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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隔着落地窗发出低低的嘶鸣,眼看着要下暴雨的样子,即使在室内,空气也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七年前的东西在书房抽屉里放了那么久,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压根不在意会不会被发现。
反正他们开始的不美好,富家子弟看上穷人家的女儿,想玩一玩,强取豪夺养在身边当地下情人这么多年,如今再多添一条罪名又如何?
可纪清月的心怎么会这么难受?
比当初被他按在全身镜前,警告她不要爱上他时还要难受。
想起当初她最恐慌最无助的时候,是傅斯臣带着她在医院手术室外守着,是他带着她在医院上下楼跑缴费询问医生,也是他每晚在医院的长廊陪她复习功课,后来送她去了考场,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医院里有我,你好好考试。
她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一遍一遍真诚的感谢过他。
这些年跟着他,即使只当个地下情人,她其实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原来,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编制的一场游戏,他清醒着看着她,在这场游戏里一次又一次的迷失自己。
纪清月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傅斯臣还站在原处,静静的、脸色有点苍白的看着她。
时间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当初纪清月第一次来西江别墅,好像就站在傅斯臣现在的位置,战战兢兢的求他帮忙,现在他们的位置掉了个个。
见他不说话,纪清月也不想在这里待太久,细白手指碰了碰一瓣枯掉的花瓣,最后落在那打文件袋上,清冷的眼看着傅斯臣:“傅总,眼熟吗?”
傅斯臣呼吸一滞,从看到那一摞文件袋那一刻,心里这几天一直疯长的不安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傅斯臣喉咙梗了下,声音出口才发现是哑的,可他的面色除了有点苍白,却是无比平静的:“清月,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都这时候了,还能这么平静,原来是根本不在乎她知不知道。
也是,他能在乎什么,他从来都是不在乎的。
从来在乎的、假装清醒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纪清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是你做的,对吗?”
一句不清不楚的问话,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问的是什么。
傅斯臣薄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最后发现根本无力辩解,只轻轻点头:“是。”
“傅总真是好手笔。”纪清月淡淡笑了下,唇角勾着一抹讽刺,她整个人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可眼眶却无法自控的慢慢红了。
话落,纪清月缓缓起身,身形恍惚的摇晃了下,迈步时,脚下不小心勾到了小圆桌其中一只细桌角。
她跟着小圆桌一起踉跄了一下,桌上的那盆茉莉花随着桌面倾斜,“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不是花盆质量太差,明明不到一米的高度,画着青瓷的白色花盆却连土一起碎了满地,弹起的碎片不小心砸到纪清月腿上,白皙的皮肤瞬间多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一切发生的太快,傅斯臣察觉时已经来不及,大步上前,扣着纪清月的肩膀,把人往旁边带,低头看她受伤的小腿,随后就要抱她起来,却被一把挥开。
“别碰我。”是很冷很冷的声音。
纪清月已经后退了几步,隔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傅斯臣抬眸,就看到一双比月亮还清冷的眼睛,那里头无波无澜,只有无尽的陌生和冷漠。
他曾经听宋显说,纪清月看着就像遥遥挂在天上的月亮,只有他这样的高岭之花才可以碰,他们这些凡尘俗士碰不得也够不着。
当时他根本不以为意,月亮在他掌中,一切由他说了算。
可现在他觉得,宋显的话,好像说的很对。
这一刻,纪清月就是一轮遥遥挂在天边,连他也无法触手可及的月亮。
纪清月看了眼碎了一地的泥土碎瓷片,那棵茉莉花的枝头倒栽在地上,折断许多枝头,枯萎的花瓣落了一地。
她听见自己很淡的声音说:“傅斯臣,我们两清了。”
这话一落,两个人同时一怔。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掉了一块,空的连呼吸都好像在漂浮,找不到落地的点。
纪清月慢慢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外面大颗的雨点像是争先恐后一般,啪嗒啪嗒密集又快速的砸在地上。
纪清月出了门,就看到关自在打着一把黑伞,正在浓密的暴雨下等着她,西裤已经快要湿到膝盖,脸上却没半点不耐烦,只挂着肉眼可见的担忧。
常言,有得必有失。
纪清月在这一刻,好像好受了一点,扯了下唇,坚定的朝伞下走去,站在关自在身边,看着他:“好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以后我自由了。”
尽管纪清月表现的很平静,嘴角甚至刻意弯起弧度,可关自在还是细心的察觉到在她周身的笼罩的低落气息。
关自在抬手拢住她的肩,不让她淋到一点雨,垂眸温和的看着她:“都过去了,哥哥带你回家。”
“好,我们回家。”纪清月点头。
傅斯臣追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大雨滂沱,纪清月躲在关自在的臂弯,关自在揽着她,雨伞朝她倾斜,噼里啪啦的暴雨下,两个人朝门口走去的背影是那样的和谐。
从始至终,纪清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她是那样坚定的离去。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是天破了窟窿,还是心口破了个窟窿,阵阵狂风朝里头狠狠的刮,像无数刀片同时割在心头, 最后只剩下血淋淋的伤口和令人窒息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斯臣转身走进屋内。
全身淋湿的他,每走一步地板上都印上一道潮湿的脚印,直到碎了满地的花盆前,那脚步才停下。
露台的落地窗,倒影着一道缓缓蹲下来的身影。
傅斯臣面无表情的捡起一片沾了泥土的白色碎瓷片。
她说:傅斯臣,我们两清了。
手指忽地用力,碎瓷片被紧紧攥在了掌心,瞬间割破皮肤,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尽数没在黑色的泥土里。
怎么可能两清。
傅斯臣和纪清月之间永远不可能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