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彼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你说不是抄的就不是抄的,有何办法能够证明?”房遗爱被李恒轻描淡写的怼了一通,心中很是不爽,开口追问道。
“这里我就要给房小公爷普及一下正确的律法精神了。所谓谁主张谁举证,两位既然怀疑我的诗是抄来的,那么你们就要拿出证据来证明,比如找出原作者,或者找出人证物证,而不是让我自证清白,否则的话试问天下谁人能证明自己在这一生中从未犯过罪责?”
众人被李恒这套先进理论震惊不已,正回味其中的精髓,这时李恒又接着说道:
“我知道两位拿不出证据,我也不强求,今天我便在此自证一次清白。刚才你们二人说我是找人捉刀代笔事先写好了那首诗,等到此刻再拿出来使用。那我想问二位一句,若那首诗是你们二位所写,不知打算以多少银两卖给我?”
“我再问二位一句,自我坠马以后,你们可曾从任何人口中听闻我变卖过家产?更何况我自打一开始就从未参与莳雨姑娘梳弄礼的竞争,又怎会花大价钱去买一首毫无作用的闲诗?”
李恒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唐文人士子向来注重名声,若有人能写出这么一首足以传世的诗篇,那是定然舍不得卖与他人的。退一万步说,即便哪位大才子迫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变卖诗作,以‘夜雨寄长安’所能带来的名声,恐怕没个几百上千两银子断然拿不下来。
而这李小爵爷自打坠马以后一直在府内养伤,确实未曾听闻他有任何变卖家产的举动,话说回来以李府目前仅剩的那点家产,即便全加起来也不值一千两了。
杜荷一直支持李恒,在他的字典里即便某首诗是我花钱买来的,那也就是我的东西了。本来杜荷也认为刚才那诗是自己好友事先准备好的,可听完李恒这番话,他心中反倒不敢轻易下定论了。
“难道坠马受伤还能把脑袋摔开窍?要不改天我也试着摔一下子,可是要以什么样的姿势去摔、摔多重才能恰到好处变聪明又不至于死翘翘呢?”
且不提杜荷在那边胡思乱想,柴令武与房遗爱被李恒质问的哑口无言,又被众人当做笑话看待,再呆在这里好生无趣,他俩二话不说,带着随从就要离开。
“忒那怂货,还没说好何时送上银子就要开溜,难不成想当泼皮无赖?”杜荷见柴、房二人一声不吭就要走,赶紧疾走两步一把拽住两人的肩膀。
他手劲儿颇大,柴、房二人吃痛,回身怒目而视道:“杜老二你把手撒开,区区一千两银子,改日我等就差人给他送过去。”
“不行,你二人名声向来不好,说不准出了这门就不认账了,现在就差人去取钱。”其实杜荷知道以对方的身份断不会因为这点银子就耍赖,不过是想趁机多羞辱两人一番。
“杜老二你别欺人太甚。”柴、房两人平时都是在长安城横晃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柴令武出身将门,他冷哼一声一把将杜荷推开,拉着房遗爱就要走。
杜荷见自己被柴令武一把推开,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又紧追几步再次将二人拦住。就这样一来二去,三人之间动了真火。
“他妈的杜老二,你今天是吃错了药,想动手比划比划?”柴令武喝骂道。
“动手就动手,老子还能怕了你不成!”
