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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刘老弟说的甚是,年轻人谁不心猿意马,见到年轻貌美的女子,自然会起爱慕怜惜之心,不过当着她未来翁婿家人面前,你这招不是自取其辱么?”不少人在旁却不怕还不够热闹,添油加醋、指指点点,足把曹阳、华刚当作笑话来谈。连别云这招清心寡欲、封情绝爱的世外修身之士也摇首叹息:“年轻人真是涉世未深,稀里糊涂,就算放浪形骸,也不能陷她于不忠不贞之地,传了出去,还道是曹家小姐水性杨花,呸呸呸!我出家之人本不该在此闲言碎语,但伤风败俗之事人皆可唾,只怪我心直口快,神明无怪!”一时之间,非议、谈论、轻蔑、鄙视、或是嘲笑、或是辱骂、或是在背后戳击他人痛楚,揭人伤疤,对着二人的目光尽失惋惜、摇首、叹息。
华刚甚感兹事体大,若然任由这群市井小人、江湖败类流言蜚语下去,曹阳恐怕无颜自立于世,正如事先提醒,人言可畏。如今未考虑周详,弄至此时无法收拾的地步,全拜自己心直口快之误,自己坦然应对,欣然接受,不论是世俗如刀还是杀人无形,这些都不皱半丝眉头,但曹阳心性荏弱、善良淳朴,实与自己大有泥泞、娇花之别,拿之相提并论,真是亵渎纯洁。若一生给她带来不快与阴影,自己也将痛不欲生,罪衍深重,不可饶恕。
华刚心虚胆怯、怀揣愧疚地偷瞄了曹阳一眼,只见她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啼笑皆非之下变得呆然木立,一时之间惶惶不安,心中似乎已然万念俱灰,了无生趣,若是换作是她愿为她承受一切,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曹阳心如止水,本对林羽忽冷忽热,林羽亦对自己更是生疏冷淡,甚至有意躲避,要不是局限于两家交情与顾念颜面,似乎他们也会在其双方父母面前将戏好好演下去。眼下天下动荡,蒙古大军南征已全然攻下整个四川,巴渝之地唯有合州仗着地势,易守难攻,但天下也为蒙古勇士的能征善战、精锐无敌动容震慑,为求自保,暂时先行随着林家举家西迁,等候其父曹立信来此重逢。
林羽虽性冷若冰,但名义上还是自己的意中人,没想到在川西高地这种人迹罕至的绝境,竟会遇到一个是是而非,既生疏有似曾相识的少年,无疑是当着林羽的面羞辱于他,曹阳幼禀祖训、素来自重,虽不大情愿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作为条件,但两家的颜面与交情却是不能不顾,不少人唾骂自己早已与华刚暗生情愫,私下甚蜜,好不要脸等云云,真是无地自容。
林振堂惺惺作态地走近曹阳,装作不置于怀,宽宏大量的样子,意味深长地道:“阳儿啊,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有位侠肝义胆的少侠如此关怀你,怎么还不领情呢?你爹爹虽不在此,一切单凭由我这个叔叔做主,何况翁婿如父,听我吩咐便是。”叶芸也前来安抚慰藉,柔声地道:“阳儿你也别将各位叔叔的话往心里去,谁也没有怀疑你,他们只是在说笑而已,千万要保住身子,当作笑谈,全不当真。”
曹阳先前一直强忍,不肯轻易示软于人,这下抽泣哽咽地激动不已:“我我
我根本不认识此人,怎么就是没人相信以后以后叫我”后面的话听无可闻,无从辩知,弄得在场列位都心生怜悯,大有同情,顿时又变得沉默不语。
叶芸本想亲近她,好好安慰安慰,说说交心的话,没想曹阳性子受不了这般刺激,就连自己最是信任的阿姨也是不闻不睬,足感痛惜,同情之下无计可施,言辞穷尽,摇首无奈地看着林振堂,请他示下。
林振堂也是苦凄懊恼,甚至对于曹阳忸怩不依也弄得焦头烂额,刘松瞧在眼里不免好笑,在旁还雪上加霜地笑道:“没想到曹家千金小姐还是那般娇滴楚楚、令人见怜,倒是这位少侠多情了,好笑啊!好笑,真是枉费心机一片。”孙德浩自是成名已久,加上对刚才华刚引为嫉恨,更不屑诋毁他人名节声誉,听着这些有辱清听的话,不由告诫道:“刘老弟你我皆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算得来曹员外对你我交情颇深,也是曹小姐的长辈,怎可口无遮拦,当众取笑,难道就不怕有失身份?”
刘松就像不会生气,满脸堆笑,反口问道:“这些本是林大官人的架势,我等不必妄加评论,只是敌我不明,华少侠若一心都放在待嫁出阁之人身上,你我的荣辱死活事小,但商榷的国事安危事大,还不急眼前曹姑娘的一颦一笑么?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牺牲我等性命,我可不想成为败坏他人好事的侩子手。”“是啊,面前这位少侠,我等将一切希望都寄予他身上,怎能中道辍顿,就此反悔,一心倾注于曹姑娘身上,若是如此我可要好好巴结曹姑娘,让她为我等向华少侠求情。”不少人贪生怕死,也可以说是审时度势,深明大义,竟引来不少认同,有人似乎临节倒戈,喜好厌恶,丑态不出,令人失望,只是像这群附炎趋热的江湖宵小,华刚自该洁身自爱,不予他们有丝毫牵连,没想到人生百态,一遇生死大难,自当是求生欲望强烈,就连什么立场、尊严、名誉、声威、利益都能随之动摇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