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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第 394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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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北伐做计划是一件很细致的事情, 在开会统一思想、商量具体细节前,许盈这些人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前期调查准备工作了。而眼下开会商量,也没有一蹴而就的意思。事实上, 这种会议还要来几次,是他们都有心理预期的。

而就在第二次聚首开会时, 有人打断了会议许盈在会议开始之前就吩咐过,会议非常重要, 结束之前是决不允许打扰的。眼下被打断,他先是皱了皱眉, 然后很快松开了——想也知道, 会出现这种事,必然是有特殊情况了。

“何事?”许盈问道。

报信的小吏因为打扰了会议而有些不安, 但还是很快道:“将军, 是宫中有旨。”

虽然许盈已经事实上以臣凌君了,但在封建社会法则之下,皇帝哪怕是做吉祥物,权臣也不可能真的视之如无物。所以天大事情都不能打扰的会议, 天子的旨意一来就得停下,哪怕旨意里说的事情可能是一些琐碎小事。

许盈和众人一起走了出去接旨天子此时年幼,所谓的圣旨也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意思, 若说的都是皇室相关,那估计是许太后和魏太妃授意的。而若说的是前朝相关, 那应该是台中公卿拟好, 然后有许太后、魏太妃用印的。

魏太妃就是魏姬,她身为幼帝生母也该有自己的身份,但她之前身份太低,羊明都没来得及给她升品级就死了——当然, 母以子贵,硬要封为太后也不是不可以。而许盈也不是个吝啬的人,按理来说给她一个太后位也未尝不可,真要说的话,只是太后的宫例要多一些罢了。

但在周围的人参详了一番之后,还是只许了太妃之位。

太后这个身份在汉时是非常有用的!皇后,或者太子之母,老公在的时候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可一旦老公驾崩,自己做了太后,那就是天高任鸟飞了。以孝治国的传统下,新帝对太后的尊重可不仅仅是面子情,或者纯粹孝心!而是哪怕是法理上,太后也有压制皇帝的可能。

想当初汉武帝继位,起先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和窦太后的执政理念有冲突,还被教做人呢!事实上,汉武帝也是等窦太后人没了才能随心所欲做事的。

如今年月,太后权威稍稍减弱了一些,但在天子年幼的前提下,还是能做很多事的。若魏姬不是个省油的灯,捧她做了太后,之后作妖起来也是头疼!为今后计,许盈身边的人才劝告许盈没有捧她做太后的。

此次旨意说的事情也很简单,一方面给许盈加了一个太傅衔,这是八公之一,没什么实权,但向来有尊荣之意。加这个太傅衔的理由也说了,是许盈辅国有功,德行具为表率。都是些‘废话’,另外还借着加太傅衔这回事,再次强调了‘天子年幼,尚需大将军用心’云云。

也不知这是在安许盈的心,还是在安自己的心。

相比起旨意中明说的,随着旨意一起来的回函反而重要的多,这是对之前许盈上书的回应——之前许盈提出了一些利国利民的建议,虽然他提出来之后就可以去做,但中间通过台阁和宫中审议、批准还是必须的。

对于政府机构来说,过程和结果几乎一样重要。

回函几乎批准了许盈上书的所有事情,当许盈将回函放到桌上时,旁边的蔡弘毅也看见了上面的文字,笑着道:“这下纯臣他们该高兴了。”

纯臣是赵澄的字,许盈这一次的上书并不全然出自他手,是他和自己身边校书共同计较出来的。‘校书’是许盈在自己这个大将军幕府定的职位,名为‘校书’,实际上就是他的秘书赵澄原来在兵部做事的,但在对京口这边的权力中枢有更多了解之后,他选择了给许盈做‘校书’,算是一种深造。

内阁的博士针对各种问题提出自己的意见,送到许盈这里之后,虽说是许盈一人决断要不要用他们的建议,用的话如何处置,不用的话如何处置。但许盈只有一个人,平时还有各种事要督促、主导,肯定是没法周全的,所以他又找了一些帮手。

幕府中格外出色的年轻低级官吏,如有意愿,面试成功之后就可以成为‘校书’。按照许盈的计划,这些年轻‘校书’本来就很出色,又在他身边接触到很多大事,学习以全局眼光看问题。短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就能外派出去担当大任了——锻炼了年轻人、制衡了内阁博士,还找到人分担了他的工作,难怪无论古今,都有‘秘书’这种存在。

在许盈身边做‘校书’,品级并不高,但却可以接触到幕府的核心,而以当下南方的时局来说,这也是大周的核心了真有一种‘令从我出’的振奋感。

他们一次头脑风暴、一个小小的提议,落到纸上之后,说不定就会变成影响百万人的政策。事实上,这次确实也是这样,许盈只是提出了一些建议的雏形,方向的把控、细节的揣摩,其实是校书们在做。

最后出来成品,许盈看过之后觉得没问题了,就以自己的名义送往建邺了。

“要高兴何必现在?上书中大多不是要紧事,台中何必与我这个‘执刀斧者’纠缠?”这就是许盈的自嘲了,自从他开府京口以来,威势一日重过一日的同时,各种说怪话的人也多了起来。许盈过去不用做事,只当个以文出名的人时,大家想黑他都没处下手。如今不同了,说各种话的都有!所谓‘执刀斧者’,一是讽刺他身为势族,却涉足军事。二是说他专权,手握锋刃之下,台阁都无人敢说他了。

说到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许盈也不在意这个,所以自嘲笑过之后很快又说到了正事:“上书中所言其他事也就罢了,早想过台阁会准,唯独‘官垦’之事会答应的这样干脆,实在意外。”

关于官垦,无论南北,都是一件老大难的问题,只不过南北的难处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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