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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敏离开后，天已经蒙蒙亮，顾北索性也不睡了，又琢磨了一下调查薛凤慈的事。
第一个线索已经找到，第二个线索应该和薛婧怡梦到的“屠宰场”有关。
郭长岭说地板上殄文的作用是招魂，就像“路标”，而路标应该不止一个，薛婧怡的魂魄很可能在这个路标的指引下去了第二个路标。
按照这种思路，找到第二个路标在哪里，就能找到第三个路标，直到发现最终的目的地。
现在的问题是，薛婧怡说的“屠宰场”在什么地方？
顾北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看，蜀州的肉联厂和屠宰场有不少，无法确定是哪一家。
而且薛婧怡是在梦里见到的景象，是不是屠宰场还不一定，根本不知道怎么找。
顾北想了想，感觉郭长岭可能有办法，天亮后给这位掌门打电话，说了下薛婧怡的情况，问：“郭掌门，我想找到薛女士梦见的屠宰场，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说的那个薛女士现在怎么样？”郭长岭没回答顾北的问题，先问了问薛婧怡，“有没有嗜睡、没精神、注意力不集中这些状况？”
“目前没有，挺正常的，”顾北回想了一下，昨晚和薛婧怡聊天时，感觉她挺精神的，“怎么了？”
郭长岭解释道：“像薛女士这种情况属于魂魄不固，在一些小孩子身上比较多见。
魂魄离体后有时就回不来了，人也就完了，要么把那些殄文盖起来，要么让她搬远点。”
顾北说：“殄文我已经盖起来了，应该不会再有问题，我现在就是想找到她梦见的那座屠宰场。”
“这件事不好办，有两个难点，其一，魂魄视角下的距离方位和人眼中的不是一个概念，你确定不了地方在哪。
其二，魂魄视角下的东西和人看到的也不一样，魂魄肯定看不到屠宰场，屠宰场是它把看到的信息带回来后，在薛女士大脑里形成的意象。
现在确定不了薛女士的魂魄去过哪里，看到过什么，除非当时招魂的人告诉你把第二个路标设在哪了，反过来找太难了。”
顾北苦笑道：“郭掌门，实不相瞒，招魂的人就是斋叔，我问他了，他不肯告诉我，我才给你打电话。”
“老东西弄的？”
郭长岭的声音有些犹疑，“你太抬举你这个师父了，据我知道的，真正懂招魂的高手，全国一只手就能数下来。
连我对魂魄都是一知半解，把老东西脱光屁股绑到树上抽，他也不可能懂招魂。
你说老东西认识几个殄文我信，说是他自己弄的路边打死我也不信。”
这点让顾北有些奇怪，地下室里的东西显然是鬼道斋弄的，否则这老头子不可能让他来找。
郭长岭又一口咬定鬼道斋不会招魂，说明当时肯定还有懂招魂的高手。
这个人是谁？
顾北琢磨时，郭长岭继续说：“以斋老头子的个性，要不肯说，把嘴撬开也问不出来，我还知道一个不正道的办法。”
“什么办法？”顾北问。
郭长岭把声音压低了，“找一个养小鬼的人，让他到有殄文的地方把小鬼放出来。
运气好的话，小鬼会顺着殄文，把所有的路标都走一遍，人一路追着小鬼走就行。”
“郭掌门，你这样说让我很好奇，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么？”顾北又问了一次曾问过的问题。
“说有也无，说无也有，”郭长岭还是上次的答案，“这个问题没法回答，那些养小鬼的说有，但我从来没见过。”
顾北现在只能信其有，问：“郭掌门，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这方面的人？”
“我倒是可以帮忙找，不过现在搞不明白有多少路标，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万一小鬼放出来追不上，那就麻烦了，顾先生，你查这东西做什么，非查不可么？”
“还非查不可，”顾北没说原因，问：“这种路标有什么作用？需要用到很多么？”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郭长岭说很多，比如百八十个就不查了，立刻回岭南，逼也要逼着鬼道斋把当年的恩怨说出来。
“这个怎么说呢，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生气走向，在人眼中是一马平川，但在魂魄的视角看可能是深沟大涧。
所以招魂时，需要先选个好地方，结合环境设置一些地标给魂魄指路，避开那些沟沟坎坎，也能通过这种方式限定魂魄通过的路径。
据我所知，以前还有人用路标把仇人的房子卡在中间，让魂魄在仇人的房子里来回经过，实现害人的目的。
所以具体有多少个路标不好说，不过这东西不能弄在明面上，又耗精力又耗财力。弄的太多不仅劳民伤财，还可能把魂魄绕晕招不回来，一般都在个位数，最多不会超过七个。”
郭长岭解释了一通，接着说：“顾先生，你非要查，我可以帮忙物色这方面的人。
不过养小鬼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种方法也不是正道方法，还是要慎重。”
路标的数量不多，顾北决定还是查下去，“郭掌门，拜托你帮忙找一下这方面的人，我确实没这方面的资源。”
郭长岭应承道：“好，不过现在信这个的人比较少，你给我些时间，我找到了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顾北又躺到床上睡了会儿，他原本以为郭长岭要等几天才有回复，没想到上午还没过完，就打电话过来说人找到了。
这让顾北有些惊喜，向郭长岭打听了一下，找的人叫王庆祥，是清微派的门人，上次还参加过他和邱老虎的对决。
据郭长岭说，王庆祥出身名门正派，小鬼不是他养的，而是从一个养小鬼的人手里截获的。
上次顾北力挫邱老虎和程铁男，王庆祥对顾北有十分仰慕，看到郭长岭发布的悬赏后，立刻接了下来，所以速度才这么快。
顾北急于调查这件事，朝郭长岭要了王庆祥的联系方式，和他约定好坐下午的飞机赶过来。
下午过半，顾北看时间差不多，让薛婧怡帮忙找个上档次的饭店和酒店，然后打车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