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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大早,刘方策召集会议,让幺鸡挨家挨户去通知。龅牙老钱说不需要,爬上小鱼鳌在消息树上绑了一根条扫,巴巫的人不一会儿就陆续来了。这个传递消息的办法让刘方策来了灵感。
“你们这样传递消息,这很有创造性啊。”刘方策赞道。
石老人、幺鸡、傅同及张芝禾都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石老人问道:“主公说的是系条扫让大家来官寺的事吧。这样传话白天尚可,夜间就不好办了。还有,大家在室内或……也得不到传话。”
“是,弊端是有,但总算比挨个传话强。如果能改造一下,或许……”刘方策也没有想明白怎么改造。
消息树的弊端还是很多的,人们不可能总是盯着它看,所以有的人就因为没看见而耽误事了。
眼前就是一个,二把手权谆还没有来。因为是第一次通过消息树发送消息的,所以刘方策也不太计较。石老人让人去找他时,权谆迈着四方步进来。这家伙自从穿了新衣腰包鼓了之后,有些趾高气扬了。
“权大人,为何姗姗来迟,没看到消息树上的条扫吗?”刘方策问道。
权谆不慌不忙道:“哦,属下刚刚看见,来晚了,对不起各位。”
“县丞大人是钻蛇洞里去了吧?”老钱靠在门框上嘲笑道。
“胡说,老爷我挖的是狐狸洞。”权谆嘻嘻哈哈地道。
“怎么,权大人你连狐狸也抓呀?”刘方策笑问。
石老人对刘方策道:“没有权大人不抓的,县老爷,他有一个外号,叫‘权一刀’,抓住动物就是一刀,天下万物没他不吃的。”
“这么厉害,您抓住狐狸了吗?”刘方策问。
“这不,正要抓出来的时候,郑老蒯把我拽出来,说官寺有事了吗,我抬头看消息树,可不吗,赶紧就赶来了。诸位,权谆回家换了衣服,耽误了,对不住了。”权谆抱拳作揖解释道。
刘方策看他的确将小脸洗得漂白,长袍也一丝不苟,点点头,手指左边的座位,请他坐下来。九饼将茶水倒进杯子,权谆大口喝了。
原来,乞丐郑老蒯在河坝上发现了两只狐狸,他就去追。追了一里多地,狐狸们钻进田埂的洞里。他赶紧去找权谆,二人赶到狐狸洞,权谆用小锹扩开了洞,身子就钻了进去,像穿山甲一样,前面挖,后边将土踹出来。
洞里面是二只狐狸,被权谆吓得直打哆嗦,权谆也都摸到它们了,打了起来。这时,外面的郑老蒯看见消息树上的条扫,赶紧拽着他的腿给薅出来了。
“郑老蒯救了二只狐狸,不然今晚咱们就有狐狸肉吃了。”刘方策道。
“可不是吗,烤狐狸肉相当好吃了,属下本想给大人办一个接风酒的,估计它们是逮不着了。”权谆遗憾道。
“权大人弄几只野味还不是手到擒来吗。”石老人笑道。
“权大人,你怎么不用火熏的办法,钻洞抓多费劲?”刘方策虽没有抓过狐狸,但也曾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权谆比比划划道:“大人,烟熏的狐狸肉酸,影响口感,新鲜好吃的肉必须是打着架抓到。”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刘方策头一次听说。
石老人:“权大人说得对,他抓到的野味最好吃了。”
“属下抓它们的时候,总得打到它们筋疲力竭,呵呵……”
刘方策感到这权谆很残忍,赶紧转了话题:“刚才我们说消息树发通知的事,看来它确实有很大的不足啊。”
“是啊,县令大人您看我钻到洞里,什么都不知道了。”权谆调侃道。
大家呵呵一笑,权谆在巴巫是个玩货,没有他不钻的洞。别人嘲笑他,刘方策却一脸的敬佩,认为此人可堪大用,能成自己的左右手。权谆给刘方策展现了他的生存能力,他能坚持到现在,应该是这种能力的发挥。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们对时间的认识是模糊的,因为没有精确的报时,时间都是大概大概。中国古代早期将一天分成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是现在的二个小时即120分钟。
宋朝以后才出现了二十四个时辰的说法,将每个时辰分成初、正,如子时有子初和子正。
中国的先民们对时间的研究是费了很大的工夫的,出现了很多种计时的方法,而每个时辰又分为三刻,所谓的一时三刻。可惜这些伟大的成就,在巴巫这样的僻壤都是空白。
石老人继续道:“农忙的时候,大家晚上时间多,那时大家最需要知道时辰,但我们巴巫不能像别的城邑那样打更。一旦有什么事,也无法传递消息,因为那无异于告诉山贼我们在这里。”
“嗯,这实际上是两个问题,一个是让大家知道时辰,就是准确报时,另一个是要传递消息。这两个问题不仅困扰巴巫,实际上整个古代都是这样的。本县认为首先要解决报时问题。没有一个统一的时辰,就不可能有效率和速度。”刘方策这一段话没人真能听得懂,都大眼瞪小眼如听天书。
古代社会和现代社会的主要区别之一就是在对待时间的看法上。在现代社会,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但在这里,有比它和效率更重要的东西,没人把时间看得那么重,而效率这个词还没有出现。
刘方策想在巴巫第一个与现代接轨的就应该是时间和效率。这两个法宝如果能被巴巫人接受并约束他们的行为,那就必然会比任何人都要超前十五个世纪。
但是,他没有制造钟表的机械技术,只能从古代简陋的计时手段上先解决一个时钟。他想到了自己的流沙瓶,它是一个计时器,而古代中国也有叫漏刻的计时方法,它们的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用沙,一个用水。
古人将一昼夜分为十二时辰,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一个时辰就相当2个小时,古代因没有设定精确的标准时间,所以时辰其实就是个大概数。这也是刘方策要解决的,他设计的漏刻要有现代人的技术改进。
刘方策看了眼前这些懵懂的眼神,心道自己怎么说也难让他们明白,直接问道:“咱们巴巫有木匠吗?”
“有。”巴巫人齐道。
“好,本县画一个图,让他照着做。”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