸是至纯至寒,老皇帝入口只觉心中一震,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上一次用这药丸还是二十年前的惠平之战,啊,东方连予,呵呵,是你来了么,此时皇帝再瞧若雪,只觉无比熟悉,心下料定是故人后人。
突然,小宫女端来药膳,若雪忙闪过一旁,那宫女轻轻端到跟前,也不行礼也不叫人,径直就要往皇帝口中灌去,那皇帝只做睡着,不张口,那小宫女无奈,待要动手强灌,突然手中药碗啪的裂开,她惊恐万状,忙不迭的匆匆离去。躲在暗处的若雪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再回到老皇帝身边,这老头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原来是药丸的作用,它能在人体内迅速的清除外来的药物。若雪看看日头,时间不早了,可是这皇帝却是让人放心不下,她环顾四周,见那熏香浓烈,甚觉危险,寝殿内人员懈怠,却唯有熏香绵绵不尽,她便径直把那熏香灭了。又在门口学起了猫叫,喵喵几声,那门外守卫纹丝不动,她非常着急,这时,值守人换岗,她便趁这片刻功夫,闪了出去。
躲在梁上的太子李长治看着若雪的背影微微笑着摇摇头:“你就会学猫叫吗,我何曾教过你这么狼狈,以你的功夫,非走正门不可吗?那些偏门窗户才是你的擅长么。”他无声落地,仔细看了看皇帝,又忙搭脉,觉得无碍,忙又点起熏香,一时,室内缭绕。
这丫头,坏我好事,这香能让父皇早日苏醒,调制数日才制得可以以假乱真的味道。父皇的病只能悄悄地治疗。万一,大张旗鼓,后患无穷。
一连五日,若雪每日都来皇帝寝宫喂他吃下一颗药丸,第二日,皇帝不再沉睡,第三日,手脚能动,第四日能够说话,第五日能下床行走。第五日,皇帝觉得是时候做些事情了,可是往日身边伺候之人全部都被换掉,皇帝环顾四周不知谁还能用。好吧,就这个小丫头了。
惊闻鼓,闻鼓者惊,位于宫中最高阁楼的高塔之上,闻鼓声者,百官进宫。
皇帝慈祥地看着若雪:“看见远处那个高高的塔了吗?塔上面有一面鼓,敢不敢去把它敲响?”
“敢。”
“不问问什么?”
“进宫前祖父嘱咐我,定要找到您。一切听您吩咐。”她仰着小脸。
“哦,那喂我药丸也是你祖父吩咐?”
“那倒没有,祖父嘱咐我见机行事,说这药丸能抵人间千毒,我见您体热口干眼窝发黑,脉搏很弱小速度却快,就给您用上啦。?
“哈哈哈,好孩子,你胆子真是大啊,五十多年从来没人敢给朕如此用药。”
“我不过是……您不必……咳咳”
若雪望着这和祖父一样有着的铁青色肤色的皇帝竟不知如何接话,她不知道,自古御医用药是慎之又慎,都像她这样,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皇帝见她沉默便道:“哈哈哈,好孩子,你不用怕……”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若雪轻声道:“我没有怕。”
皇帝笑了。
他又问这几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要知道,若雪便把皮山之战,和祖父如何运送粮草、大军如何艰难,大将军如何指挥所有细节详细汇报。皇帝一边听一边问。脸色忽明忽暗,最后说道:“若雪郡主,你准备去击鼓吧。”
若雪一惊,心里想着皇帝也不提前计划安排,这说去就去?她这年龄哪知朝堂凶险,多拖一日便多万分凶险。皇帝见她一身淡绿衣衫,头上只简单梳着一个少女发髻,垂下的刘海和发间圈着一层细细的珍珠,装扮清明,眼神干净明决,又想起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眼下却只有这一个小丫头可用,不由心中感慨,心下主意已定。
“去吧。”
“祖父爷爷,那我去了。”若雪心下也知凶险,便按给自家祖父行过最大的礼拜别了皇帝。皇帝见此情景心中一惊又万分欣慰,这民间的称呼很是受用,可惜自己膝下没有一个女儿,清一色全是男儿郎。病榻多日,也没见哪个孩儿千方百计的来探望我,都是殿外遥遥一拜,便去了。
若雪一边思索一边顺着御花园往南前行,偷偷摸摸前去显然行不通,纵然自己有些功夫,但是一路都是守卫,哪里架得住一路问询,想到这,她突然发现每次出入皇帝的寝宫都很顺利。她哪里知道,守卫是太子李长治曾经统领的部下,太子回宫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保护皇帝的安全,再寻求真相。
若雪身无信物,又怎能畅通无阻?想到这,她便匆匆折返永福宫,叫上麦麦,带着小丫头,又把皇后御赐的步摇金钗戴在发间显眼位置,虽然这位置与整个装扮很不协调,但这样最显眼。
刚出西暖阁,迎面却碰上了萧王,若雪一点也没理他,径直前去,那萧王待在原地愣了,在他看来,这粉妆玉砌的容貌突然富丽堂皇起来,别有滋味。突然,小郡主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天,他立刻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匆匆跟在若雪后面去了。
这天整个下午,若雪逛遍了高塔附近所有的后宫景点,哪里人多往哪里去,正喂鱼的丽贵人,练曲的小常在,淘气的十八爷,上树掏鸟的太监,端茶倒水的小宫女……
一时之间,后宫都传遍了,一个绝色美女,从皇后宫中出来,仙女下凡一般,戴着金步摇,穿着绿衣衫,等若雪坐在假山凉亭外喝茶时,又爆出大新闻,说她是皇后为萧王选定的王妃,那萧王亲自侍候,可真是恩爱呀。
看来,嗯,说不定将来的太子是谁呢。
嘘,小声点,小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