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得想办法拿回来。
季容初思考着如何从玄如意手中将白瓷瓶取回,她刚想将神识抽回,却不经意看见了藏在储物戒指中最深处的角落中,一个东西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犹豫了一下,将那个东西取了出来。
出现在季容初手上的是一本方方正正的旧书,书的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三个字——恩仇录。
那封面上的字迹颇为凌厉,一笔一划都如同剑法走势,行云流水,还带着一种直慑人心的磅礴气势。
正是孟擎宵亲笔。
其实说孟擎宵飞升之前什么也没给季容初留下是不准确的,他给她留下了一本书。此书并非剑法秘籍,而是孟擎宵呕心沥血写了七天七夜,苦思冥想多日,终于写成的一本《恩仇录》。
全书一共九百九十九页,仇录占了九百九十页,剩下的九页写恩,这里的恩说的是别人对他的‘恩’,写的十分细致,具体到某年某月某日,哪家酒楼的老板娘看他喝酒没带钱,不仅没有招呼打手料理他,还高抬贵手免了他的单。
仇录则洋洋洒洒的历数了多年仇敌,最后还特地备注了一句:此书记录为清醒有意识的状态下结交的仇敌,仍有部分特殊情况,待查漏补缺。
剑圣没有用给自己写自传来回忆生平的爱好,此书唯一的作用是季容初以后离开宗门,见到名字出现在仇录的上的人,能跑的快一点。
当时的季容初看都没看,直接拿来垫了桌角。
此时的季容初手捧这本《恩仇录》,颇为无奈的想道:人人都对剑圣留下之物趋之若鹜,可若她真将这个东西拿出去了,又有几个人想要?
若说价值,《恩仇录》好歹也是孟擎宵当年亲笔书写的,炒作一下剑圣真迹,指不定也能换上几块灵石。
季容初苦中作乐的想道,她珍重的摸了摸已经有些泛黄的书页,突然间极为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有点儿难过的表情。她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书上,将自己的脸藏在了里面。
她放任自己在无人处消沉了片刻,再抬起头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她打开储物戒,又将书放了回去。
然而她刚将储物戒打开,一阵尖叫声从戒指中传来。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一枚玉玦从戒指中主动飞了出来,玉玦里的鲛人像是重见天日一般,泪眼婆娑的小声说道:“求求你,让它离我远点,它好可怕,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呜呜呜。”
“什么东西?”
季容初一头雾水,又见一把黑色小剑跟着飞着出来,它本来在招惹鲛人,十分恶劣的撵着泪奔的鲛人到处跑。却在见到季容初后却硬生生停住了身形,柔顺的飞到了她的手中。
这黑色小剑正是玄劫从后脊上抽出来的那一把巨剑,只是它现在比原型缩小了数十倍不止,拿在手里也没有了原来那般煞气,看起来像个颇有个性的小挂饰。
季容初看了看手里巴掌大小的袖珍小剑,左瞧右瞧也没瞧出和‘可怕’两字沾边的地方,不过还是将这两个东西分开了点距离。
她刚小剑放回桌上,那小剑竟然又不依不饶的飞了起来,又要回到她的手里。它刚飞过来,鲛人尖叫道:“拿开!拿开!”
“……”
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招了蟑螂。
季容初十分无奈,她一挥手,将小剑收回了储物戒之中。
劫后余生的鲛人拍了拍胸口,四周打量了一下,十分好奇的说道:“咦,这是哪里?你身边那个一直跟着你的黑衣男人呢,他死了吗?怎么一直没见到他。”
鲛人不似人类一般说话有所忌讳,所以遣词造句中总带着一丝天真烂漫的晦气。
季容初一手扶额,不确定道:“应该……还没有。”
那把黑色巨剑应该是玄劫的本命灵剑,一般来说主人身死,本命灵剑会一同断掉,即使不断掉,也绝不会如刚刚那般生龙活虎。
“那他怎么还不来找你?”鲛人眨巴着眼睛问道。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季容初反问。
鲛人不解道:“咦,他不是老天爷派给你的守护者吗?”
这都是在哪儿看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季容初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天底下哪有这种东西啊。”
鲛人一愣,随即有些焦急的解释道:“不是的,就是有啊。因为,因为我们很脆弱,所以会有保护我们的人出现,我是水,你是木头,还有其他的你看,苏尔里就是我的守护者,所以他就算是死了也会来接我回家。”
玉玦里的鲛人手舞足蹈的笔画着,季容初却没当回事,心想鲛人也爱看修真界中的流行话本么?讲起故事来还一套一套的,说的和真的一样。
虽然玄劫曾说过让季容初等他,但是不说玄劫知不知道她的位置,就算是知道,这里是北境皇城的宫中,连只鸟都放飞不出去,他回这里不是自投罗网吗?
然而话是这么说,不知为何,季容处心里却隐隐有种与之相反的预感,她的手指不安的摩挲着玉玦,看向窗外,那种预感愈发明晰——
玄劫不仅没有死,而且已经在来皇城的路上了。
----------------------
皇城脚下,乐馆之中。
北境的雪似乎是永远不会停的,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千里冰封,出来听戏的行人步履匆匆,生怕没走两步就被浇成了雪人,那风似刀,吹在脸上就像个大巴掌,将人稍微有点倦怠的慵懒心思扇的荡然无存。
挡着屋外纷飞风雪的棉帘子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瞬间灌进来一阵卷着雪粒子的冷风。坐在门口板凳上听曲儿的老者被冻得缩了缩脖子,他抬手护住自己的烟,不耐烦抬头看向来人。
一个跛腿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他身量颇高,走的每一步都十分辛苦,惹人注目。但是在北境身有残疾者不少,大多人只是瞥他一眼,就转过头继续听台上的小曲儿。
台上的伶人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合着弹板锣鼓的乐声,将老者的声音压了下去,他连着叫了两声,才算叫住了刚进来的男人。
“嘿,嘿!刚进来那个,留步!”
男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他这一回头不要紧,老者这才发现这男人不仅是个瘸子,还是个瞎子!他一双眼睛被一条黑带子遮的严严实实,脸上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