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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禺的通房丫头莲儿是齐铭禺奶娘的女儿,与齐铭禺年龄相仿。莲儿与他一起长大,跟着奶娘一起伺候他。
十六岁时成了他屋里人,是和他一起启蒙的人,他对她有着特殊的感情。
因为不能有庶长子,所以莲儿一直服用避子汤,可是在他刚成亲不久后,莲儿却有了身孕,他知道是缘于奶娘的算计。
本来心中就不悦长辈们逼他娶了陆氏,他说服自己不计较奶娘的算计,留下这个孩子也罢。
不料陆氏在江氏怂恿下给莲儿偷偷下了堕胎药,孩子没了。有父亲护着他拿江氏也没办法。
但齐铭禺却从此不提子嗣之事,以此默默对抗父亲的糊涂,与陆六娘子也彻底有了隔阂。却不知在二哥二嫂眼里,成了自己执拗糊涂。
既然提到莲儿,齐铭禺想起回来多日未曾去看过她,让人备了一些东西先送去莲儿屋里,后面他闲庭信步逛到莲儿院子。
莲儿欣喜万分,又战战兢兢的,屋里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齐铭禺一如既往的柔声道:“说了你不必如此,爷就是来坐坐,图个清净。”
落座后问她一些身体情况,药吃的怎么样,奶娘最近可好之类的话后,便无话可说了,于是叫她自便,自己掏出袖中一本书读了起来。
莲儿与往常一样,默默坐在他身边,给他添茶,挑灯。
那次堕胎让莲儿身体伤了根本,后来一直调养不好。齐铭禺为了护她免遭江氏欺凌,一直没抬姨娘,在书房伺候着,近几年身体越发不好才没让近身伺候。拨了个丫头给她,在后院住着,吃穿用度从齐铭禺分内出。
不用伺候六娘子,不用给六娘子请安,甚至不用给江氏请安,活脱脱一个齐府供着的泥菩萨。
这位莲儿姑娘从住进院子除齐铭禺召唤,一般不出院子,只和下人中几位老人来往。
齐铭禺不喜别人算计他,缘于奶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贪婪,他与她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好在莲儿懂他的心思,劝了奶娘离府归家养老,从此安安分分守在他身边。
红桃回家歇息了两日,刚才回到府里就听说了六爷进了莲儿院子,马上进屋告诉了纪青岩。但纪青岩并不在意,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下午小正太齐沛文给她送来了好几本书,上次读的那本给她找了一整套过来。
她太喜欢二娘子家的两个孩子了,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太强了!
果然孩子才是国家的未来,才是民族的希望!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她们村墙上的标语很有道理!
她读着那一套游记的上册,心里已经对连城在大曲国的地理位置有所了解。准备自己照着游记上标识绘一绘草图。选一个路途好走,隐秘安全的地方。
纪青岩打发小平去和红桃一起睡,听听红桃讲讲她这几天知道的八卦。她自己在屋里绘图更方便些。
看书看的累了,纪青岩起身活动活动。
齐铭禺在莲儿院里莫约待了一个多时辰,有些累了才走出院子,莲儿依依不舍的相送。
出了院门向西走,后院被一片黑暗罩住,几盏小灯想撕开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却显的力不从心。
风吹树叶有沙沙响声,初秋的夜晚已经凉风习习。没人跟着齐铭禺,他想独自在这夜色里走一走。
走到库房处,齐铭禺忽然想起这几日不断被提起的纪姨娘,不知她还在“跳大神”吗?一时好奇,熄了灯笼,他跃上一棵两丈高的树,树干并不粗壮,树冠堪堪能遮住他身影,正对着纪青岩后窗。
室内纪青岩脱了裹裹缠缠的襦裙中衣,只着抹胸、中裤。床幔她嫌屋里太闷也撩了起来。此刻她正站在床前空地上,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挥动着双臂扭胯,窗外几米就是墙,她没想到会有人能看见她,开了两扇窗透气。
树上的齐铭禺却在墙外将屋内的她看的清楚。他看她穿的如此少,做的动作亦不像跳大神了,如此豪放,妖娆,倒像是勾栏院里人的作风。
待他再看时,纪青岩换了个站立卷腹的动作,这可不得了了,齐铭禺是个过来人,这不是那个时候的动作吗?这女人在练习这个,越发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
齐铭禺已经没眼看了,也没兴趣继续看下去,想要跳下树来离开,不料前方巡夜的人刚好走到这里。他只能继续待在树上,室内纪青岩做了五十个卷腹,准备再做五十个开合跳结束今天的运动。
齐铭禺看她又是跳又是抬手击掌的,不明白这又是干什么,但他脑补一定是提高身体能力的,像他们平日士兵操练一样。不禁冷笑,这个女人为了生个孩子真是煞费苦心啊,白天讨好二娘子,晚上操练自己。
一大早冬至来禀告,去蓝台县的人回来了,调查的结果与齐铭禺听到的没有太大出入。
纪氏本人与六娘子及六娘子娘家并无半点牵连。只因六娘子父亲曾经在蓝台县与纪氏父亲是同僚,两家有过泛泛之交。
六娘子父亲后来调离蓝台县,但家宅依然在蓝台,纪氏父亲死后,纪氏主母倒主动上门攀交情,六娘子家念他们寡妇撑门面也给了一些脸面,这才有了把纪氏给六娘子带来做姨娘的这一出。
但纪氏并不愿意,曾跪求过主母,甚至求过纪氏的族中长辈,都没用。
六娘子给了二百两银子被纪氏主母收去了,签了死契,无论生死以后纪家不过问,从此也不与纪氏来往。
“不想进门做妾。”齐铭禺听了握着手中的茶盏,她这样的出身,能进将军府做妾已经是高攀了。
“起初说不想做妾,后来大概想通了,就乖乖随六娘子过来了。路上遇到山石滑坡,她还主动出手救了六娘子,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冬至又把她们路上遇险的经历讲述一遍,“这件事六娘子回府后封了口,谁都没提,属下是从车夫儿子口中得知,车夫得了银子已卖了车换了别的营生。”
不想进门做妾,却自己做不得主,只能认命。有机会立即舍命救了六娘子,是想以后依靠六娘子过活,但六娘子并不念她的救命之恩。又横空出来个与母亲有旧交的二娘子,于是转头抱上目前当家的二娘子大腿。
哼!他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精于算计的女人,添她一个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