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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心口一痛,一根冰凌穿透自己的心脏,带来刺骨的凉意。
手中的酒盅跌落在地上,白瓷四分五裂,剔透的酒液流淌,那两盅酒最终也没能撞在一起。
那是她最后的回忆。
被师父救活的第三个月,刚刚勉强能够下床走路的季容初,被数十名执法堂弟子强行押到太吾山服刑百年,其中带头的就是她的二师兄严云鹤。
那时她对严云鹤说:“你是执法堂的,不可以公报私仇哦。”
严云鹤说:“没公报私仇,也没抓错人,就是你。”
季容初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大哥,还说没抓错,虽然那天我喝多了忘了点事儿,但是差点被捅死的人明明就是我哎!”
严云鹤面色复杂,他反问:“如果不是你先动手杀害小师妹,师兄为何要对你出手?!”
季容初愣在了原地。
传闻中,剑圣独女季容初是个娇生惯养,跋扈任性的仙二代。她因为跟同门师妹争风吃醋,在酒席上起了争执后不惜辣手摧花,操控飞叶做刀对小师妹痛下杀手。
而大师兄为了替死去的小师妹报仇,才给了她那一剑。
也就是说,是季容初杀人在先。
季容初听了这个故事,她沉默良久,最后问了严云鹤:“谁能证明是我杀害了师妹?”
传言虽然无稽,但师门中确实只有她是木灵根,操控飞叶杀人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只是她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亲手杀害自己的师妹。
严云鹤闻言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真的忘记了不少事当时执法弟子赶到的时候,是你抱着丁叮当的遗体,在众人面前自己亲口的认的罪。”
在这个故事里,季容初是无可辩驳的罪人。所以严云鹤以执法堂长老的身份来审她,她并没有什么怨言,更不会因此埋怨他。
不过严云鹤认为他大义灭亲的举动迁怒于他,那确实是误会了季容初,她是看他从头到脚哪里都不顺眼,不是因为特别哪件事。
懒得看严云鹤小人得志的嘴脸,季容初别开脸问道:“你到底干嘛来的?”
严云鹤也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道:“容初,你未曾跟我说过,宗主前任宗主飞升之前,给你安排了一门婚事。”
婚事。
这是季容初今天第二天听见这个词,她虽然也对此十分迷茫,但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是莫名其妙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干?”
严云鹤似乎又被她不冷不热的语气刺激到了,一副要跳脚的样子,“现在你那未婚夫正坐在青云殿内,气势汹汹的管我们要人!”
“”
季容初心里的震惊不比严云鹤的少,两人大眼瞪小眼,突然间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半晌,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铁拷,又想起自己败坏的名声,不禁悠悠的叹了口气。
虽然季容初不知道自己这位未婚夫姓甚名谁,但是那未婚夫多半是听说过她的鼎鼎恶名的。
她因为和同门师妹吃醋杀人这事儿在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本来季容初在修真界露面不多,现在几乎无人不知九天扶摇宗宗主的女儿苦恋同门大师兄多年,是个为爱痴狂,不惜辣手摧花的坏女人,也相当于给这位未婚夫戴了一顶响彻九州的绿帽子。
那如今是来退婚的?亦或是来秋后算账的?
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
季容初当机立断,说道:“我现在只是个太吾山里服刑的囚犯,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们也不打算放了我,找个人把他打发了就是了。扫帚不还我就不要了,我换个地方——啊!!”
“雪你先不必扫了,跟我走一趟。”
季容初刚想再跟严云鹤掰扯几句,却见他一抬手,云层间一条闪着电光的紫龙呼啸而来。他一手提着她的衣领子,将她带了上去,紫龙破云而去,瞬间行去百里。
一个时辰后。
季容初穿着一身锦衣华服,脸上画着姣好的妆容,欲哭无泪的跟着几位侍女往青云殿的方向走去。
她前后左右各有一位面无表情的美人儿,将她包围在正中央。这些女子看上去是她的贴身侍女,其实是执法堂最精英的女弟子。严云鹤将季容初手脚上的铁拷变为普通手镯的样子后就将她交给了这些女子,她们也是生怕她惹出什么事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后面。
到了青云殿门口,走在最前方的侍女最先停下脚步,躬着身子拘谨的让到一边,剩下三位侍女也跟着分到两侧,一同让开道路。
“怎么了,你们不陪着我进去吗?”季容初问身侧离她最近的侍女。
那侍女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请仙子一人进去,堂主吩咐过我们,这位贵客”
“咳。”
她的话被最前方带路的侍女的一生清咳打断,她说道:“仙子,请吧,长老们和客人等候多时了。”
季容初不明所以,一个人进入了青云殿中。
青云殿她十分熟悉,这里是九天扶摇宗用来接待重要宾客的地方,前任宗主——也就是她爹,还没有飞升的时候,季容初偶尔会来这儿偷偷瞧两眼修真界的各位大能都长什么样,后来宗主换了人,她身份尴尬,就不曾再来这里了。
当季容初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原本十分和谐的交谈声停顿了一刻。
她眼光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还是原来熟悉的旧陈设,更为熟悉的是此刻端坐在两侧的几位长老,其中大长老坐在主位上,严云鹤则人模狗样的坐在他右手边,低头品茶,假装不认识她。
这个殿内季容初唯一不认识的,是坐在大长老对面的那位黑衫银发的男人。
他身材欣长,一袭简单的束袖黑衣,银发高束在脑后,不知为何看起来略显得风尘仆仆。他双目上蒙着一层黑布,唇角微勾,正在心情愉悦的和大长老交谈着什么。
在季容初走进来的瞬间,他停下了口中的话语,微微的偏了偏头,明明这男人的眼前蒙着一层黑布,季容初却无端感觉那视线锁定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