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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做好准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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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和顾妈妈频繁来往着,想要的东西也都一一买齐了。那一日小平去顾伯租住的房子里,劝说顾伯他们去女儿家暂住一阵子。

尽管顾伯不愿离开,他们想在姑娘身边伺候着,不知为何姑娘却要他们走,但他们没有拗姑娘的意,还是收拾包袱离开连城。

临走前顾伯专门去齐府和纪青岩辞了行,待他们走远,纪青岩还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信誓旦旦的跟小平说,等过一两年一定接他们过来养老。当值的门房听了心里感叹“纪姨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大老爷的调令终于在中秋之前等到了,入了工部任侍郎,在罗家大公子手底下,九月初二上任,真是天随他们愿。齐家三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齐铭禺也赶回来庆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未留下过夜,只在三老爷书房里与三老爷、二爷交谈了一个钟头。

上次纪青岩编织了一批玉石饰品很讨年轻的姑娘媳妇喜欢,那枚金色书签作为样品摆在店里频频有人问价,王掌柜就赶制一批形状各异的薄片,相求纪青岩配上绣品,制成成品。

有时候店里来人送取,有时候纪青岩带小平随洪妈妈前往银楼挑选材料,来来往往已成常态。

这一晃已到了中秋节,纪青岩又伺候了一回家宴。这回是分桌而食,上首三老爷三夫人一个长条案几摆放饭食,下面右手边依次二爷夫妇、十二爷夫妇。左手边六爷夫妇,十七姐儿,文哥儿。

两位姨奶奶坐在二爷夫妇身后,纪青岩及十二爷的两位姨娘则没有座位,同大丫环们站在各自主子身后伺候。

齐铭禺连夜赶回来,似乎有些疲惫,强撑着精神与大伙一起吃了中秋团圆饭。对六娘子一贯的礼数周全,席间甚至还劝六娘子饮了一杯酒,自己也陪父兄喝了几杯。

在纪青岩给六娘子上菜的时候,有意的多看了一眼,这一次不像以前那么冷漠,像是带了几分玩味。

坐在对面的二娘子看纪青岩规规矩矩的伺候六娘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但三夫人和六娘子不发话,她也不能做主让姨娘坐下一同用食或者退下去。

而且正面对着六娘子,她也不好给齐铭禺使眼色,只能干着急的看了几回纪青岩,又看了几回齐铭禺。她这几眼,六娘子看到了,装作视而不见;齐铭禺也看到了,却是无动于衷,他本来就想看看这个妖女是怎么装模作样的。

家宴结束后,三夫人让大家伙去花园水榭那里坐坐,已命人摆好了赏月的茶水果品,天黑了在那里赏月。三老爷很满意她如此这般安排,一家人难得团圆的日子,喝酒,赏月,其乐融融正是他欣慰的。

三老爷夫妇二人的兴致再高,齐铭禺也要告罪回军营,前些日子因着大老爷升迁喜宴他回来一次,后天还要赶回来给父兄送行,所以今日不能在府里陪家人一起赏月,享受父亲的天伦之乐了。

临行前,看够了戏的他竟特意吩咐纪青岩:“你自回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说完给了二娘子一个眼神,二娘子冲他感激的微笑。

自进了齐府,这是纪青岩听到的最温馨的话了,“不用伺候了”。多好,不用伺候别人了!中秋她不要过节也罢,可是她真的不想伺候别人的啊,让自己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

得了这句话,纪青岩发自内心的感激她此时的主子:“是,谢六爷。”

六娘子的指甲掐了掐掌心的肉,依然不动声色,殷勤的送六爷出了花厅。

离开花厅,纪青岩感谢老天爷让齐铭禺这么忙,感谢齐铭禺良心发现。同时也感受到了某种危险在慢慢逼近。

送走了老爷和二爷,府里也没那么忙碌了,二娘子终于有了空闲。

想起刚接手府中庶务时候,面对刁难的婆婆,不服气的十二娘子,还有进退两难的六娘子,她觉得比男人上战场都累。好在现在一切都顺畅了。

纪青岩不能再等了,齐府主事的男人终于都离开了,她觉得都做好了准备。东西都已经到手,所有条件都以成熟。

天已经渐凉,穿了外衫扮作男装不容易被认出,外面有住处,可以躲几天等他们放松寻找再伺机出城。她把能想到的仔仔细细都回想了几遍,确定没有遗漏的。

逃跑前,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和二娘子告个别,她相信二娘子会理解她的做法。

这一日傍晚,纪青岩带着小平去看望二娘子,二娘子正在听沛文讲述学堂里的趣事。知道纪青岩来,笑着让座。

纪青岩掏出一枚竹叶状的书签对二娘子说:“这几日一直在给银楼做书签,看到叶青色的丝线,特别想给文哥儿做一个。”书签没有黄金珠宝,只是上好的丝线绣着几片竹叶,生机勃勃,镶嵌在绣成书本状的绢纱里,不华贵却雅致,很适合读书的少年人。

沛文很喜欢,欢喜的收下。二娘子惭愧道:“我从小不喜欢女红,孩子们的东西都是身边妈妈给张落,遇到你,却给添了不少别致的东西。”

“也不是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二娘子和文哥儿不嫌弃就好,别的本事我也没有了。”

“这是哪里话,你书读的多,文哥儿同我讲,跟你一起读书、谈天长了不少见识,连先生都夸他!”

纪青岩无奈的苦笑。

二娘子见她有话说,打发了身边的下人,试探问:“纪姨娘身子可有不适?”

纪青岩接着话讲:“二娘子,我的身子不好也活不长,好也活不长。”

“这是怎么说的!?”二娘子一惊。

“二娘子您想必也知道,”纪青岩顿了顿,“六娘子做主纳我进门做姨娘,无非要我给六爷生孩子。若我生不出,自是没有活路,若生出孩子,怕也未必能活!”

二娘子见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我会护着你的,我跟二爷商量好了。过了冬天让六爷在定原给你置个宅子,六爷那边二爷会劝着点。二爷的话六爷还是会听的,你这里我倒要劝劝你,对六爷上点心。男人嘛,你也要往前凑凑的。”

这二娘子,也忒热心了,但这热心好像和纪青岩想象的不是一回事,“二娘子,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