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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海不知说什么好了，拉着妹妹冰冷的双手，摇了一下头，顿时开心地笑了出来，随即说道：“不是不让你来接吗，又是赶个大早，还是山路，不怕哥担心啊。”话虽是怪责，可是言语间流露出兴奋。
程仙湖随口说道：“爹原说过来接你，只是昨晚牛生牛犊，还是双胞胎的，这可是少有的事情，所以闹了一夜没睡，早晨就倒头睡下，只好我来了。”说着一瞬一瞬地打量哥哥。“哥，你变帅了，连胡子都有了。”
程蝶海感情内敛，心间虽是无比的兴奋，行动上却表现不出来。“来，这是我的朋友，好兄弟，过北方来看雪。”说着拉过愣在后面的段小海过来。
程仙湖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竟然把他当成哥哥，但是山里的姑娘都有些野性，很大方地伸出手握手。“欢迎你。”此时她仔细打量他，心里却在纳闷，怎么跟哥哥这么多相似。
段小海也伸出手，轻轻地握了程仙湖伸出的手一下，当触碰那双干硬粗劣冰冷的手时，他不觉看了握在手中的手，手背竟然干裂了。他的内心莫名地心疼，随即仰头看眼前的人，眼睛盯着程仙湖不放，脸上的皮肤则是光滑圆润，她是如此的漂亮，皮肤白皙如月，挺直的鼻子，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弯弯的柳叶眉，关键鼻山眼海里有几分跟程蝶海的相仿。
程仙湖见眼前的男人那样看着自己，噗哧笑了，把手从段小海手中抽出。段小海听到笑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尴尬起来。程蝶海看出段小海尴尬，就说：“我们走吧，大冷天，回家再说。”
“好，我开了拖拉机来。”程仙湖说着就伸手去拉段小海身边的行李箱。段小海没有阻止，冲程蝶海笑笑，就帮程蝶海拉行李。三人就往广场外走。拖拉机停在广场边，段小海初次见手扶拖拉机，不知道该怎样驾驶。程仙湖把行李直接放到车厢上，便过来接段小海手中的行李箱，又动作麻利地放在刚才的行李上。段小海看了那车厢，感到意外，是木头做的，就像电视里反映农村生活情况里的胶轮架子车。程蝶海把行李放好，又用绳子把行李固定在车上，就拉过两把椅子，招呼哥哥们上车。“来，上来吧。”
说话间，又拉过一个羊毛军大衣。“你们披着，路上风大，冷。”
程蝶海上了车，坐在一个椅子上，就把愣在一旁的段小海拉上车。段小海坐了另一个椅子，心里还是感到新鲜，再没有见过这样简陋的车厢了。
程蝶海把军大衣递给段小海：“你是南方人，怕冷，你披了。”
段小海想推让，考虑到程仙湖在，也就只好接过来。他是感到冷，身上穿了保暖内衣，可是太单薄，冷风还是透过几层薄衣，有点刺骨。不待大衣裹上身，段小海就受不住了，一股羊膻味，浓郁得刺鼻。
“不行，受不住，这羊膻味太浓了。”连忙把大衣给程蝶海。程蝶海也闻到羊膻味，也受不住，小时候自己也是天天穿着羊皮大衣，可是隔了这么多年，也顶不住了。只好冲妹妹说到：“程仙湖，还是你来，我们受不住羊膻味。”
程仙湖正准备摇发动机，见哥哥说，只好呵呵笑道：“那就放在脚旁围腿，本来就是拿给你们的，我穿上去太臃肿，没法开车。”
段小海这次注意到程仙湖穿得干练，上身是鸭绒袄，不大不小，很合身，也许人瘦，所以没有臃肿的感觉。下身穿着一个宽松的裤子，裤脚上半尺都做了绑腿，缠裹着羊皮，像电视里的猎人打扮，更是利落。
程仙湖先摇动了发动机，面带笑容地跳上车，坐在放在前面的椅子上，扶着伸到后面的扶手，开始驾驶拖拉机。段小海这时才看着她身后晃着两条长长粗粗的发辫，那发辫透过椅子靠背的空档扑闪在车厢底板上，心里就是感触，感到这女孩带着野性。程仙湖开始驾驶，拖拉机吐吐地冒了两股黑烟，就往前缓慢地行使。段小海刮目相看，感到不可思议，竟然不要方向盘，也能驾驶这样的机器。程蝶海则把皮大衣放在两人脚前，提起到膝盖，遮掩了四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