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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海早看出程蝶海的忧心忡忡,但是没有问,他所能做的就是沉默,不能宽慰他,就只能干干地陪他。后来他熄了灯,坐了过去,搂了程蝶海,亲吻和抚摸他。程蝶海没有拒绝,能够抚平他内心的,是段小海,每当面对段小海的时候,他都能静下心来,他渴望来这么一次。
两人后来挤在一张床上。车厢里有暖气,最后两人嫌热,衣服就脱得光光的,缠绵在一起。后来烟消云散地躺在一起,都无神地看着上铺的床板。
“我是离家出走,发了誓要混出样子。”程蝶海绝望地说,最终没有混出什么样子,实际他想象不出该是什么样子,所谓混出样子又该是那种。
“离家出走?”段小海重复一句。
“几乎是断绝关系,我已经十年没有回去了。”程蝶海一瞬又冷漠许多,想着到家后该怎样向父亲谢罪,怎样解释这十年的不归。。
段小海不再说什么,只是手在程蝶海小腹间抚摸着。
“我已经想象不出家乡该变成什么样子,我甚至想不出家里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那老奶不知道会老成什么样子。”程蝶海流了眼泪。一切都想象不出来,又是样子,自己的样子、故乡的样子,父母的样子,一切都是如此地模糊,他分辨不出来,似乎之间没有什么明确的界线。
“我家里有爷爷、父母,姐妹们已经出嫁了。”段小海忽然说,心里也沉甸甸的。他去火车站的路上,给家里电话,说不回去了,和别人去外地旅游。爷爷当时抢过电话,问他是不是和女孩子出去,他还呵呵笑,没有否认。爷爷就说,那好,那好,过了年给我把孙媳妇带回来。
“我父亲是开矿的,煤矿,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子,他是四十多岁才有了我。”段小海不知道从那里说起,他忘了已经告诉过他家里开煤矿。
程蝶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段小海。段小海也就不说什么,开始亲吻他,后来他们紧紧地搂抱一起睡去。
火车在黑夜里疾驶,许许多多看不清的东西抛在后面,而前方依旧是黑暗,黑暗。
天灰灰亮,程蝶海已经醒来。火车里有暖气,车窗上蒙了蒸汽,一点也看不出窗外。一夜的奔行,到了何处,都不知悉。只是,离家越来越近,再过几个钟,就会到站下车。程蝶海内心深处忽然涌出一股暖流,感到很久违,很渴望,离家越近,才清晰地感觉到对家乡的牵扯。
段小海紧紧地挨着他,光洁的臂膀还搭过程蝶海的身上搂着他的后背,而脸颊贴在程蝶海的胸前。程蝶海鼻尖触碰段小海黑亮的头发,深深地嗅了下鼻子,一股细柔的甜香沁人心脾。程蝶海愣了下,就又嗅了鼻子,香味从段小海头发里散发出来,若有还无,令人沉醉。不是发水、浴液的味道,段小海和他都喜欢用松木的发水、浴液,那清淡的松木浴液香味他已经闻得麻木。也不会是香水,段小海从不用香水。当然,程蝶海也不用香水。在酒店闻到外国佬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总令人反胃,却要不表现出来。
程蝶海把鼻子埋进段小海的头发里,被那轻柔的香味所陶醉,他终于明白段小海为什么喜欢嗅他的头发,喜欢轻轻地用鼻尖触碰他的头发,表露出无比沉醉的表情。该是体香,程蝶海闭上眼细细地嗅着,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以后将搂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程蝶海想着,竟滚出眼泪,泪水落在段小海头发里,瞬息渗透。程蝶海感到自己并不排斥女人,之前跟过不少的女人上床,似乎一切都还差强人意。以后,面对妻子,多一份责任,更该对她好。
如此想,程蝶海感到亵渎了对段小海的爱。他睁开眼,看着段小海亮泽的黑发,心里隐隐地痛,似乎什么在心窝堵着。他滚落了眼泪,泪水顺着脸颊渗入段小海的头发里。段小海终于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