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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洞若观火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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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在雷城,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行动位置的,我的队伍里有你的人?”吴邪问。

她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咳,其实需要用到一些道上的小方法,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不想改变你对我的印象。”她干笑。

“不过有些事,不单单是派人监视就能知道的吧?”吴邪说,“我只是好奇。放开雷城不谈,我们谈谈古潼京。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整个计划的?这个计划只有我知道全部内容,除了我之外,参与其中的实施者,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要做的部分。”

“就是知道啊……”她慢吞吞地回答。

大概是需要组织语言,她思考了半分钟,才开口:“你知道哑巴家里遗传的那种类似于天授唱诗人的毛病——忽然在人生中的某一天,脑子里浮现一个念头,随之而来的是必须实现这个念头的强烈欲望。这是因为他们太接近‘终极’,”她直接用吴邪笔记中的词来形容那个神秘的力量,“他们被‘终极’影响了。你可以理解为,我因为某些原因也得到了一种特殊的能力。这种能力的巅峰,可以无所不知。”

自己苦苦追寻了多少年的真相,忽然在多年后、已经放弃探寻的某一天,如此轻易地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提起,这种离答案只有几句话的感受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吴邪不知道该怎么感叹,选择继续剥栗子。

“你是说,只要你想,任何事情你都能知道?”

“古往今来,从天到地,”她说,眼睛就盯着吴邪手里的栗子仁,“只要我想知道。”

“我还能活多久?”吴邪脱口问。

他承认是有一点玩笑的口吻。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关于未来的问题最难验真了。万一我说了,你为了跟我抬杠,出门找辆车嘎嘣撞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任何答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吴老板,这一点我想你深有体会。”

她的目光落在吴邪的胸前。

吴邪鬼使神差地,把手里的栗子仁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愣了一下,又笑起来,说他耍赖,目光又落在吴邪剥栗子的手指上。

“以前我叔叔也是这么剥栗子的。”

“我也是叔叔。”吴邪从容不迫。

“占我便宜,不要脸,”她淡淡地笑了,“你现在考虑太多,还为时尚早。”

吴邪本以为她是在推诿,没想到推诿之后跟着答案。她没有直说,但答案很明显。

一时间默然。他已经对自己的人生看得很开了,心态顺其自然了很多,对于一些问题的答案不再那么渴求。听她这么说,心境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尽量收拢思路,问:“也就是说,终极带给你的能力是通晓因果,预知未来?那你买彩票吗?”

她很无语,“我们家的教育就是不碰□□,我连牌都不打。但是这个能力确实带来不少十万个为什么的麻烦……你能不能别问了!”

“跟你聊聊。”吴邪说。

“你还是剥栗子吧。”她大声地从鼻子里喷气。

然后有点抱怨地,跟吴邪说哑巴失忆、黑爷的眼睛,都是他们为了某些目标而支付的代价,“这就像是一种守恒的定律,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觉,但这种代价会通过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事情收取,”她叹息,“任何答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邪看了看她,说你这不是很完整吗,至少没有残疾。

“要是我献出一些器官就能了结,那还算好的了。付出代价不算什么,问题是从你意识到这一点开始,就无法摆脱煎熬,因为你不知道它会以什么形式实现,或许在你历尽磨难终于圆满时夺走你的一切,或许你的人生整个发生改变……和这种能力带来的利益相比,并不是多么划算的买卖。”她摇摇头,把最后一颗栗子塞进吴邪的嘴里,和他一起把栗子壳收拾干净,拿着杯子出去洗漱。

“今晚可以搂着我睡觉吗?”她看吴邪。

“你多大了还这样。”吴邪顿了顿,意识到她可能是在调情,年龄差总让他下意识用不解风情打败风情,以至于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他补充,“我就在隔壁。”

“那行,没事,你睡吧,我叫解总来。”她面上不显,说着,转头进屋拿手机。

何苦折腾小花,回头解语花呗又要埋怨他没用。吴邪忙按住她,无奈叹气。

“我这年纪都快能当你爸了,你图什么?”他说。

“是啊,”她忽然狡黠一笑,把肚子朝吴邪一挺,“多刺激,你不想摸摸它么?”

算了,她是小孩。吴邪一把扶住她。

她按住吴邪的手臂,静静地看着吴邪。

正好握住那十七条伤疤。

吴邪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隔着袖子摸他的疤,她在观察吴邪的心理。

这是一种很透彻的注视,有份量,但并不突兀,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上一个让吴邪有这种感觉的人,此刻在雨村的院子里看家。

他心里一动,随即意识到她一直在提醒吴邪不要用看普通小姑娘的眼光看待她。

从某些层面上来说她是一个年少版本的“张家族长”之类的这种东西。只是和闷油瓶比起来,她还没有失去表达感情诉求的能力。人和人的经历不同,性格也不同,这使得即便面对相似的处境,人的反应也是不一样的。

“以前我睡不着做噩梦,我叔叔会把我驮着在院子里走。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求求你啦。”她用很干的口吻对他说。这时她的语气又有一点像小花,把“很渴望”藏在“无所谓,习惯了”的态度里。

吴邪说我不能背你,除非你想让我死。

“那就折衷一下啊。”她说。

“行。”吴邪妥协。

“再讲几个你笔记上的故事,行吗?”她很懂得谈生意。

吴邪关门拉窗帘,说你都知道,还有必要讲吗?

听人讲和自己知道是不一样的,她想听吴邪讲。

“随便讲讲你睡吧,不早了。”吴邪走过去,调暗床头的灯,坐着揽住她。

她点头。

“我最近做噩梦,才叫你来的。我有点害怕。”趴到吴邪肩膀上,她又解释。吴邪轻轻摸了摸她的脊梁,比想象得还要轻,这时他才发觉她身上比之前并没有很明显的增重,事实上,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她的腹部。

原来孕育一条生命这么不容易。

他想起小花说的医嘱,于是轻轻地摩挲她的后背。被完全地抱在怀里,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

“你怕什么?”吴邪问,“你知道这么多,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她不肯说,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手。

“好了,快讲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