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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过最好的电磁共振，结论是无异常，”郭长岭讥笑道，“你敢说这些都是你把脉把出来的？老东西，你信这些能用把脉把出来么？”
鬼道斋只知道祖菌十分神奇，但从没亲身接触过，不知道可以提供额外的感官，也不确定顾北的解释是胡编乱造，还是确有其事，模棱两可地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的弟子，我当然信。”
顾北也胡诌道：“经脉经脉，经是神经，脉是血脉，出了问题当然能诊断出来，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郭长岭对中医一知半解，无法判断真假，哼道：“好，就算你说的都对，那该怎么治疗？”
“想治好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顾北卖了个关子。
“怎么个简单法，怎么个困难法？”
郭长岭双腿的症状越来越明显，痛时犹如火烤，痒时好像羽毛拂动，皱着眉头问。
顾北治好郭长岭只是举手之劳，但治得太轻松显不出功劳，准备吊吊郭长岭的胃口，慢条斯理地说：
“说简单，十分钟之内，我必定能治好你，而且永不复发。
说难，是因为我必须耗费自己的真力帮你温养受损的神经，才能除根。”
郭长岭被腿疾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不能砍掉，只能到处求医，但寻遍国内外的名医都束手无策。
听顾北说十分钟内就能治好，而且永不复发，本能地就感觉在骗自己。
还有什么真力，他在江湖里浮沉半生，只是听说过真力，但从来没见到谁真有过。
他对顾北本来就不是很相信，腿部又痛痒难当，彻底失去了耐心，声音低了八度，“你胡放狗屁，到底是不是在消遣老子？”
郭长岭毕竟是一门之主，鬼道斋担心顾北真惹恼他，打圆场道：
“老郭头虽然龙困浅滩，但名头在外面还是叫得响的，你能治就说能治，不能就说不能治，他不至于拉下脸来和你一个小辈计较。”
郭长岭听出鬼道斋在挤兑自己，怒道：“我不和一个小辈计较，和你这个老辈计较总行吧？”
顾北激将道：“郭掌门，你既然怀疑我，那我就跟你打个赌，我如果成功治好你，你说怎么办？”
“赌就赌，”郭长岭痛快地说，“你能治好我，我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对现在的顾北来说不是大数目，但有一百万是一百万，刚要答应下来，鬼道斋忽然插话道：
“老郭头，你的腿一百万可买不到，你的纸人术还有点意思，腿治好了，就把这东西拿出来吧。”
郭长岭精通茅山术，独创了一种纸人占筮法，用来施术和算命。
将这种纸人用作柏奚，能大幅提高厌胜术的效果，但郭长岭一直将之视为不传之秘，死活不肯外露。
如果趁这个机会要出来，可能比战胜邱烈更有实际意义，所以鬼道斋要了纸人术。
顾北不知道纸人术是什么，但鬼道斋亲口讨要的东西必定很有价值，顺势说：“郭掌门，既然斋叔提了，一百万你自己留着花，我就要这个纸人术。”
“老东西，是不是早就盯上老子的东西了？”郭长岭骂道，“咱们几个老家伙里，数你最鸡贼。”
鬼道斋笑道：“老郭头，你一个成器的弟子也没教出来，再好的奇术也只能带到棺材里，还不如给了别人传承下去。”
这句话戳到了郭长岭的痛处，现在的人一切向钱看，学到点皮毛就琢磨着怎么变现，根本没心思往深里钻研，哼道：“好，老子就跟你赌一场，但你治不好怎么办？”
“治不好，我把腿赔给你。”顾北有绝对的把握，笃定地说。
“滚蛋，”郭长岭一口回绝，“老子真要砍你的腿，老东西也不可能让，说点实际的。”
“治不好，以后我每天过来给你揉腿。”顾北说。
“一言为定，你不是要用真力治疗么，我倒要看看真力是什么样子的。”
郭长岭双腿越来越难受，皱着眉头坐在了床上。
鬼道斋不知道顾北的底细，不禁有些担心，郭长岭的腿疾是多年顽疾，万一治不好，他这个挂名弟子恐怕要改行当技师了。
刚才抚摸郭长岭的头时，顾北已经把蛊菌散布到他身上，在三米外扎了个马步，模仿着公园里练气功老头的模样，先来了个抱元守缺，眉头也微微皱起来，好像在引导真力。
郭长岭凝神坐在那里，等待顾北的真力过来，但等了半天，一点异常的感觉也没有，双腿却越来越难受。
他额头上已布满细汗，忍不住问：“你比划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效？”
顾北清楚，要是很快治好，不仅显示不出功劳，郭长岭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也会觉得亏了，有心吊吊他的性子，“急什么，真力又不是说来就来，没看到正在酝酿么？”
郭长岭没见过真力，只好去问鬼道斋：“老东西，你见过真力么，需要酝酿那么久？”
鬼道斋也从没见过真力，不过此刻不能拆顾北的台，模棱两可地说：“老郭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耐心等着就是了，难道我还能特意跑过来消遣你不行？”
“那有什么不会的？”郭长岭哼了一声，坐在那里强忍。
他越着急，顾北越不着急，只管在那里半闭着眼睛，左一划拉右一划拉地打太极。
就这样过去了五分钟，郭长岭又忍不住问：“你一直在这里装神弄鬼，到底好了没有！？”
“本来已经快好了，被你一催，又退了回去，只能重新开始，你越捣乱时间越长，安静坐着就好。”
顾北又从抱元守缺开始，装模作样地开始划拉。
郭长岭气得够呛，暗暗地想，先听你小子的，等治不好再作论断，把胸口的怒气压下去，忍耐着双腿的不适坐在那里。
身为一派掌门，郭长岭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却被顾北折腾得服服帖帖。
鬼道斋暗暗好笑，同时也有些担心，万一真治不好，等下就不太好收场了。
顾北不理郭长岭，又在那里打太极一样划拉了五分钟。
郭长岭腿部的疼痛始终得不到缓解，越来越不耐烦，脸黑得像张锅底，眼看就要发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