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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条饼和巴巫百姓的打扫和布置,官寺有了点模样。刘方策有些欣慰,正在笑眯眯地踱步,一只蚊子盯在额头上不住嘴地吸血,他怒挥一掌,“啪”地一声,将其打得血肉横飞。
没想到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一群蚊子嗡嗡地开始了围攻。
老钱的儿子小钱跑进大堂,站在刘方策的身前,双手拿着一把羽扇,像颁发奖品似的递给刘方策。刘方策接过,轻轻一扇,蚊子们就四散而逃了。呵呵,大喜。
“小钱,你这是哪弄来的?”
“这是我娘用我家大公鸡的毛做的,她说给县老爷用。”
“哦,太好了。谢谢你和你娘亲。”刘方策说着,去掏怀里,摸出一块晶莹可爱的小玉人,递给他说:“这个给你娘亲,去吧。”
张芝禾一看是自己最喜欢的玉人,眼中冒火,但心中只叹了下气,什么都没说。
小钱欢天喜地地跑出去了。这时九饼拿着孔雀扇递给刘方策。刘方策将两把扇子对比了下,孔雀扇华丽优美,因金质的柄和骨架,更加富丽堂皇,鸡毛羽扇很淳朴,接地气,摔摔打打很耐用的样子,最重要的是这是巴巫人颁发给他的,代表了他们的心意,将孔雀扇还回九饼,选了钱家鸡毛扇子猛劲轰走空中的吸血鬼们。
刘方策熟读历史,《三国演义》更是倒背如流,对《三国志》魏蜀吴的历史进程相当的清楚,在这里的人前面,可谓未卜先知,如同鬼魅、神算子,这一点诸葛孔明可比不上他。但,在疆场拼杀这个方面,刘方策有自知之明,他不知道哪里会蹿出一支军队,一个“猛张飞”来杀了自己,毕竟历史和小说与现实是有差距的。所以,巴巫万般不好,但有一点还不错,就是这里在三国历史上从未打过仗。
“呵呵,能避开战场就是最大的优点。”他傻笑了下,然后让大家站好,要预演一下。
刘方策坐在瑞兽屏风前,左手是权谆,右手是张芝禾和傅同,他们四人正襟危坐(跽坐)在木榻上。二哈京京狐假虎威地趴在刘方策的右前方。衙役站立前方两侧,四个条及二个万,计6人站在左手;石老人和和六个万站在右手,他们各执仪仗,职责分工似乎还明确。剩下的饼子们和百姓们站在门口两侧。
刘县令头戴高冠,身着玄色纱质官服,这种纱织官服是半透明的,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软甲。他眉头紧锁,表情认真而严肃,由于绷得太紧,眼睛有些呆滞,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麻木了。他将手中的那柄鸡毛扇子不时地扇几下,像木偶一样机械。
其他人也是这般,权谆虽然当了这许多年的官,但这是最正规、最隆重的升堂,加上多年没上过堂及没发过饷而产生的抑郁,造成他也很紧张。
而傅同完全是从将军转行来干县尉,对官寺一窍不通,跟刘方策一样,是个小白,因而也很紧张。大家在紧张氛围中就更显得忐忑了。
有人在下面偷偷地笑,刘方策翻着眼看去,是那帮饼子们和几个笑点比较高的百姓。
他起身跑下木榻,来看他们为何笑。这一看,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木榻上的权谆、张芝禾和傅同木胎泥塑一般,像没有灵魂的东西,更像压扁了的皮影,画面倒是很好看,且相当有年代感,但就是很不自然,想必自己也是一般。
还发现一个最大的漏洞,就是县班子头上空空如也,甚感恓惶。就是缺东西,缺一块匾,县衙的县老爷头顶上应该有一块匾,《明镜高悬》什么的,便让幺鸡去找一块木板来。
幺鸡找来一块斑驳腐朽的门板,有二米长、半米宽。刘方策觉得这个够用。九饼已经研磨好了墨。刘方策拿起如椽巨笔蘸上墨水要动笔时,忽然觉得自己纯属县令小白,如何当得起“明镜高悬”。
如果巴巫人以此要求自己,反将自己给束缚了,不如写下现在的心境,巴巫的人们也看不懂,只需自己明白,做个座右铭就好。
一挥而就,写下:苦难是人生之师,落款刘志,巴尔扎克语有感,壬寅年秋月。
“苦难是人生之师……”权谆念道,“甚好,巴巫人都是老师,名字叫苦哈哈,呵呵!”
“权大人,你怎么忘了,孟子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这苦难就是人生之师和孟子说的是一个意思。”刘方策道。
“但是,大人,您将这个放在您的头上,是不是嫌百姓受的苦不够多啊!”权谆狡辩道。
“这……权大人说得也对。”刘方策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堂上挂这幅字,必然使百姓们误会,到了你官寺,你这个老爷不仅不能减轻他们的苦难,还鼓吹苦难是老师,这的确很不合场合,便将匾额翻过来,换了一个:“有志者事竟成。”
权谆定了一下,嘴撇得不行,说:“好句子是好句子,怎么还是觉得放的不是地方。大人,还是不要放了吧,丢人。”
巴巫官寺本来就没有这东西,刘方策却非要挂个东西才觉得像自己心中的官衙,因此他还要一意孤行。
他得意地指着字问:“由来(权谆的字)大人,既然是好句子,何必在乎放在哪里,你看看本县的字,刚柔相济,龙飞凤舞,对此有何点评?”
其实人家权谆是因为他的字写得太寒碜,才劝慰他的,被他逼问,只得回答道:“县令大人一定是没有师承吧?”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要说书法,本人是名士的弟子。”
“哦,先生师承哪位名士?”
“蔡邕。”
“哦,什么,蔡……邕,就是大名鼎鼎的蔡文姬的父亲,大名士。”刘方策有些不信。
“正是谆的恩师。”
刘方策对权谆刮目相看。但他可不想因此折了士气,狡辩道:“呵呵,由来先生你想错了,本县这就是个涂鸦,表明一个心迹而已。”
“原来如此,一会儿属下去洗洗眼睛。”权谆揉着眼睛道。
“为何?”刘方策问。
“因为眼睛脏了!”
我去,刘方策心中骂道,穷得内裤都露了的家伙,在书法艺术上却如此讲究,倒也让人佩服。
然后,由权谆指导,预演官寺上堂的所有环节,几遍后,似乎都顺了。
刘方策旋即宣布:“明日卯时巴巫县开始升堂办公,各位不得迟到早退,一切严格按照朝廷规定办理。”
然而,次日第一次升堂,就很拉胯。由于头餐开饭的时间是巳时,因而升堂办案要在卯时和辰时进行。