“好好好,我今天非揍你不可。”说完这句话,柴令武直接一拳打在杜荷胸口上。
杜荷又哪里是肯吃亏的人,二人你来我往瞬间扭打在一处。
房遗爱虽然觉得此处不是打架的地方,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你们两个去揍那个姓李的,我帮着柴兄。”他一面加入战团,一面还不忘嘱咐手下小厮招呼李恒。
李恒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嘴角不自觉的咧了咧,心说真是晦气。但是那两个小厮已经直奔自己而来,也只有打完再说了。
诺大的凤鸣楼顿时乱作一团。杜荷那边拳脚打的不过瘾直接开始抄家伙,几人根本不管周围有什么物件,拿起来直接开抡,桌椅板凳茶食器皿碎了一地。
李恒这边稍微好一些,虽然以一敌二但并未吃多少亏,一来他个子高,二来自己也是武将家庭出身,小时候被逼着练过几年马步,三来那两个小厮也有些不敢下重手。毕竟李恒有个闲散爵位在身,虽然自家主子论势力明显能碾压对方,但自己说到底只是家仆,并没有爵位用以傍身。
凤鸣楼内的宾客早都四下散开并且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这场纨绔间的闹剧,而绣娘则苦着一张脸,口中不住的劝说着。
“我的几位爷呀,你们消消气别再打了。房爷,这是魏晋时期的笔洗;柴大公子您行行好,那是前朝皇家御用的八角碟;杜爷,您手里的可是金丝楠木做的椅子啊。”
就这样哄闹了好一阵,万年县尉吴六终于带着衙役们赶到了现场。吴六往日里也是凤鸣楼的忠实顾客,所以他接到报官称有人在凤鸣楼闹事后,当即带着弟兄们快步赶来,可等他定睛一瞧打架的几人,一张脸瞬间扭成了苦瓜状。
是哪个不开眼的报的官,这几位爷打架,我一个小小的县尉能说上什么话?莫说是自己,就是县令大人亲自来此也无能为力啊。
吴六有心转头就走,又碍于大唐律法严明,怕被御史言官追究,那他这个小小的八品县尉就算是到头了。思前想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命手下的衙役们用身体将几人隔开。
杜荷他们此时正在气头上,手脚还在不断的往对方身上招呼,忽然间冲出一群人来,这三人下意识里都以为是对方的帮手到了,于是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对着冲进来的衙役们动起手来。
可怜这帮万年县的衙役平日里也都是吆五喝六之辈,但眼下却只能忍痛挨打,嘴上还得不住的劝说:“几位小公爷,莫动手,莫动手,我们是万年县的衙官,哎您别抄家伙哎呀”
又过了好一阵,衙役们终于将几人拉扯开。望着前方衣冠褶皱的几人,吴六却又犯了难。
“要如何处理这几个人?都带回万年县衙扔大牢里肯定是不行了,若他真这么做,先不说这几位爷背后的大佬们,自家县令大人第一个就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可若就这么不了了之,周围又有如此多的百姓瞧着,悠悠众口堵也堵不住。”
就在吴六苦苦思索对策而不得的时候,一道清晰有力的声音仿佛如急流中的浮木一般救了他一命。
“我乃左武侯中郎将李君羡,奉陛下之命,凡在凤鸣楼闹事之人全都押入宫中受审。”只见一身材高大、剑眉虎目,身着亮银色盔甲的将领正领着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快步赶来,人未到而声先至。
李君羡到了之后大手一挥,金吾卫官兵立即一拥而上将杜荷等人全部拿下。
唐朝十二卫乃是宿卫长安城的禁军,这些军队纪律严明战力强大,他们素来只认领兵将领听从命令行事,可不管要扣押的对象是哪位官宦子弟。当然了,毕竟杜荷几人的身份不一般,金吾卫的将士们还是给他们留了面子,并未五花大绑。
万年县尉见此事已经惊动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并且由李君羡带着金吾卫亲自出手拿人,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赶忙一脸笑意的给李君羡见礼,心中却是想到这金吾卫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将此事禀报给了陛下,不过这样最好,自己终于不用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了。
其实金吾卫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管这档子琐事,这次之所以来的这么快,是因为绣娘眼见这几位爷动手已经不可避免,于是赶忙差人去通知了一个自己的老相好,那人正是金吾卫里的一个裨将。
这位裨将大人听传话小厮说在凤鸣楼里打架的是杜家、柴家和房家的几位小公爷,他估摸着自己去了也是白搭,只能舔着脸将此事禀报给了自己的上司左武侯中郎将李君羡。
李君羡平日里对这些纨绔们没什么好感,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让底下的县衙去处理这档子事,那是根本没有办法的,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又将此事秉明给了李二陛下。
此时李世民正在武德殿内与房玄龄、侯君集等一众文臣武将商讨要不要恢复东突厥阿史那思摩的汗位,并将其与族人从长安迁回北方以制衡日益崛起的薛延陀部。
“玄龄,关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房玄龄听见李世民问话,赶紧出列躬身答道:“回圣上,臣以为将阿史那思摩及其部众迁回长城以北,命其为我大唐北方屏障以制衡薛延陀部,此乃上策。”
话音未落,尚书左仆射萧瑀出声反驳道:“圣上,臣有不同的看法。突厥部乃是圣上于贞观四年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平定的部落,虽然这些年来他们久居长安与各州县,已经有被同化的趋势,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令其举族迁回旧地,恐怕时间一长又成我大唐